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霖先反應過來,抽身後退一步。君璧也迴過神來,她愣愣地抱著從水裏撈出來的酒壇,良久,才幹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喝,喝酒嗎?”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有些尷尬的兩個人竟然都沒有選擇離開。唐逸霖安慰自己,大約是今晚愁緒紛雜,想要好好地宣泄一番。


    兩個人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水裏,相視而笑,倒是樂得自在。


    君璧帶來的酒是果酒,帶著濃鬱的果味清香。酒水的口感醇厚,入口微辣而有迴甘,滋味妙不可言,迴味無窮。


    起初君璧還會拿出杯子給唐逸霖斟酒,喝得多了,兩個人都漸漸放開,直接捧起酒壇輪著來。


    酒酣耳熱之時,唐逸霖就順勢躺在了湖邊的石壁上,舉著酒壇又猛灌了自己一口。


    君璧側身趴在湖岸邊上,就在唐逸霖身旁,雙頰微醺,轉過頭望向天邊的明月,“你有心事嗎?”


    酒讓人敏感的神經放鬆下來,君璧和唐逸霖都不像初見之時那般客氣有禮,反倒像是老友一樣,多了些交心的情誼。


    唐逸霖低聲一笑,將手枕在腦後,幽幽說道:“誰又能沒有點心事呢。”說罷,便緩緩闔上了雙眼,靜靜地感受著涼爽的夜風拂過臉頰,送來清甜的酒香,和君璧身上淡淡的馨香。


    君璧的發絲已經半幹,浸在水中的還是濕淋淋的,她一邊隨手撥弄著蕩漾的發絲,一邊說道:“可定親了?”她說著迴頭覷了一眼唐逸霖,目光裏帶著揶揄,“是哪家的姑娘?”她狡黠的神情仿佛小貓兒,露出整齊的皓齒,眉眼彎彎,好看得很。


    唐逸霖懶懶地睨了下君璧,說不盡的蘊藉風流,“未立家業,何談親事?”他說得嚴肅認真,不料卻換來君璧的一聲嬌哼。


    “你們男人啊,隻曉得說些空口白話。”君璧半眯著眼眸,凝望著唐逸霖,雙頰暈開淡淡的胭脂紅暈,“成親時信誓旦旦,許下山盟海誓,不過幾日的光景,就躺進了旁人的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她說得如此直白,就差沒有點名道姓了。


    唐逸霖心知肚明君璧說的人是誰,平日裏他自是會避諱,裝作不知,可是今晚,也許是因為酒的緣故,讓他沒有忍住,“兄長……隻是有些優柔寡斷而已。”他躊躇著,似乎在考慮該如何說比較好,“若論心性,倒不是個壞人。”


    唐逸霖這話說得還是柔和保守了些,唐連霄可不隻是優柔寡斷,他是喜好女色,他不是個壞人,卻對君家忘恩負義。


    “你是他的兄弟,自然會替他辯解。”君璧苦笑著說道,眉目之間多了幾分叫人心疼的悵然。


    君璧抓著石壁,緩緩撐起身來。她白色的單薄衣衫已經被水浸濕,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削肩楚腰,盈盈一握。


    唐逸霖不曾料到君璧會突然起身,沒來得及避諱,此時的她活色生香,宛如月下仙子。偏偏她卻不自知,徑自在一旁絞著裙角的水漬。


    唐逸霖心口一震,急忙別過頭,移開了視線。這也怪不得他,君璧看似隨意,實際卻是預謀而為,隻求能在他心中留下星星之火。


    唐逸霖隻是恍惚了瞬間,便迅速迴過神來,他背對著君璧說道:“嫂嫂,今日之事……終究是於禮不合,你還是快些迴去吧。”他本來還想脫下外衫給君璧披上,但是思索再三,覺得兩人的關係還是不太合適如此,想想還是作罷,免得被人誤會。


    君璧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知道凡事都要點到為止,因此並未癡纏,簡單收拾好衣裳,便迴道:“叔叔說的是,今晚,就當我不曾來過吧。”她笑了笑,聲音輕快,隨即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唐逸霖隻聽聞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不多時,周圍又恢複了一片寂靜冷清。他扶著額頭,就地坐下,輕輕搖了搖頭,又頗有些無奈地勾起嘴角。


    今晚的相處讓唐逸霖發現,這個小嫂子的性格倒是很合他的胃口,若沒有他們之間的這層關係,做個知己好友,也是不錯的,可惜了。不過她若不是自己的嫂嫂,他們又怎麽會相識呢?唉。


    自從那夜之後,君璧和唐逸霖再沒有單獨見麵的機會,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段時日。


    期間,君璧將朱顏送給了唐連霄,默認了這個丫鬟的通房身份。不僅因為兩人假惺惺的裝模作樣招人厭煩,而且在君璧看來,隻要唐連霄不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就是幫他再多納幾房姨娘,她也是願意的。


    而朱顏也的確沒有辜負君璧的期待,除了第一日眼淚汪汪地請求君璧原諒,等到唐連霄進了她的房,就被她緊緊巴住了,根本抽不出身來。


    君璧樂見其成,還默默地囑咐廚房給唐連霄燉些滋補的藥膳,期待他能繼續一展雄風。


    時間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唐逸霖正在翻看著書卷,他桌案對著的窗口卻傳來莫名的異響。


    唐逸霖愣了一下,放下手裏的書,仔細去聽,似乎是有人在輕輕敲擊著他的窗子,敲得還有幾分小心翼翼。他心中奇怪,來到窗前,支起了窗子。


    外頭等待著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當唐逸霖打開窗後,那頭就探了出來,露出一張甜美含媚的俏麗臉龐。


    唐逸霖很是意外,微微一怔,“嫂,嫂嫂?”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著君璧,還在她的發髻上發現了幾根沾著的草屑,心知她過來必是費了一番周折。


    君璧對唐逸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這趟來得艱難,叔叔不要聲張。”她說著,變戲法似的從一旁掏出一壇酒來,捧著要遞給唐逸霖,“叔叔那晚被我嚇得丟了酒,這便是我賠給你的。”


    小院裏的窗子開得高,君璧隻能踮起腳來,雙手舉起酒壇,寬大的衣袖沿著她的手臂滑落,露出兩段嫩藕似的肌膚。


    唐逸霖見到君璧搖搖欲墜,連忙伸手接住酒壇,“嫂嫂不必如此。”他扶了扶額頭,忍俊不禁。不過是一壇酒罷了,況且,他也早就從君璧那裏喝了迴來,哪裏值得她特意跑一趟送過來。


    君璧聞言,有些不滿地撅起嘴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還能欠你的酒不成。”她雖然有些惱了,可是雙頰氣鼓鼓的模樣卻越發可人。“若非不能讓旁人瞧見,我哪裏需要費這麽大的工夫。”說罷,還不滿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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