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住哪裏吧。她巧笑倩兮,要是你醉了,我可以送你迴家。


    你問的是哪一個家?藏人一笑。


    怎麽你有很多個家嗎?


    嗯,如果一年難得住上幾天的房子也算家的話。


    聽見他這麽說,高野麗子的眼睛一亮。


    她很有技巧的將位子往他挪移,讓她那充滿了暗示的香水味能鑽進他的鼻息。


    你希望我把你送迴哪個家呢?她悄聲的問,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小姐,你搞錯了。他冷笑一記。


    嗯?她微怔,疑惑的看著他。


    我不是你的獵物。說完,他仰頭喝下杯中的威士忌,然後將兩張鈔票擱在吧台上。


    丟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高野麗子,他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天堂鳥。


    因為是小周末,樹音在下班後,約了幾個大學時期的朋友一起吃飯。


    餐聚結來後走出餐廳,外麵竟下著雨,乍一看還寒的三月天,在下雨後更加令人畏寒,跟朋友們分開後,她一個人撐著傘往車站的方向走。


    為了趕上車班,她特地挑了一條平常不走的捷徑。這是一條貫穿兩條大道的巷子,雖然不似大道上熙來攘往,卻也不到人跡罕至的地步。巷子裏還有幾家小酒館,是上班族下班後細化聚集的場所。


    她抓著傘,想快速的通過這條巷子,突然,距離一家酒館約幾步的地方,一個喝得爛醉坐在地上的男人吸引了他、她的注意力。


    明明是不相幹的人,卻不知怎的揪住她的心,並教她著了魔似的朝他走去。


    她應該是個上班族吧?並不是在工作上不順利,才跑到這兒買醉?


    在日本企業裏,男人的競爭比女人來得激烈又殘酷,為了在最快的時間攻頂,每個人都是卯足了勁在拚搏。


    盡管她跟這個人素昧平生,但要是在這個時候,他能感受到任何人的溫暖,也許,就能很快站起來。


    就像……像她今天吃了一第六天魔王給的那袋手工餅幹一樣。


    於是她走到他麵前,將雨傘略略往前為他擋雨。


    先生?先生……她打算把傘給他,但在這之前她得先把他叫醒。


    好一會兒,他有了反應。


    唔……他含糊的囈語著,一我不是……不是獵物……


    聽著他的聲音,樹音微征。


    怪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聲音有種熟悉的感覺。


    先生,你沒事吧?她微彎下腰,希望他能聽清楚她的話。


    唔……我……我好得很……


    我把雨傘留給你,你保重。樹音蹲下來將傘擱進他攤放在大腿上的大手裏。


    當她要站起來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一把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啊!她尖叫一聲,本能的抓起包包往他頭上猛往了兩下。


    該死……他似乎痛醒了,低聲咒罵著,然後迷迷糊糊抬起臉,像是想看清楚是誰往他。


    而當他抬起頭時,樹音差點兒尖叫。


    真……真木先生?!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這個喝得爛醉癱在地上的上班族,居然是在辦公室裏對她頤指氣使、態度囂張跋扈到不行的一第六天魔」——真木藏人。


    她眼花了吧?那個高傲的家夥竟然會不顧形象的倒醉街頭?


    不,這不是真的,她一定要仔細看個清楚。


    一媽媽咪呀。她靠近他,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驚訝不已,一真的是你!


    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她,然後又閉上,整個身子幾乎快癱倒在地。


    真木先生,你醒醒好嗎?她大聲喊他,但他仍舊沒有反應。


    於是她輕輕拍著他的臉,期待他能稍稍迴過神。但努力了好一會兒,她發現這根本徒勞無力。


    雨越下越大,不隻原本就坐在路邊淋雨的他一身濕,就連她的頭發及衣服也都濕了。


    因為下雨,溫度似乎更低了,。她心想要是放著他不管,他這搞不好會凍死街頭。


    這可不行!不管他再怎麽可惡,她都不能見死不救。


    真木先生,你起來好嗎?我幫你叫車。


    唔……他糊裏糊塗,吐出的話含糊不清,一車……車……


    對,我幫你叫車,來。她用盡吃奶的力氣努力把他架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竟可以架起身形高大的他,也許在非常時刻,就算是她也能發揮驚人的潛力吧?


    但這樣的潛力維持的並不久,隻十幾步她就氣喘籲籲了。這時,她瞄見了一旁一塊發亮的招牌,上麵寫著一好勝地。那是一間位在巷子裏的賓館,小小的,暗暗地。


    賓館開在這種地方,給人一種曖昧的、私密的、情色的感覺。但眼前她顧不了了那麽多,她決定把他丟在賓館。


    做到這樣她算仁至義盡,善心大發了吧?換做其他曾受過他氣的人,肯定會把他丟在路邊任他自生自滅,狠心一點的搞不好還趁他意識全無,用力踹他一腳呢。


    遇到我這麽善良的人,算你走運。他一邊咕噥著,一邊扛著他走向賓館。


    把在浴室裏吐得一塌糊塗的他扶上床,樹音累得癱坐在床邊,氣喘籲籲。


    環顧四周,她深深佩服自己竟有勇氣將一個爛醉的男人帶進賓館。這可是她長這樣大以來,第一次涉足一不良場所」。


    剛才櫃台那位阿姨曖昧的眼神及笑容,讓她直到現在還覺得渾身不舒服。


    不過一個女孩子扶著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進賓館,也怪不了人家胡思亂想。


    但話說迴來,那位櫃台阿姨不是故意的?她給的這間203 號房,實在是有夠


    可怕的。


    插入門卡,推開門的瞬間,房裏亮起七彩霓虹燈不說,房間往中央擺著一張


    粉紅色的圓床,床上還莫名其妙放了一副豹紋手銬。


    斑馬絞的貴妃椅、床頭的七彩珠簾地上的愛心踏墊,還有牆上那一幅幅描繪男歡女愛的抽象畫……救命啊,這房間的裝潢品味真是駭人。


    要是她爸媽知道她帶著男人上麽情色近級的賓館,一定會把她吊起來痛打一頓。罷了,她還是趕快離開著下良場所吧:我不是……你的…你的獵物。


    當她往要起身、一隻大伸了過來,抓任她的頭發。


    啊!樹音驚叫一聲,痛得皺起眉頭。


    很快地他的手鬆開,然後嘴巴喃喃的不知道在胡說些什麽. 什麽獵物?你是小虞斑比嗎?一她起身瞪著床上的他,沒好氣的說。


    晤……可惡……


    聽他不知在咕噥著什麽,令她好奇想靠近聽個清楚。


    但未免一個不小心又被他抓到或扯到,她決定離他遠一點.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她急忙從包包裏掏出手機,免得鈴聲驚醒了他。


    不過她似乎是多慮了,此刻就算有人踩在他胸上,他都不會察覺吧。


    看來電顯示,她知道是家裏找她。


    喂?媽咪啊…我會晚一點迴去,嗯…沒事,就陽子她又喝掛了……好,我自小心,就這樣嘍,拜。


    結來跟媽媽的通話梭,樹音磨有點小小的罪惡。


    陽子是她的大學同學,因為有幾次喝掛而需要她照頤的前科,因此她媽咪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說詞,其實她大可以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媽咪,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喂,你……


    突然,原本已經睡著的他沉聲一喝,她嚇了一大跳,手機差點從手上飛出去。


    幹……幹麽?她迅速把手機塞進包包,驚疑不安的看著他。


    你,幫我脫衣服。他皺著眉,兩隻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啥米?她陡地一驚,羞惱的瞪著他。


    他發什麽酒瘋,叫她幫他脫衣服?她的工作內容應該沒有這一項吧?


    慢著,依她看,他根本沒有認出她:那麽…他以為她是誰?


    哎呀,莫非他以為她是他在酒館裏釣到的一夜情對象?吼,看他平時道貌岸然又往經嚴肅,波想到私底下卻如此不檢點. 他可是大和光電的執行長,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醜聞上身,重挫企業形象嗎?


    快幫幫我脫衣睢,我冷死了!他語帶命令。


    冷?也對,他淋了雨,會冷也是往常現象。不過她為什麽連脫衣服這種忙都要幫啊?


    我不要。她生氣的瞪著他,一要脫你自己脫。


    眼前的他完是她完全所不詔識的他,而她相信,看過他這摸樣的人,應該也寥寥可數。


    你……你下幫我脫?他澧眉一糾,慍怒的雙眼瞪視著她。


    廢話


    好好,算了……我自己脫……我……他懊惱的自言自語著,然後動手開始解扣子。


    目為喝得太茫,他的手眼無法協調,解了半天還解不開半顆. 他越來越失去耐性,越來越生氣,終於像是抓枉一樣扯開上衣。


    天哪……看見這樣的他她暗自在心裏發誓,她這輩子絕對不碰酒。


    脫掉上衣,他光著上半身,砰的一聲倒下。


    真木先生?雖然他閉著眼睛,但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睡著。


    她叫了他幾聲,他仍沒有反應,於是她慢慢的靠上前去。


    當她近距離看見他赤裸的上半身,心髒倏地狂眺。老天爺,這畫麵實在是也太養眼了。


    他的胸瞠寬闊而厚實,肌肉線條完美到教人想流口水,那肌膚看來彈性極佳誘使人直想伸手抓他一把。


    天啊,我真是太不害臊了。她臉頰一陣發燙,下意識的將眼別開。


    撇開她爸爸以及電影或雜誌裏的明星級男模不說,這可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裸體,雖然他隻是裸露上半身,卻還還是教她心頭小鹿亂撞,莫名驚羞,甚至是……


    興奮。


    但……這是往常的吧?任誰見了這一天生尤物的裸體,心情應該都會像她此刻一樣的複雜微妙。


    哦,不行,是非之地下宜久留,床上躺了裸男的是非之地更是得盡快逃離,她還是趕緊幫他蓋上被子走人吧。


    想著,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慢慢的、輕輕的往他身上拉。


    你在幹什麽?


    唉?夭壽,她真的會被他嚇出心臟病。他不是已經睡了嗎?怎麽又安然突然睜開眼睛瞪著她?


    你想做什麽?


    他那是什麽口氣?好像她往對他有不軌企圖似的……


    我、我在……啊——


    話未說完,他突然一把抓住她往下拉。


    她毫無反應的時間及抵抗的能力,整個人被他扣住在他那裸裎的胸膛上。


    放手,快放開!她既羞又氣,腦子裏像是要爆開了似的,可是不管她怎麽掙紮,都掙不開他牢牢鎖著她的雙臂。


    她的臉緊貼著他厚實的胸口,兩隻手又不得不巴在他誘人的肉體上……老天爺啊,有沒有人因害羞而掛掉的?


    真木先生,快放開我!一她發誓她真的很努力在掙紮,但她實在敵不過他的力氣。


    他的大手緊緊箍住她的身體,一隻按著她的背脊,一隻手則扣著她的簽纖腰,別說掙脫了,她根本動彈不得。


    閉嘴,你這可惡的女人……可惡,該死……一他口齒含糊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然後迷迷糊糊又睡著。


    她以為自自己可以趁他睡著時推開他,可是他卻抓住小雞就不願鬆手的老鷹般緊緊捆抱著她。


    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在燃燒,思緒也變得混沌,房裏非常的安靜,隻聽得見他濃沉的唿吸,還有她怎麽都平靜不下來的心跳聲。


    他到底還把她當成誰了,他口中可惡的女指的是誰?難道他討厭女生,就是因為那個一可惡的女人?


    他曾受過傷嗎?像他這樣如雄實般的男人,也會被女人及感情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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