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彥璋不曾忘記君璧對他說過的話,那時他就從君璧的眼眸中看到了了然,她想讓“皇後”離世,可是他又如何割舍得下?他僥幸地想著,日子久了,她的這個想法或許也就淡忘了。


    “阿璧,做我的皇後,可好?”雲彥璋眼中滿溢著柔情,讓人望一眼就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可是君璧依舊背對著他,連頭都不願迴。


    君璧長長歎了口氣,聲音裏透露著疲憊,“景珩,我乏了。”這是她第二次對雲彥璋如此說。


    “讓我走吧。”君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輕悅婉轉,但這話語聽到雲彥璋的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


    “我在這金絲籠中蹉跎了三年最好的年歲,看遍後宮之中的人情薄涼,已經無力再爭。就算是皇後又如何,我總會有年華老去的那一天。”君璧終於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地對上雲彥璋的目光,“這裏從來都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她說得淡然,可雲彥璋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悲哀。


    雲彥璋下意識地握住了君璧的手,急切說道:“不會的,我發誓,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人,那些女子都不過是擺設罷了。”他沒想過要遣散後宮,那是鞏固朝政的捷徑,但很顯然這並不是君璧想要聽到的答案。


    君璧明眸中的最後一絲希冀瞬間化為烏有。她緩緩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已是毫無留戀。她失望地拂開了雲彥璋的手,再度轉身朝著裏側,不再理會他。


    雲彥璋被那一眼瞧得心慌意亂,隱約中有一種君璧即將離他而去的錯覺。他試圖去握住君璧的手腕,都被輕輕擋了迴去,力道不大,但堅決得讓他無法再勉強。


    “景珩,迴吧。”君璧直言讓雲彥璋離開,語氣也更加堅定。


    雲彥璋急著想要抓住些什麽,千言萬語在心頭縈繞,卻久久說不出口,全都堵到他的喉嚨裏,壓得他有些窒悶。


    “阿璧,你留下可好?”雲彥璋聲音有些幹澀,不似平日溫潤。君璧聽到了但依舊沒有理會,他隻能聽到綿長的唿吸聲靜靜傳來。


    “阿璧……阿璧……”雲彥璋輕喚著,始終得不到迴應。


    雲彥璋終於有些惱了,負氣站起身來,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怒意,“我不會讓你走的,你是我的皇後,你必須留在我的身邊!”說完,他看向仍是那副模樣的君璧,竟感到滿腔的酸楚,一甩衣袖,直接向外走去。


    君璧不禁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雲彥璋一路疾走到宮外,突然被刺眼的日光照到,整個人有些眩暈。


    延福看到雲彥璋有些搖搖晃晃,趕忙走上前去攙扶住他,勸慰道:“殿下,身體要緊。”


    雲彥璋深吸了口氣,才漸漸緩過神來。他收迴被延福扶著的胳膊,自己站穩,緊抿著嘴唇,又迴過頭望了一眼鳳儀宮。宮殿寂靜無聲,如同君璧的沉默,讓他感覺煩躁不安。他咬了咬牙說道:“迴宮。”


    時間,雲彥璋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朝堂之上還有許多事情等待他去處理,等他安排好一切,再來尋她吧。


    雲家的天下忽生巨變。十幾年的秘辛如今被人揭露出來,雲弘帝弑兄奪位,篡改聖旨,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之上、民間鄉野皆為之震動。


    真正的皇位繼承人竟是太子雲彥璋,他也並非雲弘帝的庶子,而是先帝的嫡子。


    先帝囑托雲弘帝扶持雲彥璋繼位,加以兩朝老臣君若謙與林子威輔佐。可雲弘帝罔顧先帝旨意,先將林子威調往邊疆,後迎娶君家女為皇後製約君若謙。並蓄意為雲彥璋編造了新身份,在皇位上一坐就是十餘年。


    雲弘帝起初將雲彥璋放到身邊,是自信他翻不出風浪。不過之後太子一派勢力壯大,雲弘帝又意圖謀害於他,在出外巡遊之時還安排了刺客刺殺。


    另有雲弘帝與太子妃辛氏勾搭成奸,違背倫理,證據確鑿……


    一樁樁一件件,雲弘帝的罪名罄竹難書。太子,不,應該說是先帝的五皇子雲彥璋,最終聯合兩位老臣,將雲弘帝推下了皇位。


    雲彥璋登基成為新帝,實乃民心所向,眾生之福。


    此時的雲彥璋自然是異常忙碌,饒是有所準備,這幾日也是起早貪黑,加上他心係君璧之事,整個明顯瘦了一圈,看上去很是憔悴。


    雲彥璋登基之後,君璧的位置就十分尷尬,皇後不對,太後似乎也不對,就是君璧的父親君若謙,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女兒封號。最後還是雲彥璋決定,將君璧封為太後。


    忙碌之間,十來天悄然逝去。


    後宮中雲弘帝的妃嬪基本都送去了郊外的行宮,變得有些空空蕩蕩。臣子們開始操心新帝選秀之事,奏折堆疊如山,看得雲彥璋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個更令雲彥璋手足無措的消息。太後娘娘,失蹤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雲彥璋正在兢兢業業地批改奏折。延福匆忙地跑進殿內,話剛說完,雲彥璋的朱筆就從他的手中墜落下去,殷紅的顏色暈染在潔白的紙麵上,極為刺目。


    “你……再說一遍?”雲彥璋瞪大了雙目,心中百味雜陳。這消息如同一記當頭棒喝,但似乎又是他已經預感到的情況。


    雲彥璋早就該想到,從最後那次相見時君璧的決絕模樣,他就應該看得分明。隻是他不願意相信,裝傻不讓自己多想罷了。


    君璧雖然看上去嬌柔,卻是個堅韌之人。從她能將重傷的雲彥璋背迴行宮,就可以窺見一二。她既然對雲彥璋失望,自然不會再有留戀。


    君璧不喜雲弘帝,尚且可以忍耐。但她對雲彥璋付出了真情,所以便不會留在一個無法給她全部真心的人。


    雲彥璋一腳踹開了身前的桌案,大步流星地向外麵走去。


    延福急忙跟在雲彥璋的身後,稟報道:“皇上,已經命人前去尋找太後娘娘了。隻是鳳儀宮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太後娘娘的蹤影。”


    雲彥璋緊緊攥著雙手,指節泛白。他壓抑住心頭的慌亂,問道:“何時發現不見的?”


    延福迴道:“今日一早。那之前太後娘娘一直在鳳儀宮的內殿,未曾外出過,用膳也是貼身的兩個大宮女端進去。可是自昨晚起,太後娘娘就沒有再用過膳。今日早上宮人壯著膽子前去殿內查看,才發現皇後娘娘和兩位大宮女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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