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根的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周山海不由同情張根,娶了這麽個媳婦,真是夠糟心的。


    「不為別人,單隻為了孩子,你也不能再打下去了。」雖然看著沈軒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很讓人開心,但張根若是因為沈軒而徹底折了進去,周山海覺得不值得。


    布店的老板也道:「是啊,發生什麽大不了的事了嘛!有事咱們心平氣和的說,何至於這樣呢,把人打出問題來,你也跑不了啊!」


    什麽大不了的事?


    張根臉紅脖子粗,直接嚷道:「他是個奸夫!」


    奸夫?


    什麽奸夫?


    他是奸夫,那淫-婦呢?


    布店老板和糧食店的老板迴頭,梅花正好被兩人的妻子扶著進了上房,聽到張根的話,整個人石化當場。


    而布店和糧食店的老板娘反應更快,兩人直接鬆了梅花往邊上跳開,害得梅花沒站穩,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張根也看向那邊,耳邊是兒子越來越撕心裂肺的哭聲,他死死咬著牙,道:「你們鬆開我吧,我不打他了。」


    周山海先鬆了手,布店老板隨後也鬆了。


    沈軒的小廝兩手張開擋在沈軒前麵,張根深深看了他一眼後,抬起像掛了千斤墜一樣的腳走出東側間,路過外間跪趴在地上的梅花,進了西側間。


    那邊很快透出油燈的光亮,還有張根有些僵硬沙啞但卻溫和輕柔的聲音:「富兒不哭,不哭了啊,是不是嚇到了,爹來了,爹來了,沒事了。」


    布店的老板不忍,別過了視線。


    而布店老板娘和糧食店老板娘,紛紛抹起了淚。


    周山海這才看向沈軒的小廝:「還不快滾!」


    等張根把兒子哄好出來後,沈軒已經被小廝架著走了,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張根見東側間空了也沒說話,隻是看著還跪趴在地上像是知道錯了的梅花,慢慢卷起了袖子。


    看著他臉上的兇狠,周山海慶幸沒立刻離開:「張根,你要幹什麽?」


    「沈家我得罪不起,但胡家我可不怕,不能殺了那個奸夫,這淫-婦我總要殺了她!」張根的聲音嘶啞難聽。


    梅花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見張根的模樣嚇得就往後縮。


    布店老板和糧食店老板都沒出聲,顯然他們也是讚成的。


    而兩家店的老板娘倒是都露了點兒動容之色,但也沒出聲勸,畢竟女人若是不守婦道,那的確應該沉塘的。


    若周山海是古代人,興許他也不會說什麽,但他是現代人,出生在法治社會,梅花有錯嗎?當然有!但梅花該死嗎?那真不至於!畢竟現代男人出軌比比皆是,古代男人甚至還能三妻四妾呢,若女人該死,那早不知道死了多少男人了。


    「張根!」他拽住張根的手臂。


    張根這會兒就不退讓了:「鬆手!這是我的家事!」


    周山海道:「你不能殺了她,殺人犯法!而且殺了她,別的不說,以後你怎麽跟你兒子交代?」


    張根一愣,他並沒想到這一出。


    梅花剛剛被嚇傻了,這會兒見周山海提起張富,順著地爬著想往西側間去:「富兒,娘的心肝啊,你快救救娘,你……」


    手被拽住,張根直接一腳再次踢在梅花身上。


    梅花被踢的順地一骨碌,倒在了牆邊。


    周山海真納悶了,這梅花那麽多壞事都能幹得出來,怎麽這會兒就不知道逃跑呢?


    不過他沒法打梅花一頓,但張根隻要不要了梅花的命,打梅花一頓他並不會說什麽。因此拽著張根的手緊了下便鬆開了:「你想著你兒子,然後再做決定吧!而且就算她是你媳婦,真要是打死她,胡家人較真去報官,我想你也落不到好。」


    「張根!不怪我,這不怪我啊,我是被逼的,對,我是被逼的!」梅花卻突然喊了起來,「要怪就怪那沈軒,是他強迫我!還有周山海,怪他,要不是他開什麽美人館,沈軒怎麽會來咱們運來鎮,要不是他不給沈軒住,沈軒怎麽會住在咱們家?」


    對,而且沈軒本來是要糟蹋何秀婉的,她是被連累的啊!


    梅花正要說出這些來,張根再也忍不住了,沒人攔著,他衝向了梅花。他雖然正在氣頭上,但當初沈軒為什麽會住進來,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要說怪,哪怕是怪他管不住自己的媳婦,都怪不到人周山海開店上!


    他拽著梅花,直接將她順著地往外拖:「滾!你給我滾!你這樣的女人,我張根這輩子就算到死都是光棍,我也不要你這樣的女人!」


    該說的話說明白,周山海就不留了,他還得看沈軒去哪兒了。朝著布店和糧食店老板各點了個頭,沒理會身後張根的怒火梅花的哭嚎,大步向外走去。


    沈軒被打成重傷了,他的小廝也算得上輕傷,兩個人走得慢,周山海出去就看到兩人了,一路悄悄跟著,最後見他們去了崔民開的來福酒樓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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