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珩這段時間的變化顯而易見,他消化理解了許多新鮮事物,也漸漸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生活,而一個健康的身體,無疑是他如今最大的收獲。


    夏景珩至少擁有與君璧周旋的資本,至於他為何會單單看上了君璧,不僅因為他對這個女人有幾分興趣,還因為她手上掌握的東西,才是他心中最想獲得的。


    夏景珩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他似乎是死了,但是怎麽死的,又為何而死,他已經忘得一幹二淨。每每想到前世的記憶,除了閃現些許片段,一到關鍵時刻,就混沌成了一團茫茫黑霧,仿佛冥冥中有雙無形操控的手,在指引著他走向既定的方向。


    “你在想什麽?”夏景珩忽而變得空洞的眼神,讓君璧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她伸手撫上夏景珩的側臉,低笑一聲,調笑道:“應該不是在想我吧?”


    夏景珩立刻迴過神來,恰好撞上君璧含笑的眼眸。那種詭異的感覺再次出現,第一次是在宴會上見到她時,屬於同類的氣息,讓他瞬間注意到了君璧的存在。而現在,這種氣息變成了莫名的熟悉感。那雙眼睛,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究竟是誰?”夏景珩突兀地詢問道。此話一出,兩個人都在刹那間愣住了。君璧是對他的古怪疑惑不解,而夏景珩則是困惑自己為何會脫口而出這樣的問題。


    “夏二少。”君璧神色莫名地望著夏景珩,“這不會又是什麽新把戲吧?”


    夏景珩突然覺得腦袋脹痛得厲害,似乎有什麽屏障在漸漸破裂,讓他不禁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幾步。熟悉嗎?不,不可能的。他從來都是孤獨的,他也享受獨自一人的生存狀態,沒有羈絆,也就沒有任何弱點。


    君璧此時倒是沒有介意夏景珩的突然反常,畢竟他是目標人物,於是柔聲問道:“你沒事吧?”她站起身想要攙扶住有些踉蹌的夏景珩。


    夏景珩太陽穴止不住的抽痛,他咬緊牙關,脖頸處的青筋暴起。他看向君璧時,隻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大腦也變得混沌起來。


    “你,你……沒事就好……”


    “我不會走的。”


    “莫怕,我們……自有相會的一日……你相信我……”


    空渺悠遠的女聲在夏景珩的耳畔迴蕩,攪得他腦袋裏更是一團亂麻。


    “你怎麽了?”君璧伸手按上了夏景珩的肩膀,平日裏冷漠淡然的臉龐染上了幾分情真意切地擔憂,她鋒芒畢露的線條變得柔和了許多,那雙黛眉微微蹙起,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動人的情韻。


    這些都和夏景珩記憶中的畫麵一一重合,他覺得自己的思緒異常混亂,各種記憶糾纏,讓他幾乎窒息,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於是他直接掙開了君璧的手,跑了出去,那背影如此倉皇無措,與他來時的自信安然判若兩人。


    留在原地的君璧一臉迷茫,突然,她感覺到了每次傳送任務時的眩暈感,但是眼前並沒有出現那道熟悉的白光。她還沒有從夏景珩的反常中迴過神來,就直接墜入了無盡的黑暗。


    ————


    “滾出去!”清雅溫潤的男聲變得狂躁不安,隱約間,君璧似乎聽到了瓷器落地的破碎聲響。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能感覺身上壓著一床錦被,周圍縈繞著淡淡的藥香。


    “這……便是你的目的嗎?”男子的聲音依舊不遠不近,好像正在和旁人交談。隻是他壓著嗓子,很明顯是在壓抑著某種瀕臨爆發的情緒。


    君璧睜開眼,朦朧的光影在眼前掠過,鼻間忽而襲來一陣異香,濃烈的味道透著種邪氣,仿佛可以勾人魂魄一般。


    “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道柔媚的女聲忽而穿插進來,語調纏綿,恍若輕悠悠的棉絮,軟軟地拂過人心間。


    “你總是這般將我拒之門外,可是這世上,隻有我才配得上你。”女子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漸漸走來的腳步聲,似乎聲聲都踩在男子的心上。


    “厚顏無恥。”男子嗤笑一聲,譏諷道:“你以為,這區區的蠱蟲可以奈何的得了我?”雖然他說得頗有底氣,可是君璧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指尖在微微顫抖,他隻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母蠱在我的體內,除了我沒有人能解得了。”女子如同戲弄垂死獵物的獵人,勝券在握,篤定了他必然會低頭求饒。她的語氣遊刃有餘,擺明了是有備而來,隻等收網。


    “何須解蠱?”男子咳了幾聲,喘息著說道:“讓我與你這醃臢之人同歸於盡,豈不是更加痛快!”


    女子輕歎一聲,聲音分明已經近在咫尺,“你緣何這般固執,我與你,合該是在一起的。”


    兩人交談間,君璧靜靜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屋內燭火通明,她躺在床榻上,處在層層疊疊的紗幔之中。不遠處有個男子坐在床榻邊,背影清臒,身穿雪色錦衣,墨染衣襟袖袂,看上去頗有幾分風骨。


    因為角度的關係,男子的身形恰好擋住了君璧,是以外麵的女子並沒有瞧到她。


    “當真是可笑至極。”男子壓抑著體內翻騰的躁動,冷厲地嘲諷道:“原先我以為你隻是無恥,竟不知你還癡傻到了這般地步。”這蠱毒最狠之處,便是讓中蠱人眼睜睜看著自己行齷齪之事,偏偏保持清醒,卻無力阻止,這無疑是對他最殘忍的酷刑。


    “你隻是不知道情之滋味而已。”女子嬌笑著欣賞著他麵色漸紅的模樣。


    君璧悄悄伸出手來,她雖然對美救英雄沒什麽興趣,可是這女子未免太丟人現眼了,強扭的瓜可不甜。


    男人的五感極為敏銳,幾乎是立刻就察覺了身後的動靜。隻不過麵前的女子已經近在眼前,他如今身體備受煎熬,根本分不出旁的心思再顧及其他。


    君璧知道男子已經瀕臨爆發邊緣,隻能抿了抿唇,在他的脊背上一筆一畫地寫道:我,幫,你。


    君璧也不知道男子是否能懂,她隻能靜觀其變,謹慎行事。


    君璧不知道的是她的指尖每一次輕輕拂過,男子都會在蠱毒的作用下,感受到陣陣顫栗。好在他及時咬破了舌尖,用痛感保持清醒。


    君璧防身的手槍被夏景珩拿走後,便將手環改造成了機關,攜帶方便,也更具隱秘性,略微一按,就可以發射出強效的麻藥針。現在她隻等著那女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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