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感覺自己好像被景慕嫌棄了,不過她並沒有絲毫惱怒,眼珠一轉,問道:“景公以為,本宮為何不願去伺候皇上?”


    景慕看著她狡黠的眼神,知道她是故意為之。方才還說是想吊著晉安帝的胃口,此時想找話題也不尋個新的。不過他也好奇君璧到底想要玩什麽把戲,於是順著她的話接道:“為何?”


    君璧抬手撫上了景慕白嫩如玉的臉龐,她已經恢複了美豔容貌,甚至惑人的風韻更勝往昔,“隻因景公珠玉在側,我如何能把旁人瞧在眼裏。”她的嗓音故意嬌柔,一口儂語纏綿柔膩。


    景慕果然一下愣在了原地。


    君璧噗嗤一笑,臉色有些微紅,一看就壓抑著開懷大笑的衝動,“我同你開玩笑的。”她來到這個空間任務,沒有確定的目標人物,就有個晉安帝還讓她不太待見,實在是過得無聊,隻能調侃下景慕,解解悶。


    說完,君璧坦然收迴手,退後了一步。


    此時景慕才迴過神來,他一把攬著君璧的腰肢,將她帶到自己身前,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既然娘娘願意,小臣自當奉陪到底。”


    熱氣劃過君璧的耳畔,他們之間很近,近的君璧可以清晰嗅到景慕身上淡淡的氣息,她很沒有骨氣的慫了。早就知道景慕這個人不好惹,但她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愛作妖之人。


    君璧掙開了景慕的懷抱,試探地望向景慕的神情,意料之外的沒有冷笑嘲諷,也沒有鄙夷不屑,倒是帶著真實的笑意。不過景慕這反應太過反常,讓君璧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住。


    景慕順勢放開了君璧,但隻是換了個姿勢,依舊步步緊逼,讓君璧不禁身體緊繃,嚴陣以待。景慕是個美豔過人的閹人,不可能是目標人物,但君璧對他總是多幾分莫名的惋惜,不過旁的關係倒是從未考慮過。


    外麵的斷斷續續的曖昧聲音漸漸平息,景慕的笑意依然留著眼底,他輕撫了一下君璧的發,說道:“娘娘,下迴不可妄言了。”否則,他不介意付諸行動,好好教訓一下這位皇後娘娘。


    在晨露宮被晉安帝寵幸之後,雙生子毫無意外地受到了冊封。


    晉安帝許是在故意給君璧找不自在。君璧作為一宮之主,自己沒有得到皇上的恩寵,反而讓兩個宮女搶了先。自從這道聖旨下後,不知多少宮人在背後議論,等著瞧這位皇後娘娘的笑話。


    君璧對於旁人的想法毫不在意,倒是晉安帝太過意氣用事,一時忘了顧及皇貴妃蘇倩雪的感受。晉安帝不去寵妃宮中,反而尋到了失勢皇後那,還一下寵幸了兩人,之後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醃臢之事,下旨冊封,上趕著給禦史找活幹。


    雙生子雖然被冊封了美人,但是仍住在晨露宮。這讓等著看熱鬧的宮人們有些失望,預想的事情沒有發生,君璧不僅沒有大動肝火,對雙生子也一如往昔。


    君璧對雲蔓和煙柳還是頗為滿意的,她最欣賞的就是這二人的識趣,沒有忘記是依靠誰的提拔得到今日的位置。而且她們隻求在這後宮之中有一席之地,並沒有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至少現在還沒有。


    君璧懶得應付晉安帝,雙生子又能暫時勾住他的手腳,倒也沒什麽不好。


    君璧禁足的這一個月期間,晉安帝沒少來晨露宮,這個男人,沒能經受住雙姝鮮嫩的誘惑,想必蘇倩雪已經氣得都要咬碎銀牙了。


    君璧手捧清茶,抿了一口,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景慕放下筆,靜靜等待宣紙上的墨跡晾幹。


    景慕是個喜愛文墨之人,一手狂草左馳右鶩,詭異變幻,如遊雲萬朵,鋒芒畢露,如利劍相逼,頗有睥睨天下之勢。但他的丹青之作卻細膩飄逸,極盡微毫精妙之能事,與他的字截然不同。


    人常說,字如其人,畫如其人,那景慕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君璧對此十分好奇。


    景慕是個宦官,但他身上偏偏沒有尋常閹人的陰柔脂粉氣。他雖然美得雌雄莫辨,但卻不會讓人升起,他或許是女子的想法。相反,很多時候你會覺得他很有男子氣概。


    這也是君璧頭一次對非目標人物,如此感興趣。


    “你總盯著我幹嘛?”景慕斜睨了君璧一眼,鳳眸微眯,妖冶妍媚。


    君璧放下手中的茶杯,依舊沒有移開目光,“無事,隻不過是愛美罷了。”


    這不是君璧第一次說景慕美,初時景慕還有些不喜君璧對他的評頭論足,漸漸地也就聽習慣了。


    景慕這個人雖然透著邪氣,但君璧與他相處下來,卻覺得隻要摸透他的脾氣,好像也不算是難伺候。


    景慕觀賞著自己的畫作,說道:“若有這份閑工夫,你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複寵。”


    雙生子如今得寵不過是為了君璧鋪路,晉安帝來晨露宮的次數多了,自然與君璧碰麵機會也會變多。但不知道君璧是如何想的,有時雙生子好不容易把晉安帝引到她那,她卻偏偏不是躲起來,就是找機會避開。


    “你急什麽,該來的總會來。”君璧慢悠悠地迴應道。既然在其位,躲不過這一遭,她也不想讓晉安帝帶著恨意折騰她。等他稍微平靜些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你可莫要忘了,留給你的時日不長了。”景慕提醒。


    隨著晉安帝常來晨露宮,景慕來找君璧也越發頻繁。兩人該說的早就說的明白,也懶得互相再用敬稱,兩人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心知肚明,又何必做那些表麵功夫。這反而也讓景慕覺得與君璧相處更加自在些。


    “我自然記得……”君璧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娘娘,聖旨到了!”


    君璧接完聖旨,整個人還是蒙的,真是一語成讖,該來的總是逃不掉。她有些頭疼地撫了撫額,怎麽也沒想到,晉安帝這麽快就要召她侍寢。本以為他那記仇的性子,怎麽也要再過些時日。


    景慕眉眼淡淡地望著君璧,看她依舊坐在原位,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說道:“時辰不早了,你該去好好準備才是。”


    君璧捂著臉哀嚎一聲,兀自訴苦:“你那可有些特殊的藥,就是可以讓人昏睡,然後做個美夢的那種?”


    景慕看著麵前異想天開的人,不禁嗤笑一聲,“世上怎麽會有這種怪藥,你若是打著騙人的心思,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晉安帝又不是傻的,究竟做了什麽,難道還瞧不出來?這女子平日裏倒是聰慧,此時怎麽突然愚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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