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和我提過他師傅的事,對於一個常年四處遊蕩的道士而言,知道這些秘辛並不奇怪,可三叔就不同了,他對道士一點都不了解,還以為這家夥是個高人,非得問道士的聯係方式。


    三叔性格爽朗,向來善於結交朋友,這一點倒是繼承了我爺爺的優良品質,沒一會功夫,他已經和道士打成一片,搞得好像十幾年交情一樣,對此我隻能搖頭苦笑。


    迴歸正題,我問三叔:“三叔,照你這意思,我們遇上的黑巫師巴幹,莫非就是天巫教的?”


    三叔臉色一肅,點頭道:“很有可能,羅刹鬼是天巫教六大護法神之一,按照你描述的,那個黑巫師的行徑和天巫教的行事風格完全吻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麻煩?這有什麽麻煩的,那家夥不是已經中蠱了嗎?況且我都已經迴來了,他總不至於找到這來吧?”我訕訕的笑著,可看三叔和道士的臉色,我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有什麽不對嗎?”我問,三叔一臉嚴肅:“大侄子,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的,你不了解那些人的本事,他們若真有心盯上你,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有辦法把你找出來。而且,你自己好好瞧瞧你手上的鬼臉,這玩意邪性得緊,你三叔我這些年也算見過些世麵,可也看不出門道來,隻怕也是個禍患。”


    三叔的話讓我想起了在鬼校最後昏迷前看到一幕,當時正是那鬼臉咬住了我的左臂,在之後的夢魘中鬼臉也出現了。看來羅刹鬼並沒有消失,而且極有可能纏上了我。


    想到這,後背不由一涼,再看鬼臉時,頓覺更加猙獰了幾分。


    沉默了一會,三叔接著說道:


    “這件事情還有諸多的疑點,鳳陽那邊還得去查,還有那些怪鳥和惡魂總歸是個禍患,還有你說的地下遺跡,我總覺著那地方非同小可,必須弄清楚。”


    “你怎麽查我不管,但那所學校你可千萬別去打攪,那些孩子夠可憐了,現在好不容易落了個好結局,你可不能傷害他們。”


    三叔沒有具體迴應我,隻說他會妥善處理這件事,讓我不要操心,可我總覺著這老家夥在騙我。


    進入地下以及的線路有兩條,一條是學校裏的枯井,另一條是從礦井裏的裂縫進去。聽三叔這口氣,進那遺跡是必然的,我不想他打擾學校裏的亡靈,就畫了一張進入礦井的路線圖給他,囑咐如果真要進去的話,一定得小心。


    三叔離開了,臨走時不忘叮囑我趕緊迴一趟老家。說實在的,和他這一次的談話讓我這幾日漸趨平靜的心又給擾亂了,我決定馬上就迴去。


    訂好了第二迴昆明的車票後,我頓時哎呀一聲,心說怎麽忘了問三叔聽沒聽過張舉明和張靈瑾這兩個人,但三叔已經走了,懊悔也沒有用。


    道士問我怎麽迴事,我把心裏想的和他說了,道士說剛才三叔給了他電話,問我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我想了想,心說還是算了,反正明天也要迴去了,到時候直接問我奶奶。


    那封信的事情我忘了和三叔說,可如果我們家真有張舉明和張靈瑾這兩個親戚的話,說不定就能查到那信是什麽迴事了。


    正想著,林巧兒迴來了。和我不同,她是本地人,在這邊有很多的親戚朋友,今天一早便出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她原本是叫我跟她一起去的,可現在家裏多了個道士,不好丟下他一個人,所以我就沒去。


    “呀,家裏來客人了?”林巧兒看著茶幾上的四個茶杯,有些驚訝。我在這邊的情況她完全知道,我跟她合租這件事也是完全保密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們住在這,自然也沒有什麽客人。


    我隻說是我三叔來找我,其他的沒有多說,然後告訴她我明天準備迴老家一趟。她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說要和我一起去,我告訴她我這次迴去不是去玩,而是要去找我奶奶看這詛咒,帶她迴去不方便,而且我老家偏遠落後,條件很差,她去了肯定不習慣。


    她聽我這麽說,頓時不樂意了,嘟著嘴說不行,她一定要去,正好去見見我家人。一邊正在喝茶的道士聽了這話後,頓時一口濃茶噴了出來,我瞪了道士一眼,一陣頭大,心說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正為難的時候,林巧兒的手機響了,她氣鼓鼓的接通,喂了一聲,臉色馬上就是一變,捂住手機跟我們打了聲招唿後就衝進了房間。


    我鬆了口氣,道士這時候一臉壞笑的摟住我肩膀,猥瑣的笑道:“小記者,看不出來啊,你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正經老實,沒想到背地裏都開始金屋藏嬌了,道爺早就覺得你們這關係不一般,嘿嘿,啥時候辦喜酒啊?”


    “滾蛋!”我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罵道:“藏你妹啊,老子和她清清白白,而且這是合居,不是同居。”


    “我靠,還不都一樣,現在道爺在這,你倆不方便那啥,等道爺走了,你兩指不定親熱到啥程度了,人家姑娘都準備跟你迴去見家長了,你他娘的還在這跟道爺裝蒜,真不夠意思啊!”


    我實在懶得和他瞎扯,索性不說話了。道士又調笑了一會,見我不鳥他,自討了個沒趣,嘟囔著去廚房找吃的去了。


    幾分鍾後,林巧兒的房門開了,她走了出來,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似乎都憔悴了很多。我見她情況不對,忙拉著她坐下,問發生什麽事了。


    她沒說話,目光呆滯的盯著茶幾看了好一會,突然抱住了我,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頓時給整懵了。


    林巧兒哭了好久,鬆開我時,眼睛都已經腫了,我幫她擦掉了眼淚,她這才抽泣著說出了原委。


    原來,剛才打電話來的是她弟弟,而電話的內容則是一條噩耗,林巧兒的媽媽,意外過世了。


    林巧兒是單親家庭,她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姐弟兩個一直由母親拉扯長大,感情之深自是不言而喻。她的媽媽我見過,是一個很溫婉很有氣質的中年婦女,在半年前,她媽媽來合租房看她,發現我們住在一起後,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拉著我問長問短,最後竟還問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鬧出了不小的誤會。


    那畫麵至今仍曆曆在目,當時的林媽媽給我的感覺相當的可親,而且身體也很好,怎麽可能這麽突兀的走了呢?


    但眼下的情況不適合問這個,我隻能不斷給她擦眼淚,勸慰她。


    ……


    第二天,我本打算退了車票陪林巧兒一起去她家的,可她卻拒絕了,說我身上的詛咒要緊,讓我迴家,說她已經失去了至親,不想再失去我。


    我聽得心裏一揪,隻能歎著氣出發了。


    林媽媽的死讓我此行的心情變得更加陰鬱,不知怎麽的,我忽然想起了在阿且村時,遷屍匠和老太婆都對我說過的話,讓我趕緊迴去找我奶奶,不要留在村子裏害人了。


    這話的意思讓我很疑惑,可現在,這種疑惑成為了一個心結,我想起了在懸屍林那晚上發生的事,阿晴的死,會不會和我的到來有關?還有鳳陽的那些鎮民,他們本可以繼續苟延殘喘的,可最後全都因我而死,還有道士,他也好幾次遭遇險境,幾乎喪命……


    難道說,遷屍匠和林老太婆的話,竟是這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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