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幾人在羌無城外十裏地下了馬,趁著夜色潛入了羌無城。


    羌無士兵都人高馬大,城中百姓卻也有瘦小之人,所以白緋幾人並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隻是局勢緊張,城中客棧都查得很嚴,好在赫連康迴城時,左揚就派人跟了過來,在城中租了一個小院,眾人這才有了落腳之處。


    湯成業笑著道:“還是殿下想得周到,要不這大晚上的還真不好找住處。”


    白緋道:“無心插柳罷了,既入了城以後就別叫殿下了,叫我……白珩吧。”


    白珩!


    尉遲冥心中一震,猛然側目看向白緋,這名字,隻是巧合吧?


    宋思易早就又冷又累又困,他不想去巴結白緋,顧自選了一個較偏的房間,悶聲道:“我先去休息了。”


    院子不大,一共隻有四個房間,宋思易選了一個,湯成業和他帶來的人選了兩個,將正屋留給了白緋和尉遲冥。


    眾人走後,白緋偏頭問尉遲冥:“我要去見見他們,你去不去?”


    尉遲冥心中想著事情,沒有迴答,白緋隻當他不去,便道:“那你先進去休息,我很快迴來。”


    白緋去見的是跟著赫連康來羌無城的那些人。


    羌無城裏很安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但隻要有心打探,就會發現底下的暗湧。


    赫連康剛迴羌無城時,羌無王對他失望至極,放任了兄弟們對他肆意嘲笑、打壓。


    但是,赫連康是羌無部落名副其實的第一勇士,他在忍耐退讓無果後,直接將人都暴揍了一頓。


    “我是輸了,可你們又是什麽東西!”


    羌無王依然沒有插手,保持了沉默,眾人心裏雖對赫連康的舉動不滿,卻也不敢多言,王庭中的氣氛就這麽詭異的沉靜了下來。


    白緋迴到小院時,見尉遲冥依舊站在廊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由得疑惑道:“阿冥,你怎麽還站在這裏?”


    尉遲冥迴過神,還未說話,白緋已經上前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這麽冷,怎麽不進屋?”


    掌心傳來的溫度很快驅走了尉遲冥身上的寒意,他手指微動,輕聲道:“已經不冷了。”


    白緋並沒有鬆開,徑自拉著他進了屋:“剛才在想什麽?”


    尉遲冥眸光微閃:“羌無軍中的人應該都聽說過我,我在想給自己改個什麽名字比較合適。”


    白緋沒有注意到尉遲冥的異樣,噗呲一聲笑了:“就因為這個,你在廊下站了那麽久?”


    “不如殿下幫忙想一個?”


    白緋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便叫司徒玄吧。”


    “好。”


    尉遲冥輕鬆了口氣,不是玄冥。


    白緋晃了晃手中酒壇,揚眉笑道:“北地的青苜酒,據說可以和宮中的梨花白相比。”


    京中人人皆知,大皇子夏晏清愛酒,且擅於釀酒,梨花白就是他早些年釀出來的。在出發時他帶了兩壇,尉遲冥喝過,確實是難得的好酒。


    當天晚上尉遲冥就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是大大司徒府的公子,就叫司徒玄。


    從小他就聰慧異常,長得更是風流俊逸,一入京便引起了世家貴女們的注意。後來他覺得那些貴女們都太過虛偽做作,不想被纏上,便跑去做了紈絝。


    他就是那時候愛上喝酒的,所以當得知父親得了皇帝賞賜的禦酒時,他忍不住跑去偷喝了,還因此被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那禦酒就叫梨花白,那味道……


    尉遲冥猛然驚醒,夢中的味道與白緋釀的梨花白很相似。


    這一覺醒來便再也沒有睡著,尉遲冥就這麽睜著眼看著另一張榻上睡得香甜的人,直至天明。


    自從到了塞北白緋便睡得很少,晚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吸收靈氣,但今晚她卻是真的睡著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尉遲冥的目光。


    夢中子桑正在向她匯報天庭發生的事情。


    十二月十六,南嶽大帝生辰,子桑得知碧落仙子前去賀壽,便帶了予笙一同前往。


    予笙確實很有修仙的天賦,短短時日已進入了元嬰初期,通常的幻音之術對她已經無效。


    她在生辰宴上見到了碧落仙子,她的聲音與出現在葉安陽夢中的並不一樣,倒是她身邊的月曦仙子的聲音十分相似。


    “月曦麽……”白緋低聲呢喃著,“為什麽?”


    她在雲上宮時沒什麽朋友,月曦是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隻是月曦為什麽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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