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來曆不明的家夥控製了村子,出山的第一波村民被製住,卻也為三叔製造了進村的契機。


    守在村東的神秘人隻剩下了四個,但這四人的位置極其刁鑽,分四個角把住了入口。三叔心知要想無聲無息的解決四個人是不可能的,正躊躇間,一陣風吹過,不知從什麽地方吹來幾張花花綠綠的冥錢,正好落在三叔不遠處。


    三叔看著那冥錢,略微一愣,腦中靈光一閃,心說有了。


    自古以來,人們對巫蠱的印象大多是神秘、惡毒、恐怖、殘忍、邪惡等等,其實這樣的觀念是極其不公正的、不合理的。


    人們之所以對巫蠱有著這麽大的偏見,多是因為一些不法之徒利用其神秘的力量盡幹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遂使巫蠱之術臭名遠播,比如西漢著名的巫蠱之禍,正是巫蠱惡名由來之最大根源。


    所謂巫蠱,指的其實是兩種不同的東西,一為巫,一為蠱,二者淵源相係,相輔相成,以至於後世常將其混為一談。


    巫,即巫術,和中原道術一樣,它其實是一個流傳已久的派係,本質與道術相同,隻不過二者的信奉不同,借用的力量不同,修習的方式亦不同而已。究其本源,二者皆是神秘學領域裏重要的組成部分,道術傳神,且因其與長期的中原正統信奉的神係相通,所以被尊為正道。


    相對於道術而言,巫術的淵源甚至還要早出道統好幾千年。巫術源頭,相傳來源於舜帝部落,生產食鹽的巫鹹國。因為巫鹹國人掌握著鹵土製鹽的技術,這種憑空製造出鹽的手段在當時極度缺鹽的社會背景下簡直就是神跡,加之製鹽過程中伴隨著各種古老而傳統的祭祀活動,因而被外人看作是一種神秘的方術,巫術由此而來。


    這是巫術來曆比較客觀的一種說法,還有一種說法,說的是與早期炎黃部落對立的九黎部落,也就是蚩尤部落擁有的神秘力量,代表著野蠻與原始的神秘力量,這是巫術的另一說。


    不管怎麽說,真正的巫術源頭到如今已經不可考了,但毋庸置疑的是,巫術絕不是世人眼中已成定相的邪惡術法。一直以來,巫術都是九黎後人用以祈願美好生活的一種手段,並非邪惡之術,運用得當不知能祛病消災,而且還能祛除一些邪祟,守護人類。


    恰好,我的奶奶就是一個精通巫蠱之術的神婆,我雖不知道她究竟對巫蠱掌握多少,但從阿且村林老婆子以及遷屍匠對奶奶的推崇與評價,不難看出奶奶還是此道的高手。


    而作為奶奶四個兒子裏唯一一個進入國家神秘部門的三叔,而且他的職位還不低,沒有一定的本事是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的。事實上,三叔的確跟奶奶學了不少的本事,雖然沒有向我展示過,但百靈姐曾偷偷的告訴我,說三叔一直在偷看奶奶寫的一本關於苗巫書籍。


    我不知道三叔學去了奶奶多少的本事,但從這次的事情來看,他顯然也懂得不少的巫術。


    看到紙錢的刹那,三叔腦中想到了一個引開守衛的方法——替身紙傀。


    具體是怎麽樣的術法我不清楚,從道士的轉述裏,我隻知道這是一種替身之術,利用紙人施以巫術,可在短時間裏操控紙人的行動,將施術者的血抹在紙人眉心,就能完美的模擬出施術者的一切特征。


    在施術者看來,紙人仍是紙人,但在其他人看來,紙人無論是外貌還是聲音氣息,都是施術者的模樣,相當於一種障眼法,一種迷惑他人感知的障眼法。


    這種小巫術對此道高手無用,但對付眼前這些亡命之徒還是沒有問題的。


    三叔將紙錢折成四個紙人,咬破手指抹上鮮血,依照法門施術,很快,第一個紙人晃晃悠悠的立了起來,在三叔的操控下飄忽著往村口飄去。


    紙人在三叔眼中是腳不沾地飄飛著過去的,可在那四個人眼中就不一樣了,他們看到的應該是三叔走過去的身影。


    果不其然,紙人剛飄到四人埋伏的地方,四個人齊刷刷的跳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紙人。三叔嘿嘿一笑,操控著紙人飛快朝一個方向逃竄。


    砰砰砰,這些人果然不是善茬,看到‘三叔’還敢逃跑,四個人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子彈橫飛,但紙人的身形遠比他們看到的三叔的身影小得多,一排子彈沒有奏效,當中一人喝了一聲,端槍追了上去,邊追邊打,很快消失在了樹林裏。


    估摸著時間,三叔放出了第二個紙人,如法炮製,這一次剩下的三人學聰明了,兩個人一起追了出去。三叔見狀,心說倒是省了一個紙人,忙再次放出一個紙人,剩下那人見到‘三叔’又迴來了,顯然被嚇了一跳,但他非但沒逃,反而麵露煞氣,扔了槍縱身撲向了紙人。


    三叔看得真切,那人麵色變化的同時,渾身籠罩的黑氣明顯濃鬱了幾分,那一刹那,三叔似乎看到了一隻被黑氣籠罩的巨大眼球。


    紙人被那家夥撲中,黑氣彌漫,紙人瞬間燒了起來,看清‘三叔’真麵目後,那家夥呆了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早已摸到他身後的三叔一記手刀砍在他的後脖子上,頓時將他放倒。


    三叔這一下子用的力氣是有講究的,至少也能讓這家夥昏上兩個鍾頭以上。將這人拖到一旁的灌木叢掩藏起來後,三叔便飛快的朝村子裏摸去。


    原以為村裏發生了巨變,至少可能會有死傷,或者村民被集中到一起關押,但當三叔摸進村裏後,他發現並沒有,除了房舍外看不到一個人外,其餘都很正常。


    找了一會,三叔並沒有發現那群歹人的蹤影,正納悶間,他發現每家每戶的大門都是緊閉著的,門窗之上被抹上了許多墨綠色的漿液,勾勒出了詭異的輪廓。


    三叔覺得那些圖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仔細一想,冷汗頓時下來了,他想起了是在哪裏看到過這種圖案了。三叔自小就很皮,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比皮皮蝦還要皮的那種皮,奶奶平日裏不經意間展露的小巫術讓他極度向往,所以在他七歲的時候,就開始偷看奶奶撰寫的一冊名為苗巫注解的書,偷學了不少巫術,也開闊了眼界,知道了不少巫術秘聞。


    眼前村民門窗上的這些圖案,正是在苗巫注解上看到的,是一種極度邪惡的,用來招引惡孽邪祟的古老符文,配合一種名為烏蒿的植物汁液,有極為強大的招邪作用。這是一種邪惡的咒法,用烏蒿汁將此種符文畫於仇家門窗之上,不出一夜,主人家必定遭厄,死狀淒慘,死後連屍體也會被招引而來的蟲子吞食。


    眼下村子裏各家各戶的門窗上都被畫了這種符文,這顯然是要讓全村人死絕啊!三叔心中震撼,這群襲擊了村子但卻不殺一人,原來並不是因為心存善念,而是有著更惡毒的殺人方式啊!這也給三叔提了個醒,知道這種惡毒符咒的人,絕不會是簡單之輩,看來自己得小心了。


    想著,心中不由沉重了幾分,一路找去,三叔一直沒有發現歹人的蹤跡,似乎這些人隻是圍住了村子,並沒有進來。


    村子不大,三叔很快搜尋了大半,他發現村民們都被關在了屋子裏,當找到祠堂周圍時,因為沒找到那群歹人,三叔精神一時鬆懈,沒想到腳下不知不覺已經被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子給圍了起來,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無數和蠍子一般,但身形卻又和蜈蚣類似的蟲子潮水般朝他湧了過來,放眼望去,視野能及的地方,幾乎都被這種舉著毒刺的詭異蟲子包圍了。


    一隻爬得比較快的已經衝到了三叔腳下,舉起高揚的毒刺便朝三叔的腳麵刺了下去。三叔見那蟲子的毒刺呈現青黑色,一看就知道有劇毒,慌忙躲閃,就見那毒刺竟然戳進了青石的地板裏,黑色的毒液流出,竟在石頭上腐蝕出了一個小指大的坑洞。


    三叔臉一下就白了,心說這到底是毒還是硫酸啊,這也太誇張了,想著,匆忙後退,不覺退到了祠堂門口,沒路了。


    被包圍了,密密麻麻的毒蟲完全不給三叔退路。其實啊,三叔也是一時被這麽多的毒蟲給嚇懵了,隻要冷靜下來一想,以他的本事,這些蟲子本不至於將他逼至絕境。但當時他確實是慌了神了,眼見要涼,就在這時,身後的祠堂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從門後探出一隻滿是褶皺的手,一下將三叔給拉了進去。


    三叔驚魂未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老三,你怎麽來了?”


    三叔頓時一個激靈,迴頭一看,差點激動得叫出聲來,隻見那說話的人,竟然是自己老娘。


    看到奶奶的瞬間,三叔真的懵了,既欣喜又疑惑,心道不是說老人家失蹤了嗎?這不好好的在這嗎?


    不等三叔詢問這是怎麽迴事,祠堂上空以及圍牆上的景象便讓他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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