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都陷入沉默,三妙道長撫了撫胡須,目光從柳不一毒王等人身上掃過,而後繼續說道:「前番神藏驚變,諸位道友中應該不乏知情者,當日巫女曾進入神藏,可卻在出來後遭受重創。誠然,這與當日正邪兩派共同的偷襲圍攻脫不開關係,可今日見識了巫女真正的實力,你們認為僅憑那一點人真的能傷到她麽?」


    三妙道長說到這,已經有不少知情者明白了過來,須穀子滿臉驚容的說道:「三妙道兄所言之事,在下也有所耳聞,前番來到此地的人雖多,可真正堪稱高手的寥寥無幾,絕對無法同今日之陣容相比。這麽說來,那日巫女被眾人合力擊傷另有原因?」


    「不錯,若非巫女於神藏內受了重傷,就憑那群手段卑劣,以多欺少還要偷襲暗算的敗類,也想傷到巫女?嗬~簡直是笑話。」


    三妙道長表情不屑,語氣更是諷刺,像是故意說給符仙毒王之流聽的。不過這好像並沒有作用,人群中的符仙和毒王等人依舊麵色如常,好像並未聽出三妙道長話中所諷刺的人就是他們一般。


    須穀子此時終於也反應了過來,驚聲問道:「道兄是說,神藏內的兇物連這位巫女姑娘也不是對手?」


    「這……」


    當日進入神藏後究竟遭遇了什麽,巫女並未向任何人透露,所以沒人知道具體情形,現在須穀子問起,三妙道長頓時有些遲疑,隨後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巫女。


    此時確實需要一個不能強攻光膜封印的理由,哪怕是隨便編一個,有三妙道長居中周旋,雙方也不至於再打起來。可我生怕巫女還是和平時一樣我行我素,那樣局麵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想到這,我忙來到巫女身邊,好一番勸說,總算是將她說通了,巫女答應說出個中因由。


    「好吧,反正總是要進去的,告訴他們也無妨!這確實是先民所設置的封印,你們千方百計想要進去的神藏,就是先民居住的遺跡。在遺跡內沉睡著無數可怕的東西,我們稱之為‘靈,,眼前的遺跡之所以成為遺跡,就是被靈毀滅的。


    你們強攻打破封印,沉睡的靈就會複蘇,衝出此地,我的族人便將麵臨滅頂之災,所以,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巫女平靜的一席話,好像一枚炸彈在人群中炸響,所有人都被她這番話中透露的信息驚呆了。


    史前神族居住的城市,竟是被一種叫作靈的東西毀滅的,這也實在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了。不過我很快便想起了鳳陽地下的超級遺跡,相似的人造光源,相似的保護結界,同樣是史前三眼神族的棲息地,在那裏麵,不也同樣存活著許多我從未見過的可怕怪鳥麽?


    莫非,巫女所說的靈,指的就是類似的怪物?


    這也不對啊,我曾與鳳陽遺跡內的怪鳥交過手,它們雖然確實厲害,但要是碰到現在的我,一掌一隻絕對不在話下,如果靈指的就是類似的怪物,以巫女的可怕實力,怎麽可能會受重傷呢?


    另外還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鳳陽地下遺跡的無形屏障是保護地眼封印祭壇,不讓怪鳥飛進去的,而眼前的光膜卻是阻止外人進去,等等……


    想到此處,我突然明白了過來,不由暗罵自己真笨,巫女明明都已經講得很清楚了,眼前的光膜其實根本不是為了阻止外麵的人進去的,而是史前神族為了防止遺跡內的靈飛出來的。


    可是,他們為什麽這麽做呢?


    我陷入了疑惑,與此同時,對巫女所說內容的質疑聲也是此起彼伏。


    須穀子聯合其餘幾名領頭者製止了眾人的喧嘩,而後又向巫女詢問靈為何物?然而巫女在說完剛才的那番話後,好似完成了任務一般,再也不肯多說一句了。


    須穀子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生氣,轉


    而對三妙道長說道:「三妙兄,我相信你們的話,然不用強攻的話,又該如何進去呢?」


    「這……」三妙道長一時語塞,再次看向了巫女。


    巫女是唯一進過神藏的人,必然知曉進去的方法,而今既無法強攻,眾人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巫女身上。


    巫女依舊沉默,但這一次她的表情有些遲疑,還隱約看了我一眼。


    此時估計隻有我和道士知道她在遲疑什麽,血,進入神藏需要我的血,可按照上迴巫女取走的血量,如果這近百人每人都需要我奉獻鮮血,那我便再也不用擔心身上的諸多問題了,因為等他們取完血後,估計我早已經嗝屁朝涼了。


    「嗬嗬,記者,看來這巫女是真對你有意思啊,她知道要是說出了血的秘密,必然會置你於危險當中,這才不肯說明,嘿嘿,你小子這迴真攤上事了!」


    巫女借我的血進神藏這件事道士是知道的,此時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偷偷直樂。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罵道:「你妹的,都火燒屁股了,還樂?趕緊想想怎麽辦啊!」


    道士收斂了笑容,說道:「這個嘛,道爺還真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們現在拉上巫女退出去,不去摻和這檔子事,等這些人都走了,我們再想轍進來,那樣神藏裏的寶貝就都是咱們的了!」


    道士一邊說一邊流哈喇子,我無力的捂住了臉,對他說你就別做夢了,這些人對神藏是誌在必得的,假如不能找到進去的門路,強攻必然會是他們最後的選擇,他們可不會在意攻破封印後會有多少無辜被殃及。


    退一步說,就算須穀子深明大義,放棄強攻神藏,可是你能保證其它人就一點別的手段都沒有麽?


    「嗯,有道理,唉,那就隻能委屈委屈你,放他個幾十斤血出來了!」


    「……滾蛋!」


    就在我和道士拌嘴的功夫,局勢再度起了變化。須穀子被三妙道長說服,放棄使用陰陽鏡強攻封印,但由於巫女始終不肯說出進入神藏的辦法,正邪兩道以及外來勢力認為巫女不說出進去之法是為了獨吞神藏,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轉向了巫女。


    眼看雙方又要打起來,我歎了口氣,不顧道士的阻攔站了出來。


    「你們想要的辦法,我知道!」


    我的一句話讓四周瞬間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巫女臉色也是一變,身形一閃瞬間擋在了我麵前。


    我沒想到巫女在這時候居然還這麽護著我,心中感激,對她說了聲謝謝後,看向了須穀子等一眾人,說道:「我的血,可以打開封印!」


    人群還是一片寂靜,似乎沒人願意相信我的話,見此情形,我隻得滿臉苦笑的又說了一句:「我說的是真的,巫女之所以能進去,就是因為我的血。」


    這一次,人群沸騰了,嘈雜之聲四起,三妙道長飛身來到我麵前,吃驚的問道:「阿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可胡言!」


    我剛想說話,便聽一道嘶啞陰沉的聲音響起:「不錯不錯,能說出這等秘密,小兄弟果真心懷坦蕩,既如此,那便請小兄弟奉獻一些鮮血,我們也好早些進去!」


    我順著聲音望去,臉色不由一沉,這說話的,竟然是五毒教的毒王。


    「不錯,既然你的血能夠讓眾人進入封印,還請小友不吝賜血!」


    毒王聲音剛落,又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這次說話的,卻是代表正道的符仙。


    這迴我的火氣是真被勾了起來,冷冷掃了這二人一眼,語氣平淡的說道:「第一,我的血能打開的通道很小,一次隻能供一人通過,而每次需要耗費的血量很多。第二,我的血,憑什麽要給你們?」


    我的話音剛落,毒


    王臉上頓時露出了陰笑:「哦,這麽說來,你是不想讓眾位同道進去了?」


    我頓時氣急,心說你們進不進去關老子屁事,要不是為了太師姑,老子才懶得到這鬼地方來。


    我正想懟迴去,道士衝上來攔住了我,低聲喝道:「別上當,他在故意激怒你,別犯眾怒。」


    道士的提醒瞬間讓我清醒了過來,我忙閉嘴不言,然而已經晚了。


    「眾位同道,我等不遠千裏來此,為的便是這神藏,如今神藏近在咫尺,而開啟神藏的鑰匙就在眼前,你們還在等什麽?」


    毒王這一番極具煽動性的話剛一落下,人群中立即爆發出數十道強大的氣息,竟有數十人直接衝出人群,向我抓來。


    見狀,巫女臉色一沉,渾身氣勢爆發,迎麵而上,三妙道長亦是冷哼一聲,抬手祭出道經師寶印正本真印,同樣迎了上去。


    這數十道被煽動的人裏幾乎全是邪派的人,我看到符仙也想趁機動手,但在須穀子淩厲眼神的警告下,他放棄了。


    須穀子雖然沒有趁人之危的打算,卻也同樣不願出手幫忙,選擇了中立。毒王和柳不一此時都選擇了動手,但無一例外的都被巫女擋住,三妙道長則與那名來自南洋的阿賴上師鬥到了一起。


    巫女雖然強大,以一己之力同時迎戰數十人而不落下風,但她畢竟隻有一個人,雖然不會輸,但也無法做到速勝,三妙道長也被拖住,我和道士瞬間變得孤立。


    就在此時,我先前注意到的那名會漂浮術的印度僧人和一名外國傳教士也動手了。


    僧人幹枯漆黑的手爪虎虎生風,竟帶起了一道可怕的罡氣,直奔我的咽喉而來,而那名傳教士則雙手合十,隨後猛地推出,我和道士周圍頓時被一圈複雜的魔法陣束縛住,一時竟沒有了躲閃的空間。


    此時巫女被數十高手纏住,分身乏術,眼見我這邊遭遇危機,她強催巫力,連發數道秘術,可全都被擋住了。三妙道長同樣被阿賴上師以及另外一名大佬級別的強者阻攔,無法援手。


    感受到僧人那一爪的可怕威勢,道士一把將我拽到了身後,咬破舌頭噴出了一口血在三尾魚柄桃木劍上,而後奮力向前一斬。


    頓時,劍鋒之上大團好似水波的藍光洶湧而出,將印度僧人整個人席卷其中。


    藍色的水波裹住印度僧人後,立即開始變黑,隨後竟好似結冰一般,整團水波光華都變成了巨型的堅冰,散發出凜冽的寒氣甚至將附近的空氣都給凍住了。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簡直震撼得無以複加,想必這便是三尾魚柄桃木劍的陰水之力了。


    我臉上的震驚之色尚未消退,沒成想變故再發,被陰水凍成了堅冰的印度僧人身處寒冰中,身軀竟還能活動,隻見他化爪為掌,雙手合十,渾身陡然散發出一陣金色的佛光。


    佛光璀璨,陰水所化的堅冰竟開始自內而外融化開來,道士見狀麵色大變,揚劍想做補救,可已經晚了。


    隻聽印度僧人口誦了一句梵文咒語,金色佛光頓時熾盛無數倍,瞬間將陰水所化寒冰轟成了碎渣。


    寒氣彌漫,陰水之力未曾徹底消散,可卻已經無法奈何僧人了。


    衝出寒冰後,僧人滿臉驚訝的掃了道士一眼,隨即再次勾掌成爪,朝我的脖頸掐來。


    千鈞一發之際,耳畔突然傳來數道破空之音,幾乎就在那聲音響起的同時,五道淩厲至極的金色劍光來迴穿插飛掠,迅疾如電,於唿吸之間斬出了數十劍。


    鏘鏘鏘鏘,劍光與抓向我喉嚨的黑爪接連相撞,竟發出了陣陣金鐵交加之音。僧人手爪上的佛光不敵劍芒,迅速被磨去,隨後的數劍便直接劃破了血肉。


    見此情形,僧人頓時麵色大變,慌


    忙將手收迴,那五道劍光並未乘勝追擊,而是呈一字排開,垂立在了我麵前。


    「哼,黑和尚,誰給你的膽氣,敢對貧道徒兒動手?」


    「阿彌陀佛,善戰善戰!」


    就在此時,一道冷哼,一句佛號由遠及近,由弱而強,好似天地道音,初聽隻聞其意,再聽則如洪鍾大呂,振聾發聵。


    與此同時,六道人影飄然而落,竟是此前未及趕到的第五道長、圓通大師、圓寂大師、神麵相師、玄清真人還有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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