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判斷,並且,我覺得,就算白淼知道洪先生的背景是誰,她應該最後也不會說出來,她若有能扳倒上位者的能力,還用躲嗎?哪怕白哥當初再厲害,也就是個微不足道的棋子,說被滅就被滅了。


    消失的好像沒存在過一樣。


    而當時白哥那麽匆忙的將女兒送走,也隻是保女兒一命,孩子都沒帶走,說明白哥的勢力也就是這樣,被洪先生和上位者控製的死死的,白淼撿條命就不錯了,不可能再去招惹。


    我後來打聽了一下,好像當時白淼被洪先生迫害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白哥廢了好大勁才救活女兒,並且孩子雖然生了,並沒有讓白淼和孩子在一塊。”


    大概也有血緣關係,白哥沒舍得殺了孩子,但他那時候一定非常想殺了洪先生,可卻沒想到,洪先生反而踩著他搭線了上位者,取代了他。


    其實白哥當時應該就是個自私的想法,故意將孩子留下,就是為了絆住洪先生,給女兒逃生的機會。


    可他女兒似乎後來一直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即便是被迫害才有的,到底是自己生下來的,哪怕是不光彩生下的,母性是無法改變的。


    白淼被馮雲找到時,就是想利用馮雲,拿自己知道洪先生背景這事,讓馮雲設局,從洪先生那套出自己兒子的下落。


    實際上,邢凱旋早看透了,白淼根本沒想說出洪先生的背景,也沒想鬧大,她就是利用馮雲。


    以自己入局,讓馮雲和火女們保證她的安全,還能從洪先生那套話。


    但她把馮雲和火女們想的太厲害,也把洪先生想的太簡單了。


    那次要不是邢凱旋出手放了她們,白淼早落到洪先生手裏了。


    “白淼從頭到尾根本沒想過報仇,她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自己那個孩子的下落。”


    “那之後你有再見過白淼嗎?知道她後來的事嗎?”


    “再也沒見過了,是生是死不得而知。至於白淼的那個孩子,我隻知道當初洪先生殺了白哥後,把孩子抱走,但抱去哪了沒人知曉。


    算算年齡應該挺大了,因為白淼說當年她遇到洪先生時,洪先生非常年輕。她應該算是最早的受害者了,她那年才十二歲。白哥也是找了洪先生好多年才抓到人。”


    邢凱旋又想了想,“而且我後來也沒有聽馮雲說起過白淼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邢凱旋給的線索讓人震驚,專案組之前從許清柔也好,焦東口中也好,漸漸組合出洪先生的形象。


    一個專門詐騙母女的慣犯,每次作案專門挑有女兒的婦女下手,先引誘母親再迫害女兒這個套路,他應該是內心變態的。


    專案組請的犯罪心理專家曾分析,洪先生這種類型的犯罪分子,應該是因為痛恨女性,尤其是母女這種角色,才會如此挑剔的挑選特定目標,並且殘忍的進行迫害。


    許清柔曾敘述,洪先生在對女孩下手時也會大哭。


    這是典型的童年陰影所造成的後遺症,都說每一個心理變態,背後都是一個令人唏噓的故事。


    但又誰有值得同情?誰又同情的了誰呢?


    人類社會就是有這樣那樣,說不清的交融,說不上誰對誰錯,但法律的準繩就是維持秩序的唯一標準,任誰也不可踐踏。


    可這麽多個故事裏,已知的幾個受害者裏,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受害者生下了洪先生的孩子。


    有得精神疾病的,也有自殺的,有後來走出陰影被他迫害的。


    白淼是目前唯一一個給洪先生,生了個孩子的,還是一個男孩。


    那洪先生這個施暴者麵對自己的孩子,又是什麽態度呢?以什麽心情麵對這個孩子?


    是會殺了孩子?還是以正常父親模樣將他養大?


    但這麽久的調查,對於洪先生這個人,包括陳達和邢凱旋,沒人見過他身邊有孩子,或者常跟著的手下。


    所以孩子是死了?還是送走了?不得而知,如果還活著,他會將這個孩子送去哪呢?


    邢凱旋的審問結束,得到了很多信息,卻也多了新的疑問。


    仿佛一塊拚圖拚在整個撲朔迷離的案子上,卻反而越加看不清晰全貌了。


    ……


    紀莫年去看華瑤,可護士說華瑤被問完話,就又睡過去了,身體還沒恢複。


    護士看他這麽關心,就和他說了華瑤的情況,她恢複的不好,今天能醒一會已經不容易了。


    華瑤送來時,一度心髒驟停,還進了搶救室。


    紀莫年心裏一沉,更是疑惑,他當時抱著華瑤滾下坡的,確保了她沒受傷,為什麽會這樣?


    而且之前她明明沒事了,在車場上又突然發起燒來,“上次的傷很重嗎,怎麽會又發燒休克,還心髒驟停?”


    想到此,紀莫年心有餘悸,更後悔那天為什麽會同意帶華瑤出去瘋,明知道她還有傷,怎麽就同意她做出格的事。


    他真是瘋了。


    還有他迷迷糊糊印象中,趙剛將華瑤拉起來過,是他看錯了嗎,還是當時腦子不清晰,為什麽當時趙剛會去拖拽華瑤。


    趙剛是奸細,應該來對付他才是,目標該是他才對。


    但當時因為很暈,他也記不清了,所以並不能判斷當時是真的發生了,還是自己後來的夢,不能十分確認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趙剛已經死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唯一讓他覺得安慰就是,趙剛這個奸細那天是來害他,而不是來求他。


    他內心這段時間的疙瘩,終於解開了。


    他甚至自嘲,之前怎麽會懷疑自己的父親呢?太荒謬了。


    護士聽了他的疑問,歎息著,“她之前的傷是其次,發燒是因為思慮過重,導致免疫力下降傷口發炎,醫生說她發燒昏迷時求生意識很低。”


    這句話一下將紀莫年發散的思緒拽了迴來,“求生意誌低?”


    他看向病房裏的華瑤,疑惑不解,一個人為什麽會沒有求生意誌呢?她明明之前那樣想要好好活著。


    下八裏初見,她去垃圾桶旁吃剩下的盒飯,被打抱住頭挺著,還有後來在他的公寓寬衣解帶,求他保護。


    就算一開始是有意接近,騙他算計他,都是因為有所求,人有所求,有貪念就是想活著。


    他又想到之所以那天違背原則,帶她偷跑出醫院,是因為她說在他身上所圖的是陪伴。


    難道真的都是騙他的嗎?如果在意,如果為了留在他身邊過好日子而不擇手段,又為什麽會在昏迷時,沒有了求生意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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