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及地獄樹帶給這些人的震撼絲毫不亞於鳳陽鎮的怪物,在得到照片後,編輯們的心思都放到了如何將這些照片以最為震撼的方式公布出去,從而獲取最大的利潤上,無心再理會我們,我和林巧兒也樂得清閑。


    百無聊賴的一天就這麽在報社度過了,按照和報社簽訂的合同,從明天開始,我們就不必再到報社上班了。


    下班後,我和林巧兒正準備迴家,卻被報社前台的姐姐給叫住,說是有我的快遞。我當時也沒太在意,因為這幾天我剛好在網上買了些東西。


    快遞包得非常嚴實,入手後還有些沉,裏麵是個盒子,我隻當是新買的相機到了,便沒有拆開,提著包裹和林巧兒離開了報社。


    在租房門口,我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背影正等在門外,心中一喜,忙叫了一聲,然後快步走上前去。


    “醫生,哈哈,真的是你……”


    來人正是醫生,自從娑冥鎮外分開後,我給他打過幾次電話,本想約他出來詳談當日經過,可沒想到他迴來的第二天,也就是我迴成都的當天,他就被醫院的一個緊急研究項目纏住,一直沒有時間,到現在已經都一個多星期了。


    看見我,醫生臉上露出了微笑,也不知道是衝我笑的,還是衝我身後的林巧兒笑的。


    “你大-爺的,這麽多天了,你都在忙啥呢?”說話間,我已經來到了醫生跟前,錘了他一下,醫生倒也不躲,隻是非常無奈的說道:“我也沒辦法啊!請假時間超額,整個項目拖了好幾天,必須加班趕進度,這不今天才弄完!”


    我也歎了口氣,林巧兒這時候白了我們一眼,打開了院門,讓我們有話進去再說,站在外麵小心一會凍成冰棍。


    我們笑著走了進去,林巧兒先幫我和醫生沏了熱茶,然後又生了一盆炭火,我們邊喝茶邊烤火,很快身上的寒意就全消了,我急忙詢問醫生當日的詳情。


    其實一個星期前在電話裏醫生已經和我說過事情的經過了,不過電話裏很多事情沒法說清楚,加上當時在說起洛依時醫生言語支吾,說是等見麵後在詳說,所以我此刻的心情非常急切。


    對於我的問題,醫生早已經有了準備,他告訴我說這次來找我,一個是為了看我,另一方麵就是為了說這個事情,不過需要我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的表情有些異樣,我實在受不了這種煎熬,忙讓他快說,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


    聞言,醫生不在遲疑,和我詳細說起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這事還得從醫生被準屍王打落廢墟後開始說起,當時情況緊急,醫生遭受了準屍王一擊,被拍落下土樓,雖然沒有受傷,但卻被幾根斷裂的梁柱壓住,無法脫身。


    外麵情況危急,醫生心裏更急,可不管他如何掙紮,始終無法脫身。就在醫生被困了一段時間後,洛依忽然出現在了醫生被困的地方,竟然還出手幫助了醫生。


    洛依的這一舉動讓醫生心中升起了疑惑,脫困之後,醫生打算出去幫忙,可卻被洛依以言語製止,當時她說的原話是這樣的:“你如果真想幫記者,或者說你們想要離開,那就跟我合作!”


    就是這句話,讓醫生停住了。


    和我不同,醫生不是那種容易頭腦發熱的人,越是身處險境,醫生越是能夠冷靜對待。


    之後與洛依的一番交涉中,醫生發現眼前的洛依確實和我們之前認識的洛依不同,她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單純直率,反而表現出了極深的城府。


    交談之中,醫生和洛依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醫生必須幫助她開啟青銅柱,作為交換,她會幫助我和醫生安全離開古鎮。這就是為什麽我再次遇到醫生時他已經等候在地眼邊上的原因,洛依本人似乎並沒有辦法打開青銅柱身上的通道,即便得到了我的血也不行。


    我是真沒想到,青銅柱解封,竟然和醫生也有關係,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見我臉色有變,醫生歎了口氣:“其實就算我不幫她,青銅柱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在你沒來之前,嚴前輩已經通過特殊手段進入了通道,嚐試封印,不過卻受到了強烈的反噬,使得封印損壞加劇!”


    我並沒有真怪醫生的意思,他與洛依合作也是為了能讓我們離開,這並沒有錯,隻是他和洛依的合作間接的導致了陳伯與王寒軍的死,這讓我心中背負了不少的罪惡感!


    通道被打開後,洛依立刻衝進了通道,醫生當即知道被騙了,按照約定,通道開啟後必須要等我一起進入,現在洛依搶先衝了進去,醫生立即也跟了過去。


    通道的盡頭看似是古鎮,實則隻是古鎮通過風水眼倒映出的一個映像,他們真實所處的地方,其實是地獄邊界。


    在映像當中看到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倒影,一個極其真實的平麵,唯一存在的,隻有位於廣場中央的地眼!


    洛依立刻奔向了地眼所在的位置,試圖將一件東西投入地眼當中,醫生早就聽說了天巫教與節點之間的聯係,雖然不知洛依此舉的目的,但直覺敏銳的他還是果斷的出手阻攔。


    此時的洛依早已經不是之前的洛依了,她變得兇殘可怕,醫生與之僵持了良久,漸漸落入下風。正當洛依準備下殺手之際,她發生了非常詭異的變化,醫生竟然在同一時間看到了洛依臉上呈現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表情,一邊是殘忍的獰笑,一邊卻是痛苦的掙紮。


    醫生當時並不知道洛依被外邪入侵,以為她又在耍什麽詭計,隻是戒備的看著。沒過多久,洛依臉上的獰笑與掙紮都消散了,醫生忽然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之前那種熟悉的氣息。


    正疑惑之時,醫生看見洛依將剛才準備投入地眼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直到此時,醫生終於意識到洛依身上的不同尋常,在她身上似乎有著兩個人,一個陰險毒辣,殺人不眨眼,而另一個則是我們之前認識的那個洛依。


    洛依並沒有多做解釋,隻是將離開古鎮的方式告訴了醫生,並警告醫生沿途會非常險惡,讓他小心,而後獨自離開了。


    這一切發生之時,我還在陽鎮,醫生可以透過映像清楚的看到陽鎮上的我們,但卻無法將聲音傳遞過去,而且他無法開啟通道再趕迴陽鎮,隻能幹著急的看著,直到嚴無道將我們送入通道。


    沒有人知道洛依是如何獨自走過那段九死一生的通道的,她出了古鎮後並沒有立即離開,直到我和醫生在最後關頭衝出古鎮,而古鎮恰於我們離開的瞬間脫離現實空間,導致我們墜崖,洛依出手相助,但因為天啟劍的關係,被洛依施了巫術的繩索沒有綁住我,然後便有了後來的事情。


    再後來就沒什麽可說的了,醫生說我墜崖之後,洛依在懸崖邊盯著下方呆愣了很久,她對我應該還是有些情義的。這話讓我心裏頗有些異樣,不過麵上可不能表露出來,忙說這是不可能的,當初老子可是差點給她殺了,你見過這樣的情義嗎?


    醫生笑而不語,這時候林巧兒忙完了她的事情走了進來,想坐下烤火,但是火盆邊上的沙發被我的快遞包裹占了,於是她拾起了包裹,想往邊上挪挪,卻意外的感覺包裹有些沉重,便好奇的詢問我買了什麽東西?


    說著,還去看了看快遞麵單。


    “哦,那是我新買的相機,之前那個在古鎮弄壞了……”


    我話音還未落,就見林巧兒的臉色一下變了,我和醫生一看她這反應,心中奇怪,忙問她怎麽了?


    “你自己看吧!”


    林巧兒神色異樣,將印有快遞麵單的一麵拿給我們看,我湊過頭去,眼睛隻一掃,立馬看到寄件人的地方赫然印著一個讓我非常熟悉的名字:張靈瑾!


    瞬間我的大腦裏一陣嗡鳴,一種強烈的眩暈感差點讓我摔進火盆裏,幸虧醫生在邊上扶住了我,這才沒有出事。


    醫生皺著眉頭問我怎麽迴事,怎麽會這麽大反應?


    我足足緩了好幾秒才從那種眩暈中恢複過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和醫生解釋,隻得指了指麵單上的寄件人名字。


    當初為了讓醫生幫我分析鳳陽和耶嶺兩件事情之間的聯係,這兩件事情的經過我都和他詳細說過,加上古鎮之行在生死簿上同樣見過這個名字,雖然字不一樣,但醫生也算熟悉,此時經我一提醒,醫生馬上也反應了過來,臉色也變得無比凝重。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最後全都將目光轉向了眼前這個黑色的包裹。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她怎麽會給你寄包裹呢?”醫生問。


    我也是一頭霧水,心說我哪知道,看了看包裹寄出的日期,發現剛好是我同洛依離開成都前往湘南的日子。


    “不知道,我他娘的根本不認識她好不好!”


    想起當初那封詭異的信,此時再看這包裹,我忽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涼意,即便燒旺的火盆就在我邊上。


    林巧兒說道:“哎呀,反正就這麽盯著也看不出什麽,不如打開看看,說不定裏麵會有線索!”


    醫生點頭表示讚同,可我心裏卻感覺有些不妥,想當初就是和這個張靈瑾有關的一封信,把我坑到了鳳陽差點死掉,之後更是陷入了一個又一個危機,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封信,我他娘的根本不會遇到後麵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要拆你們拆,打死我我也不會拆的!”


    醫生和林巧兒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兩人對了對眼神,醫生直接就撕開了外麵的包裝。


    我的心一下懸了起來,就見包裹裏露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等醫生完全撕開後,我才看清那裏麵裝的竟然是一個黑色的木盒。


    包裹裏麵裝的竟然是一個木頭盒子,我們都感到非常詫異,林巧兒伸手就準備去開盒子,醫生急忙攔住了她,說:“這是寄給記者的,還是讓他開吧!”說著,他看向了我。


    我靠,讓我開?


    我心裏是極不情願開這個盒子的,可這兩人根本不給我退縮的機會,我隻能在心裏祈禱盒子裏裝的千萬不要是什麽詭異的東西。


    黑木盒子差不多有鞋盒那麽大,外麵雕刻著很多奇怪的紋路,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花朵,半似荷花半似菊,非常怪異,從四個方向將整個盒子封住,應該代表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醫生和林巧兒都催促我快打開,我心裏沒底,讓他們等等,然後起身衝進屋子裏取來了天啟劍,順帶將嚴無道留下的那些符籙每種貼了一張在身上。


    “好了,可以開了……”醫生和林巧兒幾乎同時扶住了額頭。


    我沒理會他們鄙視的眼神,經曆了這麽多,我早已經怕了,多一些保險總是好的。


    盒蓋封得並沒有多緊,我隻是稍微一用力,蓋子便打開了,幾乎同一時間,我聞到了一股非常古怪的氣味,那是一種腐朽的氣味,不臭,但是卻很刺鼻,難以形容。


    “啊!這是什麽味道,好難聞?”


    洛依捏著鼻子,手不停的扇著,醫生也皺起了眉頭。


    我把蓋子完全拿開後,那股味道更濃了,敞開的木盒裏麵裝的,竟然是一堆灰色的泥土!


    沒錯,是泥土,一盒子的泥土,在泥土上麵還蓋著一封黑色的信封,信封的背麵朝上,一個大大的白色‘奠’字刺激著我們三人的神經,我忽然有了一種窒息感。


    無量你個阿彌陀,不會錯了,這和之前那封詭信的信封一模一樣,裏麵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有這一盒子的灰色泥土,這到底是什麽玩意?這個叫張靈瑾的女人給我寄這個幹嘛?


    醫生眉頭緊皺,在我愣神的空檔一把抓起了信封,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信已經被他給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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