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大海上,孤獨的小島是那樣的渺小,身處小島之上,無時無刻不在感慨大自然磅礴的力量。


    椰樹下,兩個身影安靜的坐在那裏,沐苒的目光時不時向著東方眺望。而荊尚則卻在一個勁的研究著他新獲得的麵具。


    這副麵具是菱左贈送的,神奇之處令人驚歎。原本就是一個掛在耳朵上的器件,但隻要按下上麵的機關後,一道無形的薄膜就會將整張臉覆蓋。朦朧之中還可以看見一些五官,而左眼上的疤痕卻被完美的遮掩。自從得到這個物件之後,荊尚則一改往日冷漠的性格,一直不停的把玩著,就像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


    “小則!小則!”


    “啊?怎麽了師姐?”


    “咦~你的麵罩沒打開。”


    “啊!什麽?”


    荊尚則被她嚇得趕緊轉過身子,兩隻手不停的在臉上搗鼓著,確認沒有問題後,他氣唿唿的說道:“師姐,你怎麽又耍我?”


    “哎呀!看到就看到嘛,師姐又不是沒看過,你慌什麽啊!再說了,你的長相真的很出眾,別為了一點小小的缺陷,就那麽埋汰自己。”


    “啊啊啊!師姐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別那麽激動嘛。快看,菱左迴來了。”


    遠處的海平麵上,菱左駕著他那艘獨有的小船,正飛快的向這邊駛來。


    沒過多久,二人幫忙將小船固定在岸邊,還沒等菱左上岸,沐苒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岸邊的情況怎麽樣?我們什麽時候能迴去。”


    聞言,菱左搖了搖頭。


    “到處都有魔兵盯著,短時間內想在那邊登岸,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怎麽辦?已經好幾天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你們真要趕時間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往西北方向去,那邊是你們人族的領地,在那裏登岸沒有風險。”


    聞言,沐苒陷入了沉思,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可西北方向是夜刃聯合部落的領地。在那裏上岸是沒有問題,可這樣的路程,繞的不是一般的遠。沒個十天時間,根本無法趕到雙卡鎮。想著想著,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明白…我明白。菱左,這兩天能不能麻煩你再去東麵探查一下,若真是不行的話,那我們就隻能選擇西北方向登岸了。”


    “不麻煩,反正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在海上飄著,你們什麽時候走都行,有你們在還能陪我聊聊天,待的越久我越開心。”


    “謝謝你,菱左,等我們的事情完成後,一定會找時間迴來看你的。”


    “對!菱左大哥,我荊尚則沒什麽朋友,而你絕對算的上是其中一個,有機會我一定會來陪你的,你放心!”


    “哈哈哈!好,有你們這些話,我真的很開心。來來來,快把船上的魚搬下來,咱們準備開飯。”


    說罷,三人便開心的忙碌了起來。對於沐苒和荊尚則來說,這樣的海島生活是他倆從未體驗過的,若不是有事情在身,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也未嚐不可。


    …………


    軒轅城,貪婪之都。


    城外的礦坑內,鳩盤茶怒氣衝衝的走在坑道上。看他的臉色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樣子,似乎被某些人逼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深處,隱秘的礦洞內,唐瀟正躺在大石頭上,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可惡的家夥!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罷休!”鳩盤茶憤怒的吼聲,從洞口處傳來,嚇得唐瀟一個激靈,立馬就坐起身來。


    “盤子,你幹嘛?吼那麽大聲幹嘛?把監工引來我還怎麽摸魚劃水?”


    “哦?你還怕監工嗎?城內都已經被你攪的天翻地覆了,你有什麽好怕的!”


    “咦~~盤子,話不能這麽說啊,那是悄咪咪的行動,沒人知道是我幹的。而現在偷懶被發現的話,我可沒辦法解釋啊。”


    “哼!你還需要解釋嗎?好!你現在跟我解釋解釋,明明答應我不再去城內搞事情的,可昨天晚上死掉的五個天賦魔將是怎麽迴事?”


    “呃………那個……那個我沒忍住,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了,一定是最後一次。”


    見他嬉皮笑臉的模樣,鳩盤茶也真的拿他沒轍,滿肚子火想發泄也沒地方發。


    “唉!我算是怕了你。其實這些家夥死不死,與我何幹。隻是……隻是……”


    “哎呀!盤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也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落在他們手裏,準沒個好。不過你放心,我堂堂三笑遊俠,長君老賊的克星,未來要遊曆整個中土大陸的大人物,怎麽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抓住呢!”


    “加上昨天的五個,現在城裏一共死了二十七名天賦魔將,你認為這無所謂嗎?現在城內高度戒備,搞的我做起事來很不方便,就連跟你見麵都要小心翼翼的。隻要出一點差錯,我倆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你懂嗎?你知道那些魔眼族人的厲害嗎?隻要他們運氣好,躺在家裏都有可能發現我們的動向。你這幾天的行動,簡直就是在作死的邊緣徘徊,麻煩你省省心好嗎?”


    聽他說的真切,唐瀟嬉笑的表情也慢慢嚴肅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沒忍住,你生氣是應該的。我答應你,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二叔的仇,這些家夥就當是付利息吧,等過了金門關,再慢慢跟他們討還!”


    見他不再嬉笑,鳩盤茶的火氣也消了不少。


    “是不是最後一次都無所謂了,剛剛收到消息,大奴隸販子昆塔斯已經過了金門關,現在應該抵達金山鎮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他就要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我想,你應該不會再做什麽出格的事了吧。”


    “什麽!太好了,終於讓我給等來了!哈哈!你放心,這兩天我就算綁了自己,也不會出去亂跑的。”


    “等到那天,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吧?”


    經他提醒,唐瀟又變作一副嬉笑的表情,上去拉著他的肩膀。


    “盤子大哥,坐下慢慢聊,這些事情你比我有經驗,我都聽你安排,來,坐坐坐。”


    要不說,這唐瀟的運氣是真的好。經過這幾天,魔將連續被人暗殺的事件後,洛克薩在德長君的授意下,開始負責整個城池的安全任務。包括基克在內,擁有千裏眼能力的魔眼族強者,全部被調動起來。可以說,現在就是飛進來一隻蚊子,都會被完全監視。真不知,唐瀟是如何做到,在悄無聲息的擊殺掉這麽多人後,還能安全的逃離,不被發現。


    …………


    南吉大陸的西方,由兩個大公國和十幾個小國組成,這兩個大國就是霖水國與西番國。


    三年前,這一帶還經常發生戰爭。因為戰火的侵擾和前線領土不斷的交替轉換。從而,國與國之間,也形成了許多無人區,土匪霸占區,還有一些雇傭兵組織的非法占有區域。


    西番國北方邊境,一處三國交界的地方,有一座破落不堪的小鎮,這座小鎮就是無人管轄的區域。


    往東,距離這裏不遠的山上,住著一幫土匪。往北,一處廢棄的要塞裏,還駐紮著一個雇傭兵組織。


    小鎮裏殘存的人們,一直都過著非人的生活,所有積蓄,都被這兩夥人榨幹。成天待在破舊不堪的房子裏,基本上已經到了啃樹皮充饑的地步。


    當然,這裏也有些人日子過得不錯。而他們,不是土匪派來壓榨鎮民的狗腿子,就是雇傭軍安插在此處的明崗暗哨。


    這一日,一個穿著邋遢,蓬頭垢麵的男孩,走在小鎮不遠處的山路上。男孩年紀不大,八九歲的樣子,身後背著一隻剛狩獵到的兔子,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應該是要迴家與家人分享這難得的美食。


    他剛踏進小鎮,就有一個穿著同樣破爛的中年大嬸迎麵而來,隻見她一臉痛苦的對著男孩喊道:“段家娃娃,你家出事了,快迴去看看吧!唉!太殘忍了!嚇死我了!”


    “什麽!”


    這個姓段的男孩,正是幼年時期的段紅衣,也就是未來的魔神,血屠。


    在聽完大嬸說的話後,段紅衣心頭一緊。要知道,他家裏就隻有他父親一個人,遇上壞人的話,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原來,在他剛出生不久,小鎮便迎來戰亂。


    一家人僥幸逃過了戰亂,存活了下來,可卻逃不過周邊土匪的侵擾。母親被他們搶走,父親因為反抗,兩條腿都被人打斷。繈褓中的段紅衣,是靠鄰居們的施舍,才堅強的活了下來。


    之後幾年,小鎮居民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自己都要餓死了,哪裏還有餘糧施舍他人。


    於是,剛學會走路的段紅衣,就靠著四處撿垃圾,養活了自己和父親的命。


    當然,光靠撿來的垃圾肯定不夠,被逼無奈之下,他隻有去偷那些土匪和雇傭兵的東西。好幾次被人抓到,都差點被活活打死,但每一次遍體鱗傷之後,他都能奇跡般的複原。第二天,為了自己和父親能活下去,他又開始繼續覓食。


    長此以往,他得罪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有了之前,那些土匪孩子欺負他的場麵。


    一路狂奔之下,心急如焚的段紅衣終於趕迴家中,隻見那破舊不堪,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房子外,圍著許多人。


    奮力的撥開人群,進到屋內,映入眼簾的畫麵觸目驚心,那血腥殘忍的場麵令人咋舌。


    段紅衣世上唯一的親人,雙腿殘疾的父親,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右臂和胸口像是被什麽怪物啃食過,森森白骨顯露無遺。那雙驚恐、絕望的眼神死不瞑目,可以想象,他在臨死前是受到了多大的折磨。


    年僅八歲的段紅衣,見過淒慘的場景也不算少,殘忍的世界,使他的心智早已超越了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可眼前父親慘死的樣子,還是讓他無法承受,不要說他,就是換任何人來,也承受不了。


    他那孱弱幼小的身體,因為悲傷而不住的顫抖著,這一刻,他的靈魂仿佛在被撕裂,一股強大的邪惡之氣在他體內慢慢匯聚。


    突然,段紅衣猛地一個轉身,迴頭一把薅住門口一個孩子的衣領。


    看著他憤怒的表情,還有那已經變成血紅色的瞳孔,這孩子被嚇傻了。


    一旁的大人見狀急忙喊道:“段家娃娃,殺你爹的是王胖子家的那幾個小子,是他們放狗咬死你爹的,你快放手呀!快放手!”


    憤怒的段紅衣還保留著一絲心智,聽見這人的唿喚後,反應過來的他,一把鬆開麵前的孩子,推開人群就向外跑去。


    身後好心的鎮民還不住的提醒道:“他們往背麵山林裏去了,還說要把你一起弄死,可憐的娃娃啊,你快跑吧,跑的越遠越好!再也別迴來了。”


    聽到北麵山林幾個字,段紅衣果斷改變方向,徑直向北方衝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眾鎮民都無奈的搖著頭,他們想去阻止也力不從心,看來這孩子也要隨他父親一起去了。


    ………


    密林間,七八個半大少年和兩隻惡犬,正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


    牽著兩隻惡犬,個子最高的那個人,對身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小胖子說道:


    “王老大,你就是不肯聽我的,我就說應該在那小子家裏等他,山林這麽大,哪裏能找得到嘛,簡直就是白費力氣。”


    “狗頭張,你小子急什麽,你兩個弟弟剛吃飽,不嘚讓它們散散步消化消化嗎,要不一會兒抓住那小子,它們可就吃不下了啊。”


    聞言,狗頭張看著自己的兩隻惡犬,一臉自豪的說道:“這次能解決了那小子,還不是多虧了我,我早就說要對他老爹下手了,這下他老爹沒了,看他還能跑去哪裏。”


    “好了,不說了,快迴去看看吧。估計那小子已經迴家了,這會兒看見他爹的慘樣,肯定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呢,哈哈!”


    “哈哈哈哈哈!”


    幾個心腸歹毒的家夥,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著。突然,狗頭張牽著的兩隻惡犬顯得焦躁不安起來,不停的對著前方狂吠。


    看了一眼前麵根本沒人,狗頭張惡狠狠的拽了拽繩子,口中大罵道:“叫什麽叫,發情了嗎?前麵有母狗嗎?給我閉嘴!”


    話音剛落,隻見林子裏飛出一塊石頭,石頭正中狗頭張麵門,這一下力道之大,直接將他砸暈了過去,那張猥瑣的臉都被砸的變了形。


    失去束縛的兩隻惡犬,嘶吼著就撲進了林子裏,可沒過多久,嘶吼聲就變成了淒厲的哀嚎。


    外麵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就見林中突然穿出一道血淋淋的身影,其中一人反應不及,直接被撲倒在地。身體已經被血跡染紅的段紅衣,趴在這人身上,對著他的脖頸,一口就咬了下去,頓時鮮血四濺,場麵極度殘忍。


    看清了來人的相貌,那個領頭姓王的小胖子大聲喊道:“是這小子,快!弄死他!”


    看著段紅衣這瘋狂的樣子,其他幾個孩子都被嚇得不輕,一時也沒人敢上前。


    “沒用的東西!看我的。”


    說罷,小胖子舉起手中削尖的木槍就刺了上去。段紅衣不躲不閃,木槍直接穿胸而過,又濺起一攤血花。


    見自己一擊得手後,這家夥還想再來一下,可手中的木槍卻怎麽都拔不迴來。


    被刺傷的段紅衣,右手緊緊握住胸前透出的槍頭,猛地一轉身,強大的力道直接將木槍折斷。


    看著眼前恐怖的一幕,小胖子直接被嚇傻了,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撲倒在地,隨之而來的,便是他淒厲的慘叫之聲。


    鮮血被段紅衣一口一口的吸進肚子裏,這是他第一次嚐到這種滋味,那種神奇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身體的創傷根本沒有一絲痛覺,有的,就隻有那種說不出來的美妙感覺。


    隨著血液吸入體內越來越多,他的身體也在漸漸發生改變,除了血紅的瞳孔外,他頭發的顏色竟然也在慢慢變紅。


    周圍其他幾個被嚇傻的人,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就開始四處逃跑。


    茂密的山林裏,時不時又傳出幾聲淒厲的慘叫。不過,最後還是有兩個人,僥幸的逃出了這片恐怖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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