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振那邊搜查出來的關於紀長嶺,所謂插手清水灣的罪證,是拆遷隊當時鬧事的幾個人的口供,還有決定性當時幾乎扣死了紀長嶺的,紀長嶺和拆遷隊一個員工見麵的照片。


    所以檢查組和警方才認為紀長嶺是真的接觸過拆遷隊,鬧事是他指使的。


    雖然有專案組這邊提供的葉小瑤陰錯陽差有關的事,但檢查組分析認為,不可能是單一的葉小瑤這一個因素,就造成了後麵那麽多矛盾。


    這中間必然有人煽動,很可能就是背後想要阻止清水灣項目的關鍵人物煽動的。


    現在證據照片指向紀長嶺。


    即便懷疑是有人故意誘導,想直接把紀長嶺扣死,坐實了這個罪名,也是把警方查洪先生背後之人的目光引到紀長嶺身上。


    可照片技術分析了不是造假,這就非常難辦,也讓人迷惑了。


    然而就在這緊張時刻,竟然出現了新的證據,使得整個事件一下就反轉了。


    調查組重新審定當年清水灣前前後後相關事件的人,尤其是拆遷隊。


    拆遷隊和漁民塘主等發生衝突,死了好幾個,其中被群情激奮漁民捅死了的拆遷隊的人,就包括了照片裏和紀長嶺見麵的隊員白鯧,所以也沒有辦法去找本人核實。


    警方直接找到當時拆遷隊隊長杜峰,想要了解情況。


    結果卻找不到杜峰這個人了,杜峰的老婆說他在一個月前突然收拾東西跑了,跑的時候急匆匆什麽都沒交代,隻拿走了家裏的錢。


    警方查杜峰家裏,沒找到什麽重要證據,但在他家的一個老式立鍾裏發現了一些東西。


    是一個慈善捐款的賬本,主要是川渝山區縣城一些捐款的轉賬記錄,一開始覺得就是正常的記錄本,因為這個拆遷隊長一直掛名在民間慈善募捐組織中,還是川渝區慈善副會長。


    調查組原本沒把這賬本當多重要的東西,因為記錄都是很正常的,結果協助搜查的一個刑警隊老警員,卻一眼發現這賬本有問題,因為之前他們剛破獲了一起詐騙案。


    賬本采用藏頭秘聞辦法撰寫,重新騰下來,發現內容根本不是募捐信息,而是一些被捐物資的專賣信息,和被捐款的抽成比例。


    這一下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沒想到查這個,竟然還查到了慈善募捐詐騙的大案子。


    但這些都交給相關部門處理了,可重要的是,在這賬本記錄了幾筆捐款的民間企業家和個人中發現了紀長嶺。


    發現紀長嶺給慈善組織匿名捐款捐物長達十年之久,雖然數額不多,照其他企業家少得可憐,並且都是匿名捐贈,通過調查才發現是他。


    但幾年前暫停了,查到負責接收紀長嶺捐款的是他的老鄉,也就是被拍到和紀長嶺見麵的那個拆遷隊員白鯧,最後一筆捐款的時間,就是在白鯧死前。


    而且似乎對於紀長嶺所有的募捐都做到了保密,都是紀長嶺交給白鯧,白鯧再匿名轉給慈善機構,可記錄上卻隱晦的標注了錢款實際來源。


    查到此處,警方和調查組都是一片嘩然,清水灣關鍵時刻和白鯧見麵的照片幾乎扣死了紀長嶺。


    詢問紀長嶺他隻是一直在否認,逼急了也隻說是老鄉幫忙,查到白鯧是他的老鄉這點倒是真的,可似乎更坐實了是紀長嶺指使老鄉白鯧鬧事,紀長嶺從來沒有提到過慈善捐贈。


    但此時卻查到了慈善募捐。


    陳立很懷疑,紀長嶺早一點說慈善捐贈,調查組就會按照這個方向查,也能側麵表明他和白鯧見麵的原因。


    現在查到,似乎將證據解開了,可陳立不明白為什麽紀長嶺不說呢,難道高風亮節怕被人知道自己做慈善,要比自己背負罪責更重要?這不符合常理。


    所以再次提審紀長嶺,才解開其中疑惑。


    因為按照紀長嶺的話說,他根本不知道白鯧找他要錢,是給慈善機構。


    紀長嶺是川渝山區縣城出來的,很不容易,所以他後來宣傳家鄉,都是希望自己家鄉好起來,知道裏麵的人不容易。


    而白鯧是他老家一個遠房叔伯的侄子,那個叔伯雖然是遠親,但在紀長嶺讀書時曾幫過忙,叔伯沒有子女,隻有這個侄子。


    所以紀長嶺幫著照拂過幾次,但白鯧都是打著為家鄉做事的名義管紀長嶺借錢的。


    借過幾次就說要投資,可紀長嶺的身份根本不能投資,他知道白鯧不靠譜,但一是看在以前叔伯的麵子上,二是白鯧確實給家鄉做了不少事。


    他就給過白鯧幾次錢。


    但數額都不大。


    這一點在募捐信息上查到了,數額都不是很大,和其他捐贈的企業家比,可以說是九牛一毛。


    紀長嶺說照片那次見麵,是他主動找白鯧的,因為白鯧參與了清水灣的拆遷,他想了解白鯧有沒有做壞事。


    紀長嶺坦言,坐在這個位置上久了自然也知道有些東西上不得下麵,很多就是暴力拆遷,他是擔心白鯧走錯路,做壞事。


    “我覺得他可以一事無成,我隔一陣給他一些錢,養著他都行,但不希望他做壞事,我怕對不起叔伯。”


    而且紀長嶺也無奈,他的情況,在尹懷民眼中一向都是能力不足的,他已經在積極地做好可是嶽父還是覺得他不夠,如果再因為老家的人和事,麻煩到尹家,他怕嶽父一家看不起他。所以這些他從未在家裏提起,沒人知道。


    他雖然在這個位置上,受人尊敬,但也坦然,他在家庭中就是個普通的男人,是個丈夫,是個父親,是子女。也有無助和無奈的一麵。


    紀長嶺談到這的時候,人都蒼老了幾歲,尤其是這幾日來將他女兒的事翻出來。談到死去的女兒,紀長嶺很多時候都是沉默的,調查組的人也共情了他,去掉高位這層身份,誰不是一個普通人?


    紀長嶺坦言自己並不知道他給白鯧的錢,白鯧都拿去做了什麽。


    隻以為是投資或者揮霍了,也沒指望白鯧還錢。


    這點在查募捐資料裏也看得出來,因為在白鯧死後,就沒有紀長嶺的記錄了,而這份所謂罪證裏除了照片就是轉賬記錄,之前資料似乎引導著警方認為是紀長嶺找到老鄉白鯧鬧事。


    現在看來,這個說法似乎就不太成立了。


    而且如果是找白鯧鬧事,紀長嶺完全沒必要親自出麵並留下把柄,“我好歹在這個位置上,做這事還需要親自去?所以我一直強調所謂罪證就是假的。”


    除了在拆遷隊長家搜出來這份慈善募捐目錄,在白鯧老家,也就是紀長嶺老家叔伯還提供了一份決定性的證據,徹底證明了紀長嶺這份所謂的罪證根本不成立。


    叔伯拿出了白鯧以前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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