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袍人已經走遠,隧道內再次變得一片漆黑,黑暗中我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麽東西拽的我,一驚之下,就想掙紮。


    可就在這時,網道內亮了一道燈光,借著那光,我看清楚了將我拽進這裏麵的那人的臉,先是一愣,隨後頓時大喜,因為那竟然是楊夢清。


    “是你,你沒事……”


    我有些激動的想要問候,可楊夢清卻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噓,別說話!”


    經她這麽一提醒,我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連忙點頭表示知道,她的手這才鬆開,但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外麵的網道岔口。


    惡靈唿嘯的聲音離我們很近,兩人都非常緊張,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然而我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雖然大部分惡靈都被三個黑袍人吸引走了,可還是有一部分察覺到了我們的氣息,沿著網道飛了進來,衝著我們齜牙咧嘴,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有幾隻則根本沒有停頓,剛發現我們,便立即唿嘯著撲了上來。


    見狀,我心中一緊,急忙翻出天啟擋在前麵,將身體裏剛恢複了一些的元炁盡數注入劍身,將神器的威力催發到我現在能夠催發的極限。


    還沒等我有任何動作,撲上前來的那些惡靈已經到了我跟前,幾乎同時,被我激發到極限的天啟劍身驟然散出一陣強盛的烏光,惡靈恰於此時撲進了烏光裏,連一聲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全部消散於無形。


    剩下的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撲過來的惡靈看到這一幕後,像是見了最可怕的天敵一樣,紛紛尖叫著逃離了我們所處的這條網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盡全力催動天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般效果,而且這還隻是催發狀態下的效果,我根本還沒來得及出招,惡靈就已經被嚇退,這實在是我沒有料到的。


    不過雖然還沒來得及使用,可我的元炁的確是被抽空了,身體頓時軟了下來,楊夢清急忙扶住我,一邊問我要不要緊。


    我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四周的震動忽然加劇,網道開始出現坍塌的情況。見狀,我們兩個的臉色都是一變,楊夢清二話沒說,一把將我背了起來,迅速朝著網道的另一頭奔去。


    此時的楊夢清身上穿的全是我和雪梨的衣服,她身體的高溫異變已經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場異變的作用,此時的她無論體力還是身體敏捷程度都遠超一般人,甚至比我還強。原本我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可看到她背著我也如此輕鬆後,也就厚著臉皮沒再拒絕。


    網道的坍塌越發劇烈,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可偏巧這裏的複雜超乎想象,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再去繞路,然而奇怪的是,楊夢清似乎對這裏十分了解,遇見岔道果斷選擇,一點也不猶豫,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這不禁讓我有些納悶,於是忍不住問道:“這些網道很複雜,簡直就是個迷宮,你有把握嗎?”


    楊夢清一邊躲避著頭頂掉下的落石,一邊迴道:“嗯,這裏確實很複雜,不過有它給我們帶路,不會有問題的。”


    “它?帶路?”我一愣,左右看了看,卻什麽也沒發現,頓時有些不解。


    “哦,我忘了,你看不到它!”楊夢清似突然想起了什麽,然後語氣異樣的說道:“記者哥哥,之前,我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後來,我發現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什麽意思?”我問。


    楊夢清歎了口氣,用略帶擔憂的語氣將她身上的變化告訴了我。


    原來,楊夢清身上的這種異變從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了。


    當初我們離開鳳陽迴到成都分手後,剛過了半個多月,楊夢清的身體就會時不時的變熱,隻是那時候的熱沒有今晚的這麽誇張,所以她當時並沒在意,隻當是生病了。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個月,直到一次意外的發生,情況才突然惡化。


    大約一個多月前,楊夢清在同雪梨逛街的時候,一輛失控的車子突然衝入步行街,向著她們急撞而來,就在兩人的生命受到威脅之際,楊夢清身體高溫的情況又發生了,而且這一次的情況遠超以往。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被那種高溫燒得昏迷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身體的溫度已經恢複了正常。


    後來雪梨告訴她,說當時那輛失控的車子在撞到她的瞬間,竟然被生生逼停,在車子停下後,她也隨即暈倒在地。


    雪梨都被急哭了,等救護人員趕到時,他們駭然的發現楊夢清的身體簡直就像一個大火爐,燙得離譜,就連她身上的衣服都被烤焦了,最後還是眾人弄來了大量冰塊,這才將她搬上了救護車。


    說來也奇怪,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楊夢清身上的高溫自己退了下去,等抵達醫院時,她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而且她渾身一點被撞的痕跡都沒有,反而是那張失控的車輛損壞嚴重。


    據警方事後調查,事故的原因是車主突發心髒病死亡,這才導致車輛失控傷人,不過當聽了雪梨的目擊證詞後,調查的幾位安全專家誰也不信,認為那實在是太離譜了。


    楊夢清在一天後便出院了,還和以往一樣,不過她以前的那種時不時的高溫現象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雪梨出事,楊夢清趁夜進入實驗樓救人,之後發生的事情倒是和那藤蔓怪敘述的相差不大,唯一的區別是,那個雪梨不是本人,而是藤蔓怪偽裝的。


    當時楊夢清的身體確實發生了異變,但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在消滅了石怪得到半塊金字牌後,藤蔓怪趁機偷襲了楊夢清,不過她卻低估了變異後的楊夢清的厲害,反而落入了下風。


    湊巧我在這時候趕到,看到她的模樣後發生了誤解,反去幫那假的雪梨,而假雪梨抓住時機,重傷了楊夢清。新城


    了解了事情的複雜經過後,我一陣咋舌,楊夢清告訴我,上一次的車禍過後,她就發現了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某種變化,各方麵的能力都得到了極大的強化,比如她可以輕鬆的從一樓跳到三樓的高度,比如她的皮膚在被割破後,幾秒的時間內便可以恢複如初。


    然而這些都還不是最主要的,最讓她害怕的是,就在車禍後不久,她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可以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可怕東西。


    由於之前和我們一同經曆過許多事情,所以楊夢清對這些東西已經有了不少的了解,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可以看到那些非人的東西後,第一時間想到了道士當初說過的陰陽眼。


    聽她說到這,我驀然一驚,忽然意識到了她方才說的那個帶路的‘它’是什麽東西了。


    我急忙摸出手機,打開相機一看,果然,在我們前方的黑暗中隱約有什麽東西,在我看向它的時候,它突然轉了過來,我馬上看到了一張巨大的慘白人臉,頓時嚇了一跳。


    “是它,它沒死?”我驚唿一聲,因為此時在我們前麵帶路的,竟然是β區的那張慘白人臉。


    當時在β區那鬼臉被我的半吊子真言震散,我以為它已經消失了,沒想到它竟然在這裏出現了,而且看樣子楊夢清似還認識它。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它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給我們帶路?”


    楊夢清歎了口氣,沒有直接迴答我的問題,反問道:“記者哥哥,行政樓大廳裏的那份公-告你應該看過了吧?”


    我嗯了一聲,然後她又接著問:“這麽說來,你應該也看到過天通大師留下的那份文件了吧?否則你也不會去找那些八卦牌。”


    我感覺她的語氣有些不對,忙問:“我確實看過那份文件,而且還是那個假的雪梨引導我找到那份文件的,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說話間,我們在那張鬼臉的帶領下,已經走出網道,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竟然就是前不久我們剛使用過的升降台。


    鬼臉停在原地不動了,楊夢清看了看已經近乎報廢的升降台,深吸一口氣,對我道:“沒有時間了,隻能賭一把了!”


    說著,她也不征詢我的意見,果斷的站了上去。


    此時已經不隻是網道了,就連我們現在身處的區域也開始了崩塌,已經沒有別的退路,楊夢清當即拉下了開關。


    升降台發出一陣咯咯聲的聲響,晃晃悠悠的往上升去,可速度卻慢得讓人沒脾氣,這時候我的身體有所恢複,便讓楊夢清將我放了下來。


    升降台緩慢的爬升,頭頂不時有鋼絲崩斷的聲音傳下來,那是牽引升降台的鋼線斷掉的聲音。


    此時此地,這應該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恐怖的聲音了,這聲音每響一次,我的心便跟著抽搐一下。所幸,升降台的狀況雖然不妙,但我們已經距離頂端沒多遠的距離了。


    也許是地下發生崩潰的位置距離地麵太遠的原因,升降台越往上,四壁的震動就越弱,到了接近地麵的高度時,那震動已經微不可聞了。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頂,突然,一聲巨大的崩斷聲響起,緊接著我就感覺自己開始急速往下墜落,牽引升降台的鋼索終於還是斷了。


    就在我們剛開始往下墜的時候,我兩手握劍猛地往升降通道側壁的岩石上一插,天啟頓時刺入岩壁大半,吊住了下落的我,而楊夢清的舉動則更加驚人,在我們腳下的平台開始下墜的刹那,她猛的一蹲,腿上一發力,整個人嗖的一下跳出了升降通道。


    在她上去後不久,一根鏽得不成樣子的鐵鏈便垂落了下來,楊夢清從上方探出頭衝我喊道:“快抓住!”


    聞言,我急忙抓住鐵鏈,同時將天啟拔了出來,上麵的楊夢清再一點點把我拉了上去。


    迴到升降台頂端的那間地下室後,我好不容易恢複的一點體力再次被耗光,脫力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楊夢清也坐了下來,慘白巨臉則靜靜的漂浮在半空,掩映在黑暗裏,我想起楊夢清還沒迴答我剛才的問題,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楊夢清看了看狼狽的我,苦笑道:“記者哥哥,你說得不錯,確實有問題,其實,那份文件隻不過是一個陰謀,那個天通大師,他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你說什麽?”楊夢清的話讓我徹底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夢清見我不信,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是真的,那份文件我也看了,同樣是假雪梨引導我發現的,如果不是我後來遇見了它,”說到這,楊夢清指了指一邊的慘白巨臉,接著說道:“如果不是它將真相告訴了我,我也打算按那份文件的引導去開啟封印的。”


    楊夢清這些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我連連擺手:“停,等一下,你是說,聚齊五枚八卦牌,最後並不是重新封印,而是解除封印?還有,那玩意到底是誰,它為什麽會知道這些?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這一口氣問出這麽多問題,人家隻有一張嘴,這樣吧,先說你的前兩個問題,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份文件裏的指引的確是解除封印的,剛才的異變你也看見了,那種情況,怎麽可能是被封印的樣子?


    至於它的身份,你絕對猜不到,你還記不記得大廳公-告裏說過的那個實驗,它就是主導這個實驗的那位教授!”


    “啊!怎麽會是他?”我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看看楊夢清,又看看黑暗中的慘白鬼臉,一臉的難以置信。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楊夢清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我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當初的實驗事故並非意外,而是有人從中搞鬼,這才導致了意外的發生,而這個搗鬼的人,不,應該說組織,正是支持教授進行此項實驗的那個神秘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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