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情形真的太詭異了,樹怎麽可能流血呢?難道我割的是一株成了精的樹妖嗎,我靠,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不過轉念一想,冷汗瞬間就冒了下來,要是我站在一邊,突然來個不相幹的人往我手指上拉上一刀,那我會怎麽辦?他娘的我肯定不由分說先把他揍到連他媽媽都不認得,我靠,我一個脾氣溫和的普通人尚且會這樣,這要真是樹妖,我豈不是死定了?


    想著,我馬上緊張的屏住唿吸,死死的盯著眼前這株流血的樹,生怕下一刻他就會活過來把我給吃了。


    好在等了一會,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樹枝上被我割開流血的地方也漸漸停止往外滲血,我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這個樹妖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好啊!那我是不是可以繼續割呢?反正都已經割了一半了,到現在都沒有什麽變化,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七上八下的。這時候我想起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樹木,比如橡膠樹,這類樹在受到創傷後能自行分泌出愈合的汁液,隻不過橡膠樹流出的是白色汁液,說不定眼前這種樹隻是和橡膠樹類似的,可以自己分泌液體修複創傷,隻不過分泌出的汁液顏色有些特殊罷了。


    想是這麽想,我還是不敢亂來,畢竟剛剛才經曆過那些事情,誰知道這些存在於耶嶺裏的詭異樹木到底是什麽來曆。


    糾結了半天,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看了看手機,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心裏一驚,馬上就要到子時了,想到了身上的詛咒,我一咬牙,心說拚了,反正都已經割了一半了,就算現在停手,該得罪的也都得罪了,就算這樹真的成精了,誰能保證重新換一株不會再遇到這樣的情況,萬一在其他樹上再割出血來,那我可真要奔潰了。


    做好了決定,我把心一橫,繼續去割。果然,隨著我繼續下刀,已經停止外滲的血又開始冒了出來,我頭上冷汗直冒,手裏卻沒有停下,直到完全把樹枝割下,我渾身都已經軟了。


    我知道這是因為極度的緊張造成的,看了看樹的斷口,發現裏麵確實是樹芯而不是骨頭,心中略微鬆了口氣。我甚至不敢再去看那樹幹上的人臉,急匆匆的退出樹林,來到天坑邊繼續處理樹枝。


    說這些樹木詭異,真是一點都沒錯,我切下的這一截樹枝,這樹皮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上麵的紋路和人的皮膚非常像,如果把深黑的顏色換成肉色,乍一眼看去絕對會將這截樹枝誤認成人的手臂。


    樹枝處理起來很簡單,我削掉多餘的枝葉,隻留下了一個側枝,這樣便成了一個簡易的鉤子形狀,緊接著我又在鉤子的斷口處挖出了一個小洞,將大頭怪物的舌頭穿了過去,打上結,吊鉤便做好了。


    我試了試,這個吊鉤雖然簡易,但卻很結實,且不說背包的重量不足二十公斤,就算是比這再重一些,隻要不是技術上的原因,想將背包吊起來也是很簡單的,接下來便是吊背包的工作了。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對背包距離的估計有些不準,背包的位置看上去隻要三四米左右,可當我把吊鉤放下去的時候,才發現真實的距離超出了我的估算。


    我有些氣餒,正想把吊鉤縮迴來之際,卻看到鉤子實際上距離背包已經沒多遠了。我想了想,幹脆直接趴在懸崖邊,盡量將手往下放。


    這舉動有些危險,天坑邊的石頭非常光滑,而且沒有依憑,而我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崖壁外,一個不小心便會摔下天坑,死無葬身之地。當然了,危險與風險一般都是成正比的,果然,在我的手下放到身體的極限時,鉤子已經接觸到了背包,我心中大喜,忙控製著繩索去勾住背包的背帶。


    由於大頭怪物的舌頭很軟,底端的鉤子沒辦法受力,加上背帶的角度有些刁鑽,想要把鉤子勾進背帶裏非常的困難,我試了足足十幾分鍾,還是沒有成功,心裏不禁有些煩躁。我知道幹這種精細活最忌的就是心浮氣躁,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後,再去嚐試。


    可能是由於之前試了很多次,我已經掌握到了一些用力的竅門,這迴再試的時候,很輕鬆的就勾住了背包的背帶,我心裏大喜,開始往上收繩子。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背包隻勾上來一米不到,下麵的受力忽然間變沉了不少,我一下沒防備,差點自己也給扯了下去。好在我反應及時,手臂用力穩住繩索,然後緩慢的繼續拉。


    等到背包完全拉上來後,我已經累得半死。背包忽然變重,我還以為是被下麵的樹枝勾住了,可直到拉到天坑邊後,我才知道自己猜錯了,如果要是樹枝勾住的話,已經拉起來這麽高了,樹枝葉肯定斷了。


    不過這時候拿迴背包的喜悅衝散了心裏的疑惑,我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抓背包,就在我剛好抓住背包的下一秒,一道臉盤大小的黑影嗖的一下從背包後麵躥了出來,朝著我的麵門就撲了過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夠嗆,不過馬上我就反映了過來,同時也看清了那朝我撲來的東西,那赫然就是那隻斷了舌頭的大頭怪物。


    真沒想到這玩意竟然躲在背包下麵,我忽然想起背包背在我身上,按理說是不可能自己脫落的,可它卻偏偏掛在了天坑邊的歪脖樹上,看來竟然是大頭怪物搞的鬼,可是它為什麽要偷我的背包,難道是因為背包裏蘭的屍骨?


    我頓時大怒,心說他娘的不僅想要我的命,還想搶蘭的屍骨,現在還來偷襲我,老子今天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把這玩意幹掉。


    想著,我連躲也懶得躲了,舉起手裏的小刀就朝迎麵而來的大頭怪物刺了過去。我也是昏了頭了,忘記了這東西好像是靈體,果然,我手裏的小刀穿過大頭怪物的身體,就好像穿過了一道幻影一樣,對它一點影響也沒有,反倒是我,由於沒想著去防守,臉上頓時挨了一下子,被它細長的爪子給撓出了好幾道血口。


    我這才想起這玩意似乎是靈體,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是靈體,為什麽那條舌頭斷了以後還能被我當成麻繩用?


    我心中疑惑,那大頭怪物此時也落到了一旁的樹冠上,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盯著我,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大頭怪物竟然是有眼睛的,隻不過它的眼睛太小,加上它的大嘴太顯眼了些,所以眼睛一直給我忽視了。此時它正用一種冰冷仇恨的目光盯著我,那眼神竟好像有靈性一般,讓我渾身都感覺到了冷意。


    有眼剛才被抓到了,好在隻是傷到了眼眶,看著這畜生滿是仇恨的囂張眼神,眼睛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刺激著我,一股暴戾的怒意從心頭升騰而氣,就在這時候,大頭怪物竟然不知死活的又撲了上來。


    這下我是真的由怒轉惡了,想也沒想,看著那畜生揚著爪子又撲了上來,兩隻手直接抓了出去。


    滋滋滋!


    就在我兩隻手抓住了大頭怪物的刹那,一陣滋滋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好像滾燙的油鍋裏突然扔進去一堆待炸的東西,頃刻間,那大頭怪物甚至連慘嚎都沒來得及發出,已經化作了一道黑煙。


    這時候,剛才莫名其妙升騰起來的怒氣一下消散空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赫然發現自己的左手竟然在泛著微不可查的紅光,同時還有一種灼燙的感覺。


    這種灼燒感我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剛才在噩夢當中也是這種灼燙將我從噩夢當中驚醒的。我急忙拉起袖子,果然看到左手上那道羅刹鬼臉猙獰的笑著,而且還泛著一層淡淡的紅光,比剛才在手上看見的紅光要明顯一些。


    我心中震撼,這羅刹鬼臉是在鳳陽的時候,我在鬼校裏失去意識後出現在我夢魘當中的,等我醒來後,這玩意就烙印在了我的手上,我本以為這隻是個印記,卻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麽神秘。


    不過我總覺著這不是什麽好事,這羅刹鬼臉似乎和我右手上的詛咒有些關係。


    我搖了搖頭,知道這些東西隻有等找到奶奶後詳問,不然再怎麽猜測也是沒有結果的,也就沒再去想。


    紅光隻是幾個唿吸間就消散了,我看了看時間,隻剩下二十分鍾不到就過子時了,慌忙解下繩鉤上的衣服穿上,又將紮背包的繩索解了下來。


    繩索有兩百多米,是三叔之前搞迴家的進口貨,據說是他用關係從部門裏淘來的。這種繩索纖維密度相當高,承重能力很強,同時體積也不是很大,比專業的登山繩還要牛逼。


    我不知道三叔是不是唬我,不過這次進山考慮到可能要攀爬,我順手帶來了,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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