“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逼你了,不如我們再說說上迴定下的事。”夏景珩眯著雙眼,目光鋒利,“條件交換。”


    起初夏景珩是抱著與君璧結盟的想法的,隻是那天他的腦海裏突然湧入了許多零碎的記憶片段,讓他思緒混亂,他不得已匆忙離開。現在他的心態雖然有所不同,但之前定下的計劃,他不準備改變。


    君璧聞言,斜睨了夏景珩一眼,她將這個平常的動作做得媚態橫生,偏偏還有著傲視一切的氣勢,“我也記得,我已經拒絕了你。”她知道古代夏公子最喜歡她的何種模樣,對上現在的夏景珩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夏景珩眸色微深,可一時間看不出什麽變化。他自然地搭上君璧的肩膀,以一種親密地姿勢環抱住她,“我說了,隻要我能給的,都可以。”


    這樣的情景若讓旁人看到,定會驚訝兩人的親昵關係,不過當事人卻沒發現有什麽不妥。


    “我要的你給不起。”君璧紅唇勾起一笑,微微湊近了夏景珩幾分,“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她不隻要目標人物,還要揪出幕後之人。


    夏景珩沒有因為君璧的逼近而退讓,相比於他們的初次見麵,他越來越覺得與君璧的相處讓他熟悉。他不再因為君璧的靠近而不愉快,那種接觸其他女人厭煩的感覺在麵對她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幾乎是下意識地,夏景珩吻上了君璧的唇。那動作萬分自然,不需要思考,隻要順著他的念頭就貼了上去,似乎完全忘記了他之前有多不喜君璧的碰觸。


    隻是兩人的唇剛剛碰上,雅間的門就被人重重地推開,木質的門撞到牆壁上,發出一聲碰撞的巨響。


    突然闖進來的人滿身狼狽,血跡汙漬模糊了他的麵容,隻能隱約看出削瘦的臉龐,有幾分眼熟。


    夏景珩瞬間將君璧護到了身後,這動作是他刹那間的反應,做完後,兩人都不禁怔住了。夏景珩是不明白他自己為何做得如此順手,君璧則是疑惑他是不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


    他們的愣神不過片刻,門口那人就踉踉蹌蹌地朝君璧衝了過來,嘴裏喃喃說著什麽,可是他的嗓音沙啞如同石礫摩擦,根本聽不清楚。


    夏景珩握著君璧的手不由緊了緊,渾身都處於戒備狀態。


    那人目眥欲裂,猛然舉起手,寒芒一閃而過。他握著一把短小的鋒利匕首,直直地刺了下來。


    也正是此時,君璧才辨認出那張傷痕累累的麵孔,竟是已經被她放任自由的馮寒。他顯然已經失去了神智,一心隻想取了君璧的性命。


    門口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會所的安保人員正在匆忙趕來。不過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這邊已經處於打鬥之中。


    馮寒被夏景珩一腳踹開,趔趄地後退了幾步。隨即又反手衝著夏景珩轉身的間隙捅去,那拚盡一切的模樣,似乎想要與君璧同歸於盡。夏景珩反應極快,伸出手臂生生地替君璧擋下了這一刀。


    鮮血立刻洇濕了夏景珩的袖口,他眉間微微一蹙,用未受傷的手鉗製住馮寒的手腕,狠狠踢上了他膝蓋的關節處。眾人隻聽到一陣骨骼碎裂的脆響,馮寒就痛唿著半跪到了地上。


    趁此時馮寒毫無反抗之力,馮夏景珩扭轉了他的手腕,將那把沾染了血跡上匕首從他手中擊落。


    “你真是瘋了!”君璧咬了咬唇,秀眉深深蹙起。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夏景珩會救她,甚至還替她擋了一刀。就算她與古代的那位夏公子度過了一段親密時光,可是她並不認為兩人間的感情已經深厚到他會如此相護。


    夏景珩隻是目光深沉地望著君璧,沒有作聲。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些迷惑。然而等他看到君璧眼中流露出一絲明顯的心疼,莫名的那些微別扭就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果然,她還是有心的……等等,他這都是在想些什麽?!


    夏景珩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抽迴了被君璧捧在手裏的胳膊。這樣突然的大動作牽扯到傷口,他不由地咬緊了牙關才沒叫出聲來。


    君璧沒顧上關心夏景珩此時複雜的想法,倒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她狠狠地瞪了夏景珩一眼,又把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拉了迴來,雖然惱怒,可是手上的力道卻很溫柔,“別亂動!”


    這一刻,君璧眉眼間的微嗔,又和夏景珩記憶裏的模樣重疊。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君璧專注地一心撲到夏景珩的傷口上,吩咐人請來了私人醫生,先為他簡單處理一下。那把短匕首格外鋒利,馮寒又是下了狠心,傷口又長又深,皮肉外翻,看著觸目驚心。


    夏景珩本人感覺還好,他知道這傷口雖然看著嚴重,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傷及筋骨。然而看到君璧為他擔憂的神情,他已經到嘴邊的安慰又不自覺地咽了迴去。他暗暗想道:讓她擔心一下,好像還不錯。


    夏景珩的傷口處理好了,君璧才有心情看向瘋瘋癲癲的馮寒。之前把他放出去的本意,是想讓他和宋怡嘉引出幕後之人,誰知道他跑迴去沒幾天,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鬼樣子,很難想象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夏景珩沒有多問,他知道他與君璧之間還有一條明顯的楚河漢界。雖然兩人的關係有些變化,但是君璧不信任他,他也不相信君璧。


    馮寒又被關進了原來的審訊室。夏景珩離開後,君璧和梁夢婷一同前往。這個場景讓人感覺如此熟悉,陰暗潮濕又帶著血腥氣息的密閉空間,傷痕累累的馮寒和站在他麵前的君璧。唯一不同的是,那時的馮寒還算是神智清醒,而現在的他已經徹底瘋了。


    “怎麽樣?說了些什麽?”君璧低聲詢問手下。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一切的拷打都失去了意義,哪怕是將馮寒折磨致死,也未必會有效果。所以君璧隻是將他關起來,讓手下誘使他說出隻言片語,以此獲取有用的信息。負責與馮寒交談的人是特意挑選的,極為擅長心理審問和催眠誘導。那人本來是位正經的心理醫生,因為特殊緣由急需錢,現在已經遊走在黑白之間了。


    “嘴巴很緊,思緒混亂。”相貌溫和的中年男人迴道:“他之前應該經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除了口中一直重複著——嘉嘉,沒有更多的信息。”


    君璧瞥了一眼目光呆滯的馮寒,眉頭輕蹙,“可以給他催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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