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進入學校後,拉扯著我們的黑氣龍卷頓時消散不見了,我驚訝的抬頭往上看,發現學校的上空和外麵看到的天空一模一樣,哪有什麽黑氣形成的龍卷風?


    正驚疑間,道士拍了拍我,讓我別發愣,趕緊跟上。老頭沒有理會我們,開始四處尋找黑氣源頭,道士也沒閑著,挑了一個方向找了過去。


    院子裏頓時就剩下我一個人呆呆的站著,我猛的一個激靈,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焦慮和不安,腦子裏浮現出上次在鬼校門外看見密密麻麻鬼臉的畫麵,頓覺後背一陣發涼。


    我知道這是我的心裏錯覺引發的恐懼,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時我手裏捏著的巴巫神像有淡淡的烏光發出,看著有些詭異,但因為林東陽事先的解說,我知道這東西是神物,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心安了許多。


    道士和老頭已經走得沒影了,時間緊迫,我也開始尋找起來。


    學校的麵積並不算大,差不多也就一個足球場大小,但裏麵的建築駁雜,規劃得不完善,東一房西一舍,而我麵前的這棟四層高的樓房,應該就是教學樓了。


    我腦子裏忽然想起了鳳陽史誌裏記載的內容,最初的死亡的三個學生,一個死在了教室的黑板前,一個死在樓梯拐角,而另一個,則是摔在教學樓前的水泥地板上。


    教學樓前的水泥地板,那不就是我現在站的地方嗎?我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低頭去看,沒想到竟真的在離我兩三米遠的地板上看到了一團暗黑色的斑紋。


    我頓時往後退了幾步,心說不是吧,那有這麽巧的,況且這都三十年過去了,就算有血跡也早看不見了吧!


    想著,我咽了咽口水,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說來也奇怪,荒廢了三十年的房子,按理說應該早被灰塵堆積滿了才對,可這裏麵非但一塵不染,而且院子裏連一根雜草也沒有。這情況有些詭異,就算是許多鄉下常年有學生就讀的小學也不見得能有這般整潔。


    如此一來,那塊黑斑和周圍的地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非常突兀。我觀察了一會,無法判斷這是不是血跡,或許是心理暗示的緣故,越看越覺得這斑紋的形狀就像一個小孩躺著的模樣。


    我站起身,將目光轉向了正好對著我的樓梯口,雖然全身的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可腦中卻不斷浮現出死在樓梯拐角的那個學生的情形,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走了上去。


    在二樓拐角的地方,果真又看到了一團黑斑,比起下麵那一處黑斑,這裏的斑紋更加清晰。我伸出手摸了摸,觸感和撫摸傷口結痂的硬塊相似,可以肯定是幹涸的血跡無疑了。


    我歎了口氣,本欲折返迴樓下,可腳剛邁下,腦子裏卻又不斷浮現出一個小孩表情驚恐的麵對著黑板僵直不動的畫麵,邁出去的腳又收了迴來。


    樓梯不像是現在的學校采用的鐵欄圍梯,而是純用水泥石塊砌成的石欄,也難怪那孩子會在樓梯拐角摔死,因為在拐角處剛好有一塊突出的水泥石塊,上麵同樣沾有黑色的血跡,想來他應該是從樓上失足滾落,致命的部位剛好撞到石塊,從而喪命。


    可是,這兩個孩子究竟遇到了什麽,以至於讓他們死得如此淒慘,而且表麵看上去還都是意外死亡?


    走上二樓,由於鳳陽史誌沒有記錄最後一名孩子確切的死亡地點,所以我隻能一間一間的尋找。


    這些教室非常簡陋,而且不大,桌椅板凳都已經爛的差不多了,雖然也都還立著,但隻要輕輕一碰便會散成一堆爛木屑。黑板也是用黑色的塗料直接刷在牆上弄成的,講桌上散落著一些粉筆,和我兒時記憶裏的學校非常相似。


    我腦中一直迴蕩著書裏記錄的那個畫麵,一個小孩呆呆的麵對黑板坐著,瞳孔放大,表情扭曲,人已經沒了氣息。


    邊想邊不斷打開這些教室的門,一連開遍了整層樓的教室,都沒什麽發現,空空蕩蕩的教室什麽都沒留下。之後是三樓,最左邊的那間沒有,然後是倒數第二間,我腦子裏一直迴蕩著那副畫麵,重複開門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在打開第三道門後,我下意識的準備離開,可突然間,我的身體一下僵住了,下意識又打開了門,赫然發現腦中一直浮現的一幕竟然出現在了眼前。


    一個嬌小的白色影子背對著我坐在講台前,紮著個羊角辮,距離講台不過一米的距離,就以這樣詭異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呆坐著麵對黑板。


    我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給嚇懵了,心說這不是我腦子裏臆想出來的畫麵嗎?怎麽會,怎麽會真的出現在眼前啊?


    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整個人就以打開門的姿勢僵在了那裏。那白色的小影子一動不動,我和它隔著差不多六七米的距離,加上教室裏本就很黑,所以我無法肯定它是不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別的什麽東西。


    僵持了一會,我手都舉麻了,那影子還是沒動,就在我想著要不要試著走上前看看的時候,樓道裏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的精神本就崩緊到了極點,突然出現的腳步聲頓時嚇得我兩腿一軟,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同時轉過頭去看,發現道士正鬼鬼祟祟的朝我這裏偷望,看到我倒地後,他驚唿一聲:“喂,沒事吧!”然後馬上跑了過來。


    我鬆了口氣,忙打了個手勢讓他別說話,然後站起身往教室裏看,這一看之下,我差點給嚇死,隻見一張表情猙獰,好像京劇裏畫了全白色濃妝人物的怪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飄到了門邊,我這一湊頭,鼻子正好頂在了它的臉上,嚇得我亡魂皆冒,幾乎昏死過去。


    那怪臉忽然咧嘴露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嘴張得老大,一條猩紅的舌頭歎了出來,好像一根紅色的蛇,蛇頭竟又咧開一張嘴,吐著蛇信子朝我咬了過來。


    我啊的一聲大叫,伸手就往脖子上抓,混亂間,我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了,臉上也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頓時被打得暈頭轉向,眼前也模糊了,隨後出現了許多的重影,緊接著我便看到了道士的臉。


    我像是一個落水者抓到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般,一把抱住了他,險些哭了出來。


    “乖,小記者不哭,道爺在,啊!”道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臉懵,但還是任我抱著,邊安慰還邊像哄小孩那樣摸我的頭。


    我氣急,也不好意思,忙鬆開他,迴身再看,卻發現門內空空如也,就連講台前的白影也消失不見了。


    “你剛才就沒看到些什麽?”


    “嗯?看到什麽?”


    “怪物,怪臉,一張長得像戲劇臉譜的怪臉啊,還有紅色的蛇……”


    我有些語無倫次,道士聽得滿頭霧水,便拍了拍我:“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的,我們有重大發現,說不定就是黑氣的源頭。”


    說著,他便拉我往下走。我驚魂未定,又朝教室裏看了一眼,發現確實什麽都沒有,心裏不由嘀咕起來,難不成真是幻覺?


    道士催得緊,而且也沒什麽發現,我便跟他下了樓,可心裏卻總是有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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