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老桂受的驚嚇不輕,船剛靠岸,這老家夥立馬連爬帶滾的衝到了岸上,說是死了人了,他要去報警。


    吐司氹這個地方,地處十萬大山西段腹地之內,交通不便,通信閉塞,一點信號也沒有,要報警,打電話是不可能的,隻有到山外麵的瓜州鎮上去,這一來一迴,少說也得六七個小時,他要是現在去的話,估計明天才能迴來。


    再說了,那屍體已經不見了,你現在報警,到時候領著人家去到那地方一看,空空如也,好家夥,那時候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萬一被當成報假案的,反而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


    雖然我們也很想老桂去報警,多給我們找些幫手,但基於以上這些顧慮,我們還是紛紛勸說老桂,嘴巴都說幹了,他才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很快,兩個女孩子也從醫生口中得知了我們剛剛經曆的事情,都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天,在我們迴到村裏後不久便徹底黑了下來,飯已經做得了,秀靈和林巧兒攜手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看那菜色,竟是比老桂這幾天做得還要好。


    要在平時,兩個小美人親自下廚做的美味佳肴,我肯定是要風卷殘雲一通的,可現在,隻要我一看到菜盤子裏盛著的菜肴,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銀魚溝蘆葦叢旁漂浮的死屍,那惡心的畫麵栩栩如生的在我眼前飄過,與桌上的菜肴重合,我立馬就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在這樣的狀態下,飯是吃不下去了,不隻是我,醫生和老桂同樣臉色難看的盯著桌上的菜,遲遲不肯下筷,就連親手做出這一桌菜的兩個女孩子,此時也是臉色發白,她們同樣無法說服自己去吃這浸泡過腐爛屍體的水做出的飯菜。


    其實,相對於整個水葫窪的體量而言,如此渺小的一具屍體其實根本不可能汙染到整個水葫窪的水源,就好比在一個巨大的水庫裏滴了一滴毒性強烈的毒藥,經過水庫整體的稀釋後,其毒性已經近乎於零,根本無法對人造成絲毫危害,更何況這水庫還是流通的活水。


    同樣的道理,死屍的存在對水葫窪水體的影響也近乎於零,而我們抗拒的,並不是水源是否有害,而是這水浸泡過一具腐爛的屍體,說白了,這完全是心理作用使然。


    當然了,也並非所有人都忌諱,道士就沒什麽感覺,管你有沒有泡過屍體,反正道爺現在餓了,餓了就要吃飯,隻要你不是用洗-腳水煮的飯,道爺就能吃得倍有滋味。


    要說這道士,還真不是一個凡人,不僅本事高強,有時候他不經意間展現出來的樂觀,也遠非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能比得上的。


    除道士外,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老龜。直至今日,我們對這隻神秘的老龜仍舊一無所知,道士和我說過,這隻龜的來頭通天,隻能像供祖宗一樣供著,絕對不能得罪,不久的將來,它肯定能對我們起到無法想象的幫助。


    不得不說,道士的判斷相當準確,在我之後的經曆中,若是沒有老龜相助,隻怕兩手兩腳的指頭數加起來都不夠我死的次數,而且,這老龜的來曆,誠如道士最開始預料的那樣,隻能用通天形容。


    偌大的一桌菜,就這一人一龜敞開了肚皮好一通風卷殘雲,我們隻得在一邊苦笑,最後還是秀靈到村裏打了井的人家裏要了擔井水,給我們下了麵條,湊合著對付了一頓。


    因為白天的事,吃完飯後我們也沒心情再閑聊,匆匆的迴了屋。


    林巧兒跟著到了我們的房間,幾個人說起了白天發生的事。


    白天發現死屍的時候,由於老桂在邊上,很多話不方便說,隻能等迴來再提。


    我不確定道士白天的話是不是真的,此時迫不及待的再次問他:“哎,我說,那具屍體,你到底認沒認出來?”


    道士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罵道:“我靠,他娘-的,你當時又不是沒看見,都成那樣了,就算是道爺的老情人,估計也都不認得了,更何況我跟你三叔找的那些人又不熟,就更不可能認出來了。”


    我歎了口氣,心裏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說起那屍體,你們有沒有感覺哪裏不太對?”醫生微蹙著眉,有些突兀的問道。


    “屍體,不對?你指的是屍體身上那截斷手嗎?”我反問道。


    醫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對,也不對,斷手隻是一部分,真正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屍體的傷口。”


    “傷口,傷口能有啥奇怪的?那些傷口應該是他死前打鬥所致,或者死後被河流衝帶,在漂流的過程中被河道裏的岩石擦碰所形成的,這個沒有問題啊!”


    “不!”醫生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說法,解釋道:“那屍體你們也看過,全身七成以上的皮肉器官都被撕爛了,這樣的傷勢已經足以致命,如果是在打鬥中造成的,就說明衝突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並不是一個級別的,那對方就不可能付出斷臂的代價才將屍體殺死。


    而死後被河流衝刷,那就更不可能了,岩石撞擊或者切割所致的傷口,一般都是破裂或者整齊的創口,我特別注意過屍體的傷口,所有的殘餘的血肉都呈撕裂狀,再者,銀魚溝這段時日的水流平緩,屍體漂流的速度不會很快,就更不可能被衝刷成那種可怕的樣子。”


    醫生的分析細致有理,基本挑不出毛病,可如果屍體的傷既不是打鬥所致,也不是河流衝刷形成,那又會是什麽呢?


    我看向醫生,然而他也隻是搖頭,神情有些凝重,喃喃的說道:“如何造成的,我不知道,可那血肉的撕裂狀紋理,非常像被什麽東西撕咬形成的。”


    這話一出,我們幾人的心頭同時一跳,忽然升起了一種驚悚的感覺,我下意識脫口而出:“難道,難道上遊有某種吃人的野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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