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岩的部隊吃過飯,喝過薑湯之後,就開始了對通州城牆的轟擊。當然,為了節省彈藥,用的隻是那十門繳獲的神威大將軍炮。


    與此同時,士兵們也在炮位的周圍的壘起了厚厚的掩體。這些大炮可不像是他們自己的大炮有炮車,移動和調整角度都方便,這些火炮光的調整,可是用去了近兩個時辰。在城牆被轟塌之前,這些大炮是不能被移動的,所以也更容易受到清軍的炮擊,當然要做好防禦措施。


    不過李岩已經吩咐過了,要是遇到危險,這些大炮可以放棄,優先保護炮手的安全。這些火炮不過是李岩的一個誘餌而已,要是清軍派兵來攻擊大炮,那麽就能大量殺傷清軍人員了。至於什麽時候能轟塌城牆,這就誰也不知道了,所以也不能完全寄希望於城牆的垮塌。何況還有南邊的清軍會在幾天之內趕迴來。


    “轟”,“轟”,“轟”,火炮開始輪流發射,一架望遠鏡在炮組中間傳遞,用來觀察彈著點,好隨時調整一下簡易炮架。雖然簡易炮架做的堅固,可是畢竟是臨時做的,難免會出現不牢固的問題。及早發現,及早處理,總比胡亂浪費彈藥要好的多。


    而李岩自己的火炮,除了幾門四寸半大炮是準備對付城牆上的火炮之外,其他的則都是準備用來對付清軍的攻勢的。他的騎兵部隊則是在後方遊弋,以免他的後路被清軍給斷了。


    他對這五千騎兵也是寄予厚望的,之前對付清軍的騎兵部隊顯示出了威力,一舉擊潰了清軍七八千的騎兵,而自身的傷亡不過兩百多人而已。當然,他們分不清楚漢軍和八旗清軍有什麽區別,也不知道那些穿著單薄甲胄或者沒有鎧甲的人是奴仆,而不算是士兵。


    要是清軍覺得他們的騎兵是強項,去找他的騎兵部隊的麻煩的話,正好可以好好殺殺清軍的威風。而且他這裏保留著一支兩千人的部隊,其中有六門三寸炮,隨時都能去增援騎兵。用炮火來大量殺傷清軍,才是最好的選擇。


    李岩自己騎馬在各處巡視著,查看清軍的動向,指揮全軍的職責則是交給了李牟做。他發現清軍沒有出擊的打算,除了城頭上的幾門大炮在陸續開炮外,其他的兵力都是在原地不動。


    既然清軍沒有攻擊的願望,而他同樣也沒有強攻的想法,於是雙方就隻是在通州城上下進行一場火炮的較量。


    城上清軍的火炮在努力的向李岩的營壘和那幾門神威大將軍炮發射彈丸,不過李岩的部隊已經建起了沙袋掩體,而且不是一道,所以那些彈丸都被沙袋阻擋,給李岩的部隊造成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


    而城下的李岩,也是用火炮在轟擊著通州城的東南角。雖然十門繳獲自清軍的大炮基本都是在臨時炮架之上,不過李岩的炮兵技術過硬,昨天就把大炮的角度和方向都調整好了。因此在這個時候,每一次的大炮發射,實心鐵彈都能打在一丈多方圓之內的區域。


    隨著一次次的炮擊,被轟擊的城牆位置的磚石紛紛碎裂,慢慢的露出了裏麵的黃土。實心鐵彈再轟擊在夯實的黃土層上,即便是用糯米蛋清這樣的粘合劑粘結的土層,也是撲拉拉的往下滑落。


    李岩對清軍的火炮威力很滿意,除了比他們自造的火炮更重之外,威力上比他們的三寸炮還要大一些。雖然到中午的時候,也隻是有三尺見方的一片被出了黃土層,但是李岩相信,隻要時間足夠,通州城的南麵城牆就會被整個打塌。在這之前,清軍應該就會有決斷了。對於他來說,是撤還是繼續打,也同樣是做決斷的時候了。


    此時清軍沒有任何攻擊的舉動,不是因為多爾袞不想作戰,而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能力發布命令。昨晚他白白損失了近四百兩白旗的精兵,讓他的頭痛和胸悶同時發作。這是他在兩天之內的第二次發作,所以在服用了大量的止痛藥酒之後才睡下,可是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各旗的將領們都是緊張的等待多爾袞醒過來,因為他們商量不出任何結果。其他各旗,包括蒙古人都想撤退,可是兩白旗卻是非要等多爾袞醒來再做決定。更重要的是,現在還不算是危險關頭,而且多爾袞也隻是昏睡而已,並沒有生命危險。要不然的話,就算兩白旗再強硬,也敵不過其他各旗的聯合反對。


    不過其他各旗雖然都同意撤退,可是撤退的方向卻是各有不同。有的認為應該向東麵的山海關撤退,順便兩麵夾擊,把山海關拿在手裏。


    可是反對者卻認為,前有吳三桂等人的關寧軍阻擋,後麵還有李岩的尾隨追擊,他們又沒有大炮去攻城,那是就是取死之道。他們應該還是從長城隘口返迴比較合適,畢竟那裏還是原來的明軍防禦,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麻煩。而且他們又都是輕騎,沒有什麽負擔,他們認為這才是最好的撤退路線。


    所以幾方人員聚在一起的時候相互爭吵,而在散開之後又都是各自串聯,尋找盟友。李岩給他們的打擊太大了,光是旗丁就損失三千多了,這可是他們統治大清的核心力量,哪次作戰有過這麽大的損失?當年多鐸隻不過損失了十幾個人,幾十匹馬,就被先皇給降爵、罰銀、罰人,現在損失這麽多,該怎麽辦理呢?


    等傍晚的時候,多爾袞才終於醒了過來。他聽著外麵轟隆隆的炮火聲,問道:“什麽時辰了?戰況如何?”


    祁充格迴道:“已經是酉時了。李岩還在轟擊城牆,沒什麽戰事。”


    “酉時?”多爾袞皺眉,嗬斥道:“怎麽不叫我?!什麽叫沒有戰事?你們就沒有派出兵將去襲擾李岩?!”


    祁充格無奈的說道:“各旗意見不一,所以沒有派出部隊。王爺喝了太多的藥酒,大夫說王爺身體虛弱,最好能讓王爺多休息一會兒。”


    “蠢貨!”多爾袞暴怒的罵著:“也不看現在是什麽時候?!立刻召集各旗梅勒章京以上來這裏議事!”


    祁充格還沒有動呢,蘇克薩哈進來。看見多爾袞終於醒了,於是立刻匯報:“攝政王,李岩不打城牆了,開始向東邊發起進攻了。”


    “向東麵進攻?”多爾袞皺眉,他從床上下來,赤著腳來會的走動。一會兒之後,他突然停下來,問道:“城牆怎麽樣了?”


    蘇克薩哈迴道:“雖然外邊的磚石被打掉了一大片,可是城牆還算堅固,沒有垮塌的跡象。”


    多爾袞搖頭,皺眉說道:“有問題,肯定有問題。走,我親自去看看。”


    “攝政王,外邊危險啊。”祁充格和蘇克薩哈都是勸阻。


    可是多爾袞沒有絲毫猶豫,命令:“來人,給本王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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