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在液體中的君璧,看到王叔推著一個人走來,茹可馨跟在他們身後,神情有驚訝有不忍,轉瞬變為了快意。


    君璧忍不住露出譏諷的笑容。


    輪椅上坐著的是茹家家主,茹博。君璧逃離時,他還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短短幾年間,他已經衰老,兩鬢斑白,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茹博看到君璧,終於有了些生氣,“總算找到你了。”他顫抖著雙手撫摸那透明的隔層,眼中流露出將死之人看到曙光的喜悅,帶著病態的狂熱。“太好了,太好了……”他呢喃著,若不是身體不適,恐怕要大笑起來了。


    “老爺,一切準備就緒,明天就可以開始了。”王叔俯身,恭敬地說道。


    茹博拍了拍他的肩,神情激動,“好,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他期盼這一天已經多年。力量,生命,青春,他都將擁有,他可以不老不死,他可以將所有人踩在腳下。


    君璧微微一笑,望向茹博的目光輕蔑而不屑,“真可憐。你看上去就像一具幹屍,隻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獲得力量。”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君璧會突然說話,一齊抬頭望向了她。


    “你們茹家同樣可憐。就算有了我又能如何,一個腐朽到骨子裏的家族,怎麽會有未來?”君璧將手掌貼上隔層,慢慢靠近茹博,“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得逞嗎?”她眼中的惡意好似兩簇忽明忽暗的火苗,“我告訴你,你的族人,都會不得善終。你們茹家,很快就會淪為一片廢墟。”


    君璧說話的神情,讓茹博迴憶起了那個倒在血泊裏的女人,那時他還年幼,可是女人眼中的淒厲卻讓他終生難忘。


    “你們茹家所有人,都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女人瘋狂地嘶吼著,然後自爆了身體,血肉橫飛,甚至有血液濺到了年幼的茹博臉上,溫熱帶著鹹腥。哪怕是化為泥土,她也不會給茹家留下一絲一毫。


    兩個女子的容顏交疊,茹博的臉色瞬間慘白。


    王叔見狀,命人將隔層前的黑簾落下,遮蓋了君璧的身影。但她詭異的笑聲,依舊在迴蕩,久久不散。


    茹可馨氣得小臉通紅,忍不住要上前反駁,卻因為走得太急踉蹌了一下。她身後的侍女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攙扶住,“大小姐,小心。”


    怒氣衝衝的茹可馨甩開侍女的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誰允許你碰本小姐的!”


    清脆的響聲打破了沉寂的氣氛,侍女捂著側臉,低垂著頭,一道陰狠閃過她細長的雙眸,無人發覺。


    茹可馨被刺激到,任性的一麵顯露無疑。茹博雖然覺得她剛剛的行為有些不妥,卻沒有多言。


    這一夜,茹博靜靜坐了整晚,腦中縈繞著對未來的美好預想,讓他無法安睡。還有君璧的惡言與笑容,也令他隱隱不安。反複的深唿吸之後,他才勉強按捺住內心的荒亂。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不會有變故。越景珩已經被他安排的人殺了,醉眠的效力會讓他在睡夢裏毫無抵抗之力。沒有其他人會來救她的,明天會順利的。


    天際發白,所有的茹家族人都站在門外,翹首以盼。隻要茹博成功了,茹家就有了希望。誰又會在乎那個小異種的生死,為了茹家的興盛奉獻生命,她應該感到榮幸,不是嗎?


    茹博對族人一一點頭,被王叔推進了實驗室。門扉關閉,將族人隔絕在外。隻有茹可馨被允許跟隨進入,她最後的不忍之心也已徹底拋棄,她要親眼見證君璧的死亡,那樣越景珩就能完全屬於她了。隻是她不知道,茹家的死士已經帶迴了越景珩全身的血液。


    “純晶。”王叔對身邊的助手說道。斯文的男人扶了扶眼鏡,從玉盒中取出了最後一個玻璃瓶,交到他手上。這是曾經從本身母親身上提取出來的,隻有純晶可以控製君璧的攻擊。


    茹博被攙扶著站起,躺到床上。今天,君璧的血液和能量將會被抽幹,融合迦樓羅的血液,替代他身體中腐朽的一切。


    準備就緒,王叔鄭重宣布:“開始。”


    斯文的助手走上前去,一把掀開了隔層的黑簾。空氣瞬間凝滯……


    “人呢?!”王叔對著所有人怒吼道。


    淺藍色的液體像流動的一隅海洋,幽靜而淒美,其中卻空空如也。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


    王叔的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他猛然迴頭,迎麵襲來一根銀色鎖鏈,緊接著是利物刺透血肉的聲音。


    茹博一驚,壓抑著驚恐問道:“怎麽了?”王叔沒有迴答,虛弱的他坐起身來,眼前映入一片刺目的血紅。


    王叔被一根鎖鏈貫穿,鮮血滴滴答答地滑落,將他的上半身都染成了猩紅色,濃鬱的血腥氣息彌漫在小小的實驗室。他手中的玻璃瓶驟然落地,砸得粉碎。


    茹可馨埋到了身旁侍女的懷裏,捂住嘴不敢發出聲來,渾身在微微顫抖,恐懼溢滿雙眼。


    茹博哆哆嗦嗦地向四周望去,看到鎖鏈的主人正高高坐在藥櫃之上,墨發血膚,一雙眼眸如同望不見底的深淵。熟悉得令他刻骨銘心,也讓他肝腸寸斷。“你是在找我嗎?”小姑娘嘻嘻一笑。


    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那位斯文的助手卻安然佇立在一旁。他發現了茹博望過來的視線,摘下眼鏡,抹了一把臉。一層薄如蟬翼的膠狀物從他臉上撕下來,露出不羈的少年麵容,是之前與君璧有過一麵之緣的風岩。之前去霧黑森林,他本是同行者之一,卻因中途有事,先行離開了。


    風岩有些嫌棄地呸了一聲,“艾娜露,這東西太難聞了。”


    茹可馨的侍女輕笑一聲,也撕下了臉上的偽裝,“沒辦法啊,水平有限。”她嫵媚的眉眼格外引人注目。


    “你,你們是誰?”茹博撐起身體後退,卻撞上了扶欄,再無退路。失去了保護者的他,脆弱得好似一隻可以隨時被捏死的螞蟻。


    風岩撇了撇嘴,“老頭,你這麽弱,也敢學別人玩綁架?”


    這一家子都是老弱病殘,也就那些侍衛能打打,可惜在實力強悍的越景珩麵前,並沒有什麽用。就算醉眠很厲害,卻不足以讓越景珩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不可能,這不可能……”茹博臉色青白交加,緊緊抓著扶欄,拚勁全力嘶吼著:“來人!來人啊!”


    外頭無人應答,茹博卻不願放棄,一直在唿喊。良久,門扉被忽而拉開。激動的茹博又瞬間麵如死灰。


    越景珩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茹博絕望地伏在床上,結束了,茹家徹底完了……


    “如果你不迴來找我,茹家也許可以苟延殘喘。”君璧輕歎一聲,乖順地被清潔了雙手的越景珩攬入懷裏,倚靠著他的肩膀,“罪魁禍首,是你們自己。”


    沒有貪欲,他們本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本身的母親帶給他們的,已然足夠。可惜,沒有如果。


    茹博隻是嘴裏喃喃念著:“我沒錯,我沒錯……”他隻是遵循父親的囑托,讓自己和家族之人擁有力量,何錯之有?


    君璧無奈地望著依舊執迷不悟的茹博,又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茹可馨,漠然說道:“該結束了。”


    一行人走出實驗室,外麵日光正好。結束又是新的開始。


    越景珩懷抱著失而複得的小姑娘,湊到她的耳邊說道:“以後再也不會放你離開我的身邊。”


    君璧輕笑,“怎麽?你也想要禁錮我嗎?”


    越景珩輕輕一吻烙印在君璧的額頭,“不,是你禁錮了我和我的心。”


    君璧眼前出現一道熟悉的白光,係統的機械聲響起:“本任務完成,連環任務之十二傳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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