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王也看到了那邊的華瑤,下意識瞟了眼紀莫年的表情,道,“華瑤上次離開警隊前,問過桃子的屍體什麽時候可以火化,她說桃子老家沒什麽人了,到底認識一場,想幫忙收桃子的骨灰。


    應該是隊裏要送檢了,桃子可以火化了,通知她的。”


    此時大概交涉完了,警員讓她過兩天去指定地點,華瑤拿著那張單子,迴頭正好看見了走廊這邊的紀莫年和小王,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唿,沒說話,甚至沒有多餘的眼神交流,就轉身離開了。


    紀莫年猶豫了一會,追出去,“瑤妹。”


    可惜沒叫住人,出門口的公交站,剛好來了一輛267路,華瑤上了車,他跑過去時,車子已經開走了。


    華瑤應該是聽見了,此時站在車窗旁看著追出來的紀莫年。


    既沒有打招唿,也沒有下車,麵無表情。


    紀莫年就這樣看著車子走遠,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或許她本就是這樣的,之前的笑意逢迎,曖昧可憐的拉扯,不過是為了接近他,演的戲碼。


    現在知道從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了,自然也不會再浪費時間。


    紀莫年掏出口袋裏,華瑤上次落在公寓的手鏈,有些自嘲,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了?


    走到垃圾桶旁想把東西扔了,可最後還是揣迴了口袋。


    迴到刑警隊,他也沒吃飯的胃口了,索性坐在陳立對麵,查看陳立在白板上寫下的大片案情分析。


    陳立扔給他一支煙,“怎麽看?”


    白板被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之前不知道郝哲是兇手時的推理。


    那時候,推理出桃子被害的原因,是知道了紅痣女的秘密,被紅痣女滅口。


    引桃子出來的是小蝴蝶,而小蝴蝶和紅痣女之間的關係,要麽是同一個人,要麽,小蝴蝶是紅痣女的幫兇。


    而白板右邊分析的,是已經查到,郝哲是兇手後的殺人動機。


    因為桃子知道了郝哲見不得人的癖好,以此威脅,郝哲殺了桃子滅口。


    “其實這兩個推理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基本的邏輯,都是桃子抓到了對方的把柄以此威脅,要錢,被滅口。”


    甚至警方覺得最合理的推論是,這兩邊都是真實存在的,是桃子同時勒索了兩個人,而郝哲先於紅痣女下了手。


    紀莫年點著白板,“這兩邊推理的焦點,是小蝴蝶。”


    小蝴蝶現在被帶入到了郝哲身上,卻覺得和紅痣女反而沒關聯了。


    紅痣女太神秘,遊走於各個男人之間,千麵女郎一樣行騙,擅長拿捏人心,那些男人被騙了都執迷不悟。


    而郝哲性取向問題,除了異裝癖,郝大偉之前好過的女人,她們也都證實了,郝哲確實勾引過她們,但最後都是利用,成為報複他哥哥的工具,他對這些女人沒有過真心。


    所以紅痣女和郝哲之間能有什麽聯係?


    就算說紅痣女曾經騙過郝大偉或者郝哲,也查不到這個人在兩兄弟之間的存在啊,畢竟,和郝大偉好過的女人,當時年紀都比郝大偉大,和紅痣女的形象也不符。


    所以沒有任何地方,能證明郝哲和紅痣女有交集。


    可陳立卻從他的話裏,抓住了一個點,“咱們說了,郝哲說謊的點在他的殺人動機,如果他的殺人動機,是為了掩蓋真正動機的借口,那麽他有特殊癖好這件事就是不成立的,這是個邏輯問題,所以他很可能性取向是正常的,他有和女人發生情感糾葛的可能。


    或許他真的被紅痣女騙過呢,這次費很大勁,為的就是要掩蓋紅痣女的事。畢竟案子到這一步,咱們也沒有必要再查紅痣女的事了,你說郝哲會不會是為了掩蓋這個?”


    紀莫年覺得荒唐,且不說一個男人會不會為了所謂感情,不惜殺人身敗名裂,也要保全一個女人。“就算這樣,我剛才也說了,郝哲郝大偉這輩子經曆過的女人,也就這些。”


    將資料平鋪在桌子上,從郝大偉前妻,到中間有過瓜葛或者包養過的四個女人,最後連帶著桃子的資料都放上去了,“這對兄弟這些年有瓜葛的女人都在這,沒有一個符合紅痣女年齡形象的。”


    最年輕的就是桃子了,但顯然,桃子根本不是紅痣女。


    陳立也沉默了,就在這時,剛才去食堂吃飯的小王,打了盒飯過來給他倆。


    湊過來,“這裏麵少個人啊。”


    “少誰?”


    小王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之前全網通緝的小蝴蝶的畫像,放在桃子前麵的位置,“按時間順序排,這還有個小蝴蝶啊。”


    小王本意開玩笑的,想緩和一下氣氛,陳立和紀莫年爭執案情時很激烈,小王以為他倆又吵起來了呢,想讓他們放鬆一下吃點東西。


    紀莫年自然是明白小王在開玩笑,無奈的,“小蝴蝶是男的,是郝哲,已經證實了,他難道還能被自己騙啊。”


    “騙他哥啊,不是說小蝴蝶在會所剛有角色扮演時,還挺紅嗎,說明對付男人有兩下子啊,其實細想,郝哲報複郝大偉,勾引他哥的女人一勾一個準,這點倒和紅痣女的形象挺符合的。


    但郝哲肯定不是紅痣女,畢竟會所的客人才接待過幾個,而且都沒有實質性的接觸,紅痣女可是遊走在男人之間的尤物,要是男的,早被人發現了。


    不過我好奇,兩年前小蝴蝶也接待過客戶吧,那些男人都沒發現他是男的嗎?據說小蝴蝶很紅,哪怕就出現兩三天,也好多人後來還找她。”


    小王無心的話,卻讓紀莫年心裏閃過一絲什麽。


    皺眉在桌上翻找,“ai融合前,小蝴蝶是不是有兩幅畫像,不太一樣。”


    其實這兩張畫像差距也不大,但看著就不太像,當時是警方把見過小蝴蝶的,能找的人都叫過來問了一遍,通過這些人描述畫出來的畫像。


    可小蝴蝶出現就畫著濃妝帶著假發,會所裏燈光昏暗,所以見過的人描述不一樣也是有可能的。


    此時紀莫年拿著這兩張畫像,分別用手捂住口鼻位置,單看眼睛,心中一緊,“這兩張畫像分別都是找誰問的?”


    小王指著他右手這張,“這個和ai融合後的最接近,是桃子和郝大偉去世當天,見過小蝴蝶的領班和服務員描述的。


    你左手那張,是會所的一些角色扮演的女郎,有些說自己記得不太清了,畢竟是兩年前見過的。”


    “所以也就可以認為,這張是兩年前見過小蝴蝶的人描述,而這張,是最近見過的人的描述。”


    小王一愣,也反應過來,“別說,還真是。不過差距也不大吧?”


    “差距是不大,因為畫像描述上都帶著濃妝,化妝可以修飾五官,但細節處比如眼睛,就難改變了。”


    擋住畫像的口鼻,這兩雙眼睛並不一樣。


    細想為什麽兩年前見過小蝴蝶的人還對她有印象,一是她誇張的妝容和假發,二就是她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出眾的外表。太具特色了。


    所以兩年後,小蝴蝶再這個形象出現,才沒有人懷疑。


    可也許最新出現的小蝴蝶,和兩年前的小蝴蝶,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呢?


    陳立一下明白過來,馬上翻找出兩年前小蝴蝶會所接待客戶的記錄。


    小蝴蝶一共在會所沒接待三兩天,其中第二天接待的郝大偉,可並不是接待了郝大偉後,就不見了,之後她又接待了一天客人才離開。


    “按郝哲說的,他是因郝大偉兩年前在會所發現了他的異裝癖,才離開了會所。


    如果是你,被親人看到後,不應該直接馬上離開會所嗎?怎麽會又接待一天客人?”


    紀莫年心一顫。


    陳立繼續道,“還是那句話,如果小蝴蝶真是郝哲,他假扮女人,那些歡場上的老板們就沒人發現他是男的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小蝴蝶是兩個人,最起碼,兩年前的小蝴蝶,絕對不是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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