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談話開始之前,我必須給你提三個注意點,第一,你不可以問我為什麽要幫你;第二,你不可以問我來這局遊戲的目的;第三,在談話結束之後,你應該把這次談話記為我給你的人情,將來必須還我。”


    “……”那好像就沒什麽可談的了。


    遲玉扶著額,麵色沉重地坐到了他的對麵。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沒什麽可談的了?”


    “……”是啊,確實沒什麽可談的了。


    “那,我要準備喝下午茶了,告辭。”


    “……啊?!”


    遲玉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站起身,往教堂的集中食堂方向去了。


    最為可惡的是,吳帆這個貨,居然真的一本正經地迴過頭來,道了一句:“記住,這次談話算作你欠我的人情,遊戲結束你若沒死的話,我是要問你討要的。”


    所以,到底談了什麽?


    遲玉感覺自己被戲耍了。


    而且是被人當作馬戲團的猴子來耍了一通。


    他不僅覺得自己丟失了兩分鍾的時間,甚至還覺得丟了尊嚴,丟了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


    就不應該覺得這個貨會跟人說人話!


    於是,時間在遲玉的自我懺悔與焦躁中,不緊不慢地來到了晚餐時間。


    第五天的夜晚,悄然而至。


    今天晚上隻剩下了他們幾個玩家,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了,便各自掏出了儲備糧,團團圍著坐下,開始進食。


    “有維他命嗎?哦……隻有橘子味的,也行,給我來一顆。”


    “肖、肖哥,我這裏有真空包裝的即食豬肉,你要來點嗎?”


    “熱水燒好了,我今天準備吃剁椒牛肉味的泡麵了。”


    ……


    周巧泰蔫蔫地從二樓下來,臉色陰沉,走一步扯一步襠,於是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周先生,想吃點什麽?”


    柳永禮貌性地問了一句。


    當然,在座的都是男性,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之一,是麵子,之二,是老二。


    周巧泰風光無限的樣子還在眾人腦海中迴旋,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走路扯襠的太監,還真有點莫名的喜感。


    當然,得虧大家都是很有素質的人,不會笑出聲。


    柳永的禮貌性問話,在周巧泰的眼中有了別樣的意味,哪怕人家並沒有要取笑的意思,他還是發了脾氣:“不用你假惺惺的!”


    “那你隨意。”柳永繼續喝他的營養快線。


    柳永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變情緒,事實上,隻要無關他弟弟的事情,他一概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吳帆吃好了他的晚飯,吹著口哨路過了樓梯上陰沉沉的某人。


    他的眼中含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四目相對,一秒鍾,兩秒鍾……


    “周先生,一起去尿尿嗎?噢,我忘了,你的水管沒有了。”


    “……”


    這就是吳帆,一個哪天不開惡趣味玩笑就會死的人。


    他完全是一副不怕結仇的樣子。


    柳永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沉默幾秒才緩緩拾起。


    看來,能在這裏活下來的諸位,嘴巴都是不積德的,或許閻王爺真的不收嘴巴賤的人。


    周巧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怒氣衝衝迴了二樓。


    在此之前,遲玉想都不敢想象,有一天會遇到一個比自己更加嘴賤的人,而且還是個敵人。


    這個空投玩家有兩大愛好,如今算是被遲玉總結出來了。


    其一,損人,其二,演戲。


    兩個愛好都讓人很糟心。


    就不能有一點“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種優良愛好嗎?


    有,還真有。


    用過了晚飯,眾人鎖上了教堂的大門,又將一樓大廳通往二樓的通道給堵了,一群人畏畏縮縮地上了三樓。


    選了一個還算幹淨的房間,作為今晚下榻的地方。


    當然,這個幹淨,也僅僅是相較於血肉橫飛的大廳和某些房間而言了。


    遲玉背著昏睡的王雪婷,最後一個進入房間。


    窗外是一輪沒特色的月亮,不夠圓,也沒什麽特別的顏色,就是一輪很普通的月亮。


    吳帆望著月亮,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今晚有月亮。”


    遲玉從他的“滿意”之談中,嗅到了一點要搞事的味道。


    “你想幹什麽?”


    “我準備了一副撲克牌,我們可以打會牌。”


    打牌?


    認真的?


    “晚上的時間很長,不找點刺激的,恐怕會睡著。”


    騙鬼呢!


    吳帆已經開始洗牌了,但很明顯的,眾人的情緒都不高,而周巧泰,直接打開房間門出去了。


    柳永習慣性地摸著下巴,盤坐在地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種遊戲容易增進陌生人之間的感情,而且可以保證人的精神活躍。”


    “所以,柳永,你真的想跟這個變態打牌?”


    “如果沒得選的話。”


    “很好,我宣布,你沒得選了。”說話的功夫,吳帆已經開始發牌了,嚴柏,遲玉,柳永,都被他算在了牌友之列。


    “在開牌之前,我想給這個遊戲定一個新規矩。


    底牌有小醜的人,在遊戲結束前亮出小醜的話,他需要給諸位講一個鬼故事。


    如果這個故事不夠嚇人的話,那麽,他需要給諸位表演倒立吃火雞麵。”


    火雞麵,傳說中很辣的那種泡麵?


    “啊?鬼、鬼故事!不行,太嚇人了,講點別的吧。”


    嚴柏的存在感很低,基本上也沒有人把他當一迴事。


    他的抗議大家都聽到了,但也同樣的,不約而同地無視了他。


    就像無視瘋子任泉那樣。


    “提問,小醜一共有幾張?”


    “兩張。”


    “再次提問,小醜算是最大的牌還是不做數的牌?”


    “鬥地主玩過嗎?就按照那個規矩來吧。”


    遲玉扶額:“輪到我提問了……”


    吳帆冷漠臉:“你不準問。”


    “輸掉的那個人,負責明天出門采購食物吧。”柳永已經想好了懲罰的方式。


    “如果是鬥地主的規則,那要是地主贏了,輸掉的會有3個人啊。”


    “那就三個人一起去采購,有什麽問題嗎?”


    遲玉隻好聳聳肩膀以示無奈。


    月光還算明亮,足以看清楚牌上的數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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