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紀莫年驚訝的,陳立盯著他,“莫年,你爸在家曾經談過清水灣這個項目嗎?”


    “我爸在家很少聊工作上的事,但這個項目我有印象,他說過。”


    “他都說了什麽?”


    “太久我記得不太清了,但他好像覺得清水灣項目不合適,怎麽了,陳立,究竟羅振拿出了什麽?我爸不可能和他有關係的,這個案子我一直跟,背後是洪先生那個地下賭場,你現在是懷疑我爸是洪先生的背景嗎?怎麽可能?”


    陳立沒有迴答他,而是皺眉,繼續問,“你的意思,你爸覺得清水灣的開發有問題?”


    “我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你也了解我,我對他的工作不多問也不感興趣,但我記得他好像和我外公聊過,認為當初清水灣這個地方有問題,他一直持反對意見的。”


    “所以你覺得清水灣當初的停擺,會不會和你爸有關?”


    這句話讓紀莫年腦子嗡的一下,緊張的不行,但還是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實際上大腦瘋狂轉著,分析陳立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他第一反應在想趙叔讓自己這麽說的原因,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如此相信趙叔會不會草率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如果被人誘導肯定就會萬劫不複。


    但他又覺得不能,趙叔是他爸最信任的人,如果想利用他,完全可以直接和他說,他爸有問題。


    所以趙叔猜的對,對方栽贓的內容一定和清水灣項目有關,可為什麽會那麽確定呢,是因為父親真的做過吧?


    因為真的做過,才容易被抓到把柄。從方苗那得知,這次羅振的證據能把人扣死,所以說證據可能是真的,紀長嶺真的對清水灣的開發出手了。


    但看趙叔的意思,最後導致清水灣停擺,是因為倡導開發清水灣的人的自導自演。


    那個人一開始是為了掩蓋自己在那裏的東西,之後是想鋌而走險中飽私囊,最後沒開發是因為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怕因此牽連到想掩蓋的東西。


    所以假如父親不是洪先生的背景,而是知道對方計劃的人,他想阻止對方開發清水灣,所以出手了,但這反而被對方抓到了把柄,最後對方自導自演停擺了清水灣,現在鬧出這件事,知道警察查清水灣查羅振,是為了查地下賭場洪先生背後的人。


    所以對方這時候拿出了父親的把柄,就是想把警察的視線引到紀長嶺身上。


    確實,自己一開始也是通過蛛絲馬跡的誘導,懷疑父親的,但如果父親真的是無辜的,和洪先生沒關係呢?


    那麽栽贓父親的人,就是洪先生的背景。


    這思路一下就清晰了起來。


    他心顫抖著,此時抬頭看著陳立,“我爸的態度,就是我外公的態度,我爸那些年一直聽我外公的,但我外公人緣不怎麽好,提出這點時,應該還被人詬病過,其實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是不是很多人知道我爸和我外公當時反對清水灣。


    試問他對清水灣真的有什麽,不可能在那麽多人麵前提及,對吧?那不是掩耳盜鈴嗎?


    你說他的出手影響項目的結果,我不認同,因為無論我爸也好還是我外公,或者省裏任何人,都沒有獨自決策的權利,這個必須投票。


    清水灣最後停擺是投票的結果,不是他個人的決定,而且剛才我說了我外公人緣不好,我爸又聽他的,在會上提出來了,你覺得會有人在他的倡導下投票嗎?必然這個投票結果,是所有上麵的人的選擇,和我爸無關。”


    “我想你,沒聽懂我的意思,紀莫年。我在問,清水灣這個項目停止是因為拆遷死了人,咱們查到了陰錯陽差和葉小瑤有關,而葉小瑤是被洪先生哄騙到方盛,促成了這件事。”


    “我知道你什麽意思,陳立,你是想說我爸和洪先生有關是嗎?


    這你不該問我,我是我爸的兒子,我永遠都相信他,而且你想指證他需要證據,我猜你現在沒有證據,你知道這種無端的猜測對無辜的人的傷害有多大嗎,作為警察,我希望你能謹言慎行。”


    陳立盯著紀莫年的眼睛,良久,“這案子你一直跟著我,知道背後的勾勾連連,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你察覺到了什麽或者知道什麽,你可以。”


    “我說了陳立,凡事講證據。”


    紀莫年顫抖著,陳立盯著他半晌沒再問什麽,點著頭,隻是在走出病房前忍不住迴頭,“你知道羅振拿出了什麽證據嗎?”


    “什麽?”


    “不妨實話和你說,現在我們有實證,證明當初你爸對清水灣的項目插手了,證據是真的,他指使了魏清找了拆遷的人,現在很麻煩。


    我希望紀莫年你能認清事實,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案子有多艱難你該知道,我希望能快點塵埃落定,給那些因這個案子枉死的人一個交代,也是為你爸好。”


    紀莫年手指攥緊著,終極沒迴答,陳立關門出去後,屋子裏一下靜了,他內心狂跳,不知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但他明白,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麽才行。


    想到此,拿起電話,想打給趙叔,可一想到他電話可能現在已經被監聽。


    他假裝電話摔壞了,借了之前在醫院相熟的護士的電話打給趙叔。


    三言兩語紀莫年就把陳立的話告訴了趙叔,“我該怎麽做?”


    他此時才後知後覺,趙叔為什麽讓他這麽說,如果他真的什麽都沒有迴答,陳立就不會給他透露任何線索,他這麽樣說讓陳立懷疑,不得不告訴細節,而趙叔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接下來你家會被查,你姐姐的事一定會被有人心挖出來,紀莫年,這一點上你一定要挺住知道嗎?


    這才是接下來的重頭戲,不能讓他們以這一點擊垮紀家。該怎麽說怎麽答案,要靠你隨機應變。”


    趙叔匆匆的掛斷了電話,紀莫年則是腦子嗡嗡的。


    其實沒等多久,紀莫年就感覺到不一樣了,首先就是醫院,開始有議論和騷動,因為母親被帶走問話,一直沒迴來。


    警方那邊控製著輿論,省裏現在的情況除了這幾個內部人外界都不知道,畢竟紀長嶺如是真有問題太大震動很難辦,羅振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可尹淑芳什麽人啊,現在安城醫院這大項目,關係到國際上醫學大課題,她是國內這邊的項目主要負責人之一,而且這個項目馬上進入臨床階段,正在配合李教授篩選誌願者,這麽重要的時刻,尹淑芳一直不迴實驗室,肯定是不行。


    哪怕李教授主持大局,但終究拖不了多久。


    而紀莫年如果不是因為受傷,估計也要被帶迴刑警隊問話了。


    可在醫院的每一分鍾都是煎熬,外麵有警察看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但這樣的度日如年卻讓紀莫年腦子逐漸變得清醒起來,以至於,有天晚上陳立突然來的時候,幾乎是突襲的問他關於他姐姐的事,他也沒有因此激動顫抖語無倫次。


    甚至連紀莫年自己都驚訝,他可以把姐姐當年的事,有一天這麽平靜又避重就輕的敘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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