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的老太太使完了陰招後,陰惻惻的四下看了看,攏了攏氈帽,便要離去。


    大伯已經蹲守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幕後黑手現身,哪能這麽輕易放過?而且那養鬼罐已經摔碎,邪咒已下,此種邪術陰毒至極,外人難解,為保我的安全,必須抓住那老太太。


    就在大伯招唿人手,準備一擁而出將人攔住之際,他忽然發現老太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一道人影,隱沒在黑暗中,要不是大伯眼尖,還真發現不了。


    大伯隻當他們是一夥的,暗道好險,便又縮了迴去,打算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那老太的身影剛消失在黑暗裏,她身後的人影立馬追了上來,並停在了那堆碎瓦罐前。借著離牆不遠處的路燈光,大伯隱約看清了那人影的模樣,那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小風衣,與四周昏暗的環境極其相融,若不是附近正好有一盞路燈,還真的不容易發現。


    那女人停在老太太摔碎的養鬼罐前,左右看了看,隨後竟俯下身將所有的碎瓦撿了起來,封進了一個漆黑的筒狀容器內。


    做完這一切後,那女人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件東西塞進了圍牆邊的一棵銀杏後,由於角度的關係,大伯沒能看清那到底是什麽,但見那女人收迴手後,快速折身往來時的方向隱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直到那女人完全消失,大伯也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已經看明白那漂亮女人和之前的老太太並非一夥,後者看起來更像是在跟蹤。


    知曉盯上我的不止一路人後,未免打草驚蛇,大伯便沒有輕舉妄動,放任那兩人離開,在大伯看來,隻有弄清楚這些人尋找我的真正原因,才能從根源上解決麻煩。


    那女人離開後,大伯又等了一會,確信沒有別的跟蹤者後,大伯這才從蹲守的地方摸了出來。來到老太太摔養鬼罐的地方,一番查看後,大伯並沒有察覺到厲鬼獨有的陰厲氣息,正納悶間,他想到了那漂亮女人離開時的舉動,忙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的銀杏樹上。


    銀杏樹隻是一株普通的景觀樹,並沒有什麽怪異之處,然而大伯親眼看見那女人的舉動,自然不會就此作罷,一番仔細查看後,大伯發現在銀杏樹後竟掛著一麵鬼臉紋路的銅鏡。


    大伯和我那神秘的爺爺相處的時日不短,加之他長大後的複雜經曆使得他見識非凡,看到那鬼臉銅鏡的刹那,大伯便明白了為什麽養鬼罐碎在此地但他卻察覺不到絲毫厲鬼的陰厲之氣,一切皆是因為那麵銅鏡。


    聽到這,我心裏好奇,於是問三叔:“三叔,您的意思是,先是那老太太用養鬼罐害我,後來又來了個漂亮女人用鬼臉銅鏡救我?那到底是什麽銅鏡啊?”


    我們這一通電話已經打了很久,許是情況緊急,三叔沒和我賣關子,直說道:“那是黑巫主神之一:婆羅死靈。”


    三叔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未及反應,他的聲音再次傳來:“在天巫教的教義裏,婆羅死靈是黑巫護法神,主管一切逝去亡靈,是死靈邪神,你大伯當年做導遊時接觸過一些信仰黑巫的普通人,在他們身上見識過類似之物,那是作為一種護身符來佩戴的,據說可保佩戴者不受靈邪入侵。”


    我深吸一口氣,下意識道:“照這麽說,那婆羅死靈非但不是邪神,還是正義的神啊,怎麽會和黑巫邪神扯到一塊?”


    我話音剛落,還不等三叔接話,一旁靜聽的道士立即冷笑一聲:“嘿,正義的神,你要是知道婆羅死靈為什麽被用來趨避邪靈,恐怕你就不會這麽想了。實話告訴你吧,人別的神對待亡靈都是以鎮壓懲戒為主,而黑巫的那位護法神……嘖嘖,隻要是落入它手裏的魂魄亡靈,最後都會成為它的食物。”


    “食鬼神?”我驚道。


    電話裏三叔對道士的話表示認同,同時對我說:“話說到這份上,你應該也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知道因為何種原因,天巫教盯上了我,派出小嘍囉準備將我抓走,不想我剛好迴了老家,躲過一劫,這些家夥將目標轉移到了我老爹身上,卻陰差陽錯的栽到了大伯手裏。在這之後,疑似天巫教徒的老太太試圖用養鬼罐陰我,卻被尾隨其後的神秘女人化解,而這一切又被隱藏在暗處的大伯看在眼中。


    與此同時,存在地眼的鳳陽地下遺跡也受到了天巫教的襲擊,這與我租房外的事情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段,再聯係起我之前於鳳陽的遭遇……


    顯然,這些邪_教徒完全是衝著地眼來的,至於為什麽會對我下手,可能是因為我和地眼之間存在的聯係……


    等等……


    我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疑問,一個讓我渾身發寒的疑問:天巫教是如何知曉我和地眼之間有聯係的?


    我渾身冰涼,這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巴幹,黑巫師巴幹,他沒死,他不僅沒死,還向天巫教其餘成員透露了我的事情。


    似乎還嫌我不夠震驚,三叔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唉,那晚上出了那件事後,你大伯立馬找我商議,為了你老爹和你的安全,我們決定先把你倆送迴老家,有你奶奶在,沒人能動你們分毫,可沒想到事情的變化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三叔以最簡短的話將後續的事情發展經過敘述了一遍,聽完之後,我徹底陷入了沉默。


    大伯在發現不止一批人盯上我後,馬上開始密切監視我租房附近那群包括那老太太在內的神秘人,另一方麵,大伯也在積極準備將我和我老爹轉移迴老家的事宜。


    然而大伯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派出人手監視那群神秘人的同時,那群人便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而另一邊,我老爹倔的跟頭驢一樣,以工作離不開他為由,死活不肯迴去。


    無奈之下,大伯剛準備找我說明情況,讓我去說服我老爹,可我卻在這時候突然去見了個網友,而大伯驚訝的發現,我見的那個網友,竟然就是那天晚上以婆羅死靈銅鏡暗中幫了我一把的女人。


    大伯懵了,此時聽說了一切的我也懵了,大伯不知道我和洛依的關係,正暗自皺眉之際,監視老太太那群神秘人的那個夥計中了招,反被控製,在向大伯匯報消息時暴起傷人。


    饒是大伯江湖經驗豐富,還是著了道,被捅了一刀,傷得不清,而那群神秘人也在此時出現在大伯麵前。


    那群人似乎早已知曉大伯的身份,以蠱蟲控製了大伯。原本那些人的目標是我,不過當時的我已經和洛依離開了成都,開始了娑冥古鎮之行,陰差陽錯之下避過了一劫,於是他們便將目標轉移到了我老爹身上。


    我老爹身邊有三叔派去的高手保護,那群人一時無法得逞,便給大伯下了奇蠱,另外還有兩種邪術,如此大伯成了要挾我老爹的人質。


    三叔在得知消息後完全懵了,那時的他正在進行鳳陽地下遺跡的深入調查,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大伯又在這時候掉了這麽大的鏈子。


    無奈之下,三叔暫時迴到成都。


    大伯中蠱後,那群神秘人並沒有扣留他,這群人對他們自己下的蠱和邪術似乎非常自信,將大伯放了迴來,讓七天內將我老爹交出去,否則蠱發之後必死無疑,並且他們種下的邪術還會使得大伯的魂魄從此消散,無法進入輪迴。


    天巫教的惡毒可見一斑,三叔迴來迴找了諸多關係,聯係了無數高手,可他們連認都不認識大伯所中之蠱,更別談解了。這時候有人提議,說論起道學之巔,當今神州玄門誰也不敢稱尊,可若說起蠱道之首,當屬司秧苗仙姑為最,何不請她老人家一試?


    三叔也是急糊塗了,此時一聽這話,心說對啊,當即不敢耽擱,連夜將大伯送迴老家。然而無所不能的奶奶這一迴也犯難了,她認出了大伯所中之蠱,可卻無法破解。


    大伯所中之蠱為靈蠱,其名控魂蠱,此蠱並不複雜,但最為要命的是此蠱以人的三魂七魄為媒介,生生摘取一魂三魄製蠱,一魂三魄掌握在下蠱者手中,任你再如何厲害,找不到這一魂三魄也是徒勞。


    就連奶奶也沒辦法,這下徹底沒轍了,眼看對方規定的日期已至,三叔急得團團轉,我老爹的倔驢脾氣上來了,非要去和對方理論,還說實在不行就用他的命換老大的命。


    架不住我老爹的倔脾氣,大伯的情況也到了萬分危機之時,當下也隻有先救大伯的命,再想辦法從對方手中救迴我老爹。


    雙方約定的交易地點在靠近山區的一處斷崖之上,當日大霧彌山,可見度極低。按照要求,三叔這邊也就我老爹和大伯他們三兄弟,而對方那頭則隻有一個穿著黑鬥篷,連麵容也被帽子蓋住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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