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坐落於洛陽城中。


    “冷公子,應該就是這裏了,我們的人隻看見他們進去,卻沒有見到他們出來!”


    陳興義和無心站在院子的外麵。


    無心點了點頭,“好,那麽你就先迴去吧!”


    陳興義便離開了。


    這裏就是景休他們落腳的地方,陳興義發動了很多人,才追蹤到他們的行蹤。


    無心走上前去,輕輕的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聲,於是他試圖用手推一下大門,門便開了。


    他走了進去,左右的查看著裏麵的狀況,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的一個人。


    難道他們並不在這裏?


    忽然,一陣琴聲從院子裏麵傳了過來,琴聲悠揚婉轉,時而低沉,時而高亢。


    無心愣了一下,便循著琴聲走了過去,兜兜轉轉,最終走進了後院的花園之中,而在這花園裏麵,有一片湖,湖中種滿了荷花,而在湖的中央,建了一個亭子,亭子中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從遠處望去,不是別人,正是景休,那亭子之中就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的隨從。而更為奇怪的是,這湖中亭孤獨的佇立在湖中,與岸邊失去聯係,不知道這麽建造是有什麽意義。


    他站在湖邊,看著湖中亭中的景休,他正在撫琴,似乎並沒有發現無心的到來。


    無心就在岸邊看著,也沒有出聲。


    片刻之後,一曲罷了,景休站了起來,遠遠的看著岸邊的無心,“既然來了,就請到這裏來坐一坐!”


    無心一聽,便躍入湖中,燕子抄水,踏著荷葉,在湖麵上起起落落,最終落在了亭中。


    景休笑道:“我一直以為冷少俠不會輕功,如今見到,卻也是大為吃驚!”


    無心搖了搖頭,“我這不過是丟人現眼而已,如今鞋子卻是已經濕了。”


    “那為什麽不把鞋子脫下來呢?”


    無心搖頭,“等一下我還要迴去,豈不是又要來一次,如此便好!”


    景休也不多說,“我聽聞冷少俠已經戒酒了,所以今天我備的是茶而非酒,所以我們二人可以一同喝茶,一同閑聊。”


    景休坐了下來,而無心也在他的對麵坐下。


    “三皇子竟然還有如此的雅致,也如此的風流,在如此美景之下,撫琴一曲,卻也是悠然自得。”


    景休聽到,便問道:“不知道冷少俠對於我剛才的琴藝有何評價?”


    無心搖搖頭,“我是一個粗人,自然不懂得什麽琴藝,隻是聽著有些順耳,還請殿下原諒我是一個粗人,不懂得欣賞。”


    景休聽後,哈哈大笑,推了一個茶杯在無心的麵前,然後拿起茶壺斟了一壺茶水。


    “我不過是忙裏偷閑而已,若說這琴藝,不過是閑來無事而已,與那些撫琴大師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聽聞姬無良姬前輩乃是世外高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即使是吳龍子無先生也是自歎不如,卻不知何時能聽他彈上一曲。”


    無心說道:“這種文雅之事,對於我這樣不學無術的粗人來說,似乎有些過於高深!”


    景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聊一聊這粗俗之事,不知冷少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無心一言不發,將手中的長劍擺在桌上,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三皇子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這兩樣東西嗎,而恰好這兩樣東西都在我的身上,我所我便冒昧前來,憑著這兩樣東西和殿下商量一些事情。”


    景休卻意外的沒有去看那兩件東西,而是笑著往無心的茶碗之中斟茶。


    “這樣的事情,不用過於著急去說,我們先來喝茶。”


    忽然,湖中有一條小船劃了過來,那穿上一男一女,男人劃船,而女人恭敬的站在船上,並且靠了過來。


    停在亭子邊上之時,那女子從船中拿出一個籃子,她提著籃子,斂起裙擺,從穿上一躍,便輕盈的如仙女一般落在庭上,將籃子擺在兩人的麵前。


    無心隻看到這女子年輕貌美,膚白如雪,櫻唇微啟:“殿下,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景休對著那少女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女子便又跳迴船上,那船在水中連擺動都沒有擺動。船上的男人劃著船離開了,而那個少女在離開之時,迴頭望了一眼,坐在了船頭之上。


    無心笑道:“沒想到三皇子這裏竟然如此的人才濟濟,就連這侍女和船夫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看來我們如果和三皇子作對,這勝算實在是太低了。”


    景休笑道:“這算什麽,你看剛才那個丫頭,她之所以沒有穿著鞋子,是以前曾經不小心落水濕了鞋子,這之後才光著腳的,所以她算不得什麽。況且這些都是奴才而已,根本上不得台麵,我們也不要說他們的事。”


    他打開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精致的碟子,放在桌上,那盤子中的裝的卻是生的魚肉,白花花的,切成了一條一條。


    “這魚便是這湖中的,從遠處引來的魚苗,味道不錯,不如你來嚐一嚐。”


    無心笑著,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兒,放在嘴中咀嚼,果然味道鮮美而且一點也不油膩,絲毫沒有生魚的那種腥味兒,確實算是一道美味。


    “味道不錯,果然殿下不是一般的人物,這口味也是獨特。我也想像殿下這般悠閑,對於江湖之中這些打打殺殺已經厭倦了,想要退出江湖,過著閑雲野鶴一般的生活。”


    “其實我也想一直這樣,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多時候,一個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生活,不過都隻能隨波逐流而已,也許這就是命運,我又何嚐不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自在人!”


    景休說道,他這句話並沒有半點虛假,完全是出於真心。


    確實,這世間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做出選擇,隻能隨波逐流而已。


    “我想用這兩件東西和殿下做一些交換!”


    無心說道。


    景休笑著,看著無心,“你想怎麽交換?”


    無心站了起來,背對著景休,“就按昨天夜裏殿下提到的那些,而且我還有另外的條件,希望殿下能夠答應。”


    景休走到他的身邊,“好吧,說來聽一聽,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殿下當然能夠做得到!”無心轉過身麵對著景休,“我想殿下如果得到了這兩件東西後,琉璃已經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希望你能放過她,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景休一聽,笑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個當然,我和她無冤無仇,所以本來就沒有打算難為她,況且當初文秀為了她而死,我已經有些後悔了,這個條件,不用你說,我也可以答應你。”


    無心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第二個條件就是我想要知道葉靈靈的下落!”


    景休也沉默了片刻,“好,這個我也可以答應你,你還有什麽條件?”


    無心搖了搖頭。


    “既然殿下已經答應了,那麽我便告辭了!”


    無心說著便要離開,卻被景休叫住了。


    “這兩件東西你先帶走,等我需要的時候,你再交給我就好了。”


    無心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景休為什麽會如此說,但還是將驚鴻劍和那個盒子拿走,剛想施展輕功離開時,景休卻又拉住了他。


    “等一下,別再弄濕了鞋子!”


    景休笑著說道,而這時,剛才的那一條船又劃了過來,還是之前的那兩個人。


    “你坐這個走,可以不用再弄濕你的鞋子。”


    “多謝殿下!”


    那條船到了附近,船上的少女站了起來,而無心從亭子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船上,隻是輕微的有些搖晃,果然他的輕功實在是太粗糙了一些,但沒有人會注意這個。


    劃船的人劃著船,而無心站在船中的位置看著亭中的景休,而景休也同樣的看著他。


    船上的少女笑嘻嘻的看著無心,無心低頭,不敢直視。


    船到了岸邊,景休剛想從船上躍到岸上,那個少女卻突然拉住了他。


    “冷少俠,等一下。”


    她突然拿來一個盒子,遞到無心的麵前,“這是殿下命我交給你的,希望你能轉交給慕容公子!”


    無心愣了一下,接過來這個盒子,然後默默的從船上飛走,落在了岸上,果然這一次並沒有弄濕鞋子,而那條船也劃走了,而景休則依舊坐在之前看見的位子上麵。


    無心徑直的走出了庭院,依舊沒有遇到任何的人。


    他走出來不遠,便碰到了一直在這裏等候的陳興義。


    “冷公子,沒什麽事情吧?”


    陳興義關切的問道,他之所以沒有離開這裏,是因為他害怕無心發生什麽意外,因為人是他帶來的,而且這裏是他的地盤,並且無心怎麽說也算是府上的貴客,這個關頭,他是極不希望無心出現任何的意外,卻沒有想到無心竟然平安無恙的走出來,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無心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麽,其實他一直不明白景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他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無心迴到了府宅,找到了慕容阡,此時慕容阡正在房中休息,而韓苓玉則在一邊陪伴著,他們現在已經一直在一起,但也沒有人說什麽,即使是夜裏,兩人也是同床共枕,雖然一直以來還沒有做出逾越的事情,但那種事情其實隻是早晚的事,隻不過現在韓苓玉還沒有正式的成為慕容阡的夫人而已。


    無心將景休送的東西交給慕容阡。


    韓苓玉打開那個盒子,裏麵卻是一塊兒玉,上麵刻著龍鳳的圖案,十分的精美,想必這就是景休送給慕容阡的東西,也應該是一份賀禮,慶祝慕容阡即將大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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