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路遠總覺得身上冷嗖嗖的,再看譚晶的臉已經煞白。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護身符龍牙,居然不見了,難道是昨晚洗澡取下來忘了戴了?迴去找找看吧!


    “譚晶,你冷麽?”


    “不,我不冷。”她的迴答有些漫不經心,總之怪怪的。


    迴到別墅,路遠果然發現龍牙正安靜的躺在床頭櫃上,唉!現在他已經離不開它了,一天不帶,心裏就不踏實。手機又響了,路遠接聽了電話,是虎子打來的。


    他是路遠小學時的同窗好友,現在市中心醫院工作,一有時間就會來找路遠,他曾說過,什麽時候能有個女孩把他給收了,就不會再來煩路遠了。


    餐廳裏,路遠點了一桌子菜來款待虎子,“我說你這家夥都工作這麽久了,還動不動就來找我蹭吃蹭喝,你好意思呀!”“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總不來找我,也好給我機會請請你呀!”虎子邊吃邊說,嘴巴叭叭直響,活像餓死鬼托生似的。


    “你看看你那德行,哪像個月薪數千的外科醫生的樣子?跟你坐在一起真他媽沒麵子。”他並不理會路遠,還不以為然的說:“外科醫生有什麽了不起,有人情願放棄這樣的工作,而甘心窩在一個小診所裏,唉!真搞不懂他是怎麽想的。”


    “他?是誰呀?”路遠對虎子所說的那個“他”產生了興趣。


    “哦!他是我以前一個同事。”虎子忙往嘴裏扒了口飯,接著說:“要說那家夥挺可惜的,論能力他可是我們外科這般年輕醫師中最出色的一個,基本上已經被內定為下一任主任醫師啦,不巧,就在幾年前,他女朋友無端慘死,他就整個像變了一個人,意誌消沉,日漸頹廢,終於有一天他在辦公桌上留下一份辭職報告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說完,桌子上的菜也被他幹的差不多了。


    “你這頭豬,我還沒怎麽吃呢!”“不夠吃再叫唄!大不了我請客。”虎子毫不理會路遠的話,筷子一刻也沒慢下來。“哦對了,前兩天我見著他了,在萬達廣場的步行街附近開了個小診所,好像過的還挺自在。”虎子像突然想起來什麽,就順嘴說了出來。


    聽到這裏,路遠連忙問,“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歐陽瑞,個子不高,身材瘦小,臉特白,還有一個妹妹。”“歐陽瑞?不對,我這位同事叫楊瑞,是個孤兒,不曾聽說他有妹妹。不過你說的體貌特征倒挺符合楊瑞的特點。”虎子奇怪為什麽路遠對他感興趣。


    路遠敢斷定,這個楊瑞就是歐陽瑞,至於他為什麽要改名,就不得而知了。想到這裏路遠不僅覺得歐陽瑞是個謎,連他妹妹歐陽蘭也是一團謎。


    正吃飯間,突然手機又響了,是譚晶,待路遠接了電話,裏麵卻傳出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是路遠麽?我是譚晶的小姨,你能過來一下麽,她現在有點古怪,一個勁的捂自己的臉,碰見鏡子,玻璃啊就砸,太嚇人了,我從來沒見她這樣過,嚇死人了,你快來吧!”聽她這麽一說,路遠不由吃了一驚,不會被鬼上身了吧!


    譚晶是有個小姨,就住在海州,一定是小姨去看她,發現了異樣。


    掛了電話,結了帳,路遠拉起虎子就走,他有車。十幾分鍾後,他們趕到了譚晶的住處,還未進門,路遠胸前的龍牙便有了感應,那種熟悉的灼熱感告訴路遠,屋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進了門,路遠見屋裏被搞得一片狼籍,譚晶的小姨正手足無措呆在門口,而譚晶卻縮在沙發上,雙手鮮血直流,死死的捂著臉,喉嚨裏不停的嗚咽著,口中喃喃道:“我的臉!......我的臉!...... ”路遠讓虎子把阿姨扶到了屋外,掏出龍牙劃破食指,準備會一會這大白天上身的鬼。


    “你是誰?別過來?”譚晶攤開了臉上的一隻手,正驚恐的盯著路遠手中閃耀著紅光的龍牙,路遠仔細一看,蜷縮在沙發上的哪裏是譚晶,那張臉分明是已經死了的許蘭。


    “許蘭,你究竟想幹什麽?快點離開她的身體,不然我要你永不超生。”路遠實在搞不懂許蘭的鬼魂怎麽會上譚晶的身,不過此時他並沒時間考慮這個問題。還是先趕走她再說,路遠突然想起陳誌輝交代他的事,這不眼前就是機會麽,活人見不到,死人也可以說話啊!


    路遠決定先跟她談談,其實要趕走她並不難。他壓低聲音問道:“許蘭,你還記得你是怎麽死的嗎?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能幫你達成。” “嗚.......嗚........我隻想要我的臉!把臉還給我。”


    許蘭淒厲的哀嚎讓人不寒而栗,虎子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作為一名醫生他或許聽過許多鬼故事,但卻從沒親眼見過,此刻他堵在門口,就是不敢進來。“那你知道自己的臉在哪裏麽?”路遠繼續問道。“在.....在一個玻璃瓶子裏........哈........哈哈,對,在玻璃瓶子裏。”說完她狂笑起來,就在此時路遠一個劍步衝上去,用龍牙朝著許蘭的眉心刺去。“啊!”許蘭一聲慘叫便昏死過去。


    路遠扳過她的頭發現譚晶已經恢複過來,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譚晶臉色還很蒼白,依舊昏迷不醒,不過路遠知道她沒有大礙,就和虎子把她手上的擦傷處理了一下。


    他們把她安頓好,路遠把驚魂未定的譚晶小姨叫道身邊叮囑道:“等她醒過來,千萬不要告訴她今天所發生的事。”說完路遠和虎子便離開了。路上,虎子憋了許久,終於問道:“你什麽時候學的這些本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麽?這下我可是開眼界了。”


    路遠沒有說話,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許蘭所說的話,這也是他隻能問到的一點信息了,因為鬼魂的記憶是很短暫的,她所能記起的東西也十分有限,隻是一些殘缺的片段,沒有邏輯可言,然而鬼話卻是最真實可信的。隻是路遠一直琢磨不透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她說:“她的臉在玻璃瓶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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