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出來了,沒有霧氣,綠樹、青蔓以及齊人高的荒草在豔陽的映照下即使處於深秋也顯得格外生機勃發。


    學校剛好建在山丘上,後麵是延伸到峽穀上的一整片山林,蔥鬱的樹蔭將整個學校籠罩在內,與豔陽普照下的峽穀形成光與暗的交錯對比,使得學校看起來更顯陰沉,再加上曆經風雨侵蝕的破舊樓房,使得這種陰沉感中再多出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學校正門距離我們有著十幾米的距離,這十幾米的範圍好像一個隔離帶,雜草很少,裸露出大片結殼的泥地。圍牆外的漆字顏色已經掉的差不多了,鐵門也受到了嚴重的鏽蝕,看起來隻需要一陣微風便能將其吹倒。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曆經這麽久的歲月,按理說學校周圍應該早已經被藤蔓爬滿,但眼前的事實卻是,目光能看到的圍牆,包括鐵門上,竟幹幹淨淨的,看不到半點藤蔓爬過的痕跡。


    透過柵格的鐵門,可以看到院子裏堆滿了落葉,同樣沒有植物哪怕是一株野草的痕跡,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不過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道士也說了,鬼這種東西,要麽後天開靈眼,要麽天生陰陽眼,否則便隻能借助一些奇特的東西比如荔枝葉,牛眼淚之類的外物加持,才能看到。


    而且要是遇上的鬼極為厲害,那連這些外物都沒用了,隻能依靠自身靈眼或是陰陽眼才能讓其顯形。


    道士的靈眼時靈時不靈,剛才聽到鬼笑時他並沒有看到鬼魂,我讓他再看看,他看過之後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行。


    線索到這就斷了,可我們卻在眼前的空曠的泥地裏看到了幾個腳印。泥地因為長時間不受外力影響,結成了硬殼,但這種硬殼極為脆弱,而且硬殼下方有一兩寸的空隙,人踩上去後,硬殼破裂,腳馬上就陷下去,但不會陷太深,這樣一來走過的地方都會有淺淺的腳印,而眼前的腳印很新,絕對是最近剛踩出來的。


    腳印是兩個人的,一直延伸到鐵門跟前,而且這一串腳印隻有去的沒有迴的,很顯然,留下這些腳印的人進了學校,而且之後再沒出來,或者是從學校的其他方向出去了。


    看到這些腳印,楊夢清情緒激動起來,不管我們的勸阻徑直朝學校跑了過去。


    我們攔她不住,道士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我心知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忙拍了拍道士,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別讓她進去,要發火也得等攔下她再發,說完我就馬上跟了上去。


    楊夢清果真要去開那門,我攔住了她,讓她別衝動,說剛才的鬼笑聲你也聽到了,這裏麵太危險了,要是打開門把裏麵的東西惹了出來,我們大家都要遭殃,到時候就算你父母在裏麵,你也沒辦法救啊!


    我這麽一說,她才冷靜了下來,沉默的看著鐵門裏的景象。


    這時道士他們也趕了過來,都勸她,說裏麵如何如何危險,進去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那腳印也不見得就是你父母的,在情況不確定前還是先看看再說。


    勸說了一會,楊夢清還是不肯走,說要走我們走,她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還說萬一那腳印就是她阿爸阿媽的,這裏麵又如我們說的那般危險,那她阿爸阿媽在裏麵豈不是也麵臨著危險,她就更得馬上進去了。她這一番話說得我們啞口無言,幾個人圍在門前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我們僵持之際,小娜不小心崴到了腳,一下沒站穩,好在她邊上剛好有一根一米多高的方形石柱,她順勢扶住了那石柱。我原本以為她已經站穩了身體,不料她卻突然驚叫一聲,扶住石柱的手好像沒了力氣一般滑了下去,隨後整個人也跟著摔了下去。


    一瞬間我們的臉全都白了,我心說完了,那鬼笑聲又要來了。


    果不其然,我念頭剛起,那刺耳的超高分貝厲笑又響了起來,而且比剛才的還要厲害幾倍,我捂著頭,感覺自己的腦海都快要被撕裂了,同時感覺眼角有液體流了下來。我能看到那液體的顏色,不是眼淚,用手抹了抹,發現那竟然是血。


    也就在這時,我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這是想要暈厥過去的征兆,我猛地一咬舌尖,意識清醒了一些,但痛苦還是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湧來。漸漸的,我看到了一些東西,那是一團團裹著黑氣的模糊人臉,它們漂浮著,張大嘴嚎叫著,隱約還能看到它們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間看到這些,但我知道現在的鬼笑聲就是這些東西發出的,可是我無能為力,我隻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而自己的意識卻開始模糊。


    那些詭異的人臉瘋狂的衝撞鐵門,但那扇看起來一吹即倒的破鐵門卻如泰山般沉穩矗立,絲毫無法撼動。那些人臉每衝撞一次,鐵門便散發出一陣金黑交織的淡光,然後人臉便被彈迴,隨後又繼續重複撞門的動作,不知疲倦,似乎不衝出鐵門便誓不甘休。


    我看得頭皮發麻,可眼皮卻越來越沉,就在我感覺自己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刹那,鬼笑聲停了,我閉上的眼睛馬上睜了開來,再看那鐵門,卻發現一切如常,什麽黑氣籠罩的人臉,什麽泛著金黑光芒的鐵門,通通消失不見了。


    這時道士他們也清醒了過來,他們仍如之前那般滿臉眼淚鼻涕,一見我兩眼溢血,他們都吃了一驚,匆忙過來扶我。


    我擺手表示自己不礙事,小娜一臉的愧疚,都快哭了出來,忙給我擦眼角的血,一邊說著對不起。我笑著說沒事,說剛才我也坑了你們一迴,現在扯平了。然後問她剛才怎麽迴事,我明明已經看到她扶住了石柱,為什麽還是摔了下去?


    小娜自己也很疑惑,說她碰到石柱的時候被燙了一下,這才叫出聲來。說著,她伸出手給我們看,我們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她白皙的手掌已然被燙傷了,更詭異的是,那燙傷的輪廓竟然剛好形成了一個骷髏頭和八卦的印記。


    道士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細看了看後,忽然嗯了一聲,然後忙去看那石柱。


    我注意到他神色變得古怪,還有些驚訝,便也湊了過去。


    石柱是大理石製的,約有大腿粗細,長期曆經風雨的侵蝕,其表麵已經變得粗糙不堪。之前注意到石柱時本以為是門飾,可現在仔細來看才發現這石柱上麵刻滿了許多蝌蚪一樣的符文,頂端正中的位置還有一個骷髏頭的印記,而在骷髏頭邊上則還刻著一個八卦印記。


    我看不懂這些,見道士不斷變化的臉色,知道這家夥肯定看明白了一些,就問他:“誒,這是什麽玩意,看著怎麽這麽邪乎,又是骷髏又是八卦的?”


    道士沒理我,看了一會後,抬手去摸兩個圖案,剛摸上去,他馬上觸電般的縮了迴來,攤開手看時,果然也出現了燒傷的痕跡,隻不過他有所準備,並沒有讓那兩個圖案烙上。


    “果然!”好像某個設想得到了驗證一般,道士驚歎道:“真厲害啊!道爺一直納悶,學校裏的東西這麽厲害,為什麽隻是不斷用鬼笑嚇唬我們,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聽得雲裏霧裏,踢了他一腳,讓他說人話。


    道士指了指石柱,解釋道:“這柱子上篆刻的符文乃是你們苗疆的巫咒,至於是什麽巫咒,道爺不通此道,所以不清楚,但那骷髏頭乃是黑巫的標誌,想來這應該是具有鎮邪作用的黑巫咒術。至於骷髏頭邊上的八卦,則是我中原道家的五行封邪卦!這兩者都是強大的封邪手段,而且這附近應該不止這一根石柱,有這兩者在這鎮壓,學校裏的東西就是再惡再邪,也沒辦法衝出學校範圍。”


    說這話的同時,道士明顯輕鬆了很多,顯然,他之前對學校的畏懼已經沒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想到了剛才意識朦朧間看到的景象,看來鐵門上阻止人臉衝撞的金黑二色光芒應該就是他說的巫術和道術的封印了。


    “可是,這裏為什麽會有中原道家的鎮邪手段在這?難道曾今有其他的道士來過這,和會黑巫術的人聯手布下了封印?”


    我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士一聽,也露出了不解之色。


    “哎呀,這個道爺就搞不明白了,其實完全沒必要搞兩個封印,因為能布下這種封印的人,道行已經高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一個便足以將學校裏的邪物鎮壓。而且黑巫和正統道術存在衝突,同樣的兩個鎮邪封印布在一起反而會相互牽製,這並不合理,除非是故意的。”


    道士的話提醒了我,我指著那八卦對他說:“你還別說,說不定還真有這可能,你看那八卦,完全刻在了角落裏,明顯是骷髏頭刻完後才又加上去的。”


    “哎?還真是。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吃飽了撐的?要知道篆刻這種級別的封印,不但需要耗費施術者大量的心神精力,而且還需要很多別的手段配合,這附近肯定還有不少布置。”


    道士的話音剛落,另一邊林巧兒忽然低聲叫我:“小逸,你快來看,這裏有刻字,是一封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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