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劇烈的敲門聲。


    傅越珺將客廳裏能夠移動的一切都堵到了門後,然後躲進臥室裏麵,將門反鎖住。


    傅越珺看看了臥室裏,衣櫃,床,電視,電腦桌。


    傅越珺稍微遲疑了會兒,就試著推了推床,能夠推的動。或許是在恐懼中,能夠激發人的潛力,如果是平時,傅越珺可能要很吃力才能夠移動一點點,但是現在,傅越珺很快的,就將床移動到了門背後。


    做好了這一切,傅越珺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傅越珺從口袋裏拿出了手表,時間離子不語所說的結束期限,還有五分鍾的時間。


    從昨天淩晨開始,一直到現在,她已經有一天沒有睡過了。


    她非常的累,也很困,眼睛裏麵已經有了不少的血絲。


    但是她不敢睡。


    自從從門縫間看到那個恐怖的身影之後,她就知道,這一切,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


    接下去,果然如同她猜測的那般,公寓中不斷地有人死去。


    她都不知道,這一天,她是怎麽過去的。


    在之前的幾個小時裏,那隻鬼魂都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地戲弄著她,每當那隻鬼快要捉住她時,它卻又放過了她。


    就是這樣,她才能夠逃到現在。


    如今,她已經完全跑不動了,所以她躲到了自己的公寓裏。


    或許,當時她就有冥冥之中的感應,她特意給自己的公寓留了門。


    傅越珺將臥室的窗戶給打了開來,傅越珺朝下看了看。


    昨天中午,她曾經透過窗戶,親眼看見有人從高處墜落下來。


    而她如今不過是在2樓,離地麵隻有三四米的距離,就算跳下去,也絕對不會死。


    傅越珺靠著牆壁,慢慢坐到了地上,現在,隻能祈求上蒼,讓任務時間快點到達。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祈求上蒼,可是,上蒼從未給過她迴應。


    傅越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可能對別人來說,這樣一頭長發很值得羨慕,可是對她來說,這頭長發卻令她無比的憎惡。


    這頭長發,好像在提醒她,她是一個與常人不同的怪物。


    從小到大,她都不能夠剪頭發,因為一剪頭發,她都會感覺到一陣非常強烈的疼痛,這頭發就好像是她身上的血肉一樣,根本剪不得碰不得。


    因為這頭長發,從小,她就沒有朋友,大家都當她是個怪物,就是她的父母,在長年累月之後,也對她逐漸冷淡。


    因為這些經曆,她變得越來越冰冷,也更加不願意和別人說話交流。


    而這頭及膝的長發,令她無比的厭惡。


    可是每當她鼓起勇氣,將它剪掉,那疼痛都會越發強烈起來,令她痛的快要昏厥過去。


    嚐試了幾次無果之後,她就再也不敢嚐試了。


    到現在,這頭長發已經留了有十多年了。


    她的頭發也好似和其他人的有一點不一樣,她這麽厭惡自己的頭發,除了必要的清潔之外,她從不會對它有任何的養護,可是這頭長發卻比那些洗發水廣告裏美麗的秀發還要來的漂亮,這令傅越珺覺得詭異無比。


    不僅如此,這頭長發的生長速度也越來越緩慢,尤其是從幾年前開始,這頭長發已經幾乎不再繼續生長了。


    她從出生起就是這麽的不幸,所以當她在幾天之前,收到子不語的時候,她並沒有很驚訝。


    但是,同樣的,這也令她心中充滿了負麵的情緒。


    為什麽,為什麽她總是這麽的不幸?


    為什麽要讓她經曆這一切?


    傅越珺坐在臥室的地板上,緊緊地抱住自己。


    雖然這天氣是那麽的炎熱,可是,她卻覺得無比的寒冷。


    在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溫暖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了過去,“碰”的幾聲,鬼魂已經撞開了公寓的房門,來到了臥室的門外。


    傅越珺踩上窗台,準備等待時間到達,就從這裏跳下去。


    最後一眼,傅越珺朝身後看了過去,那個可怕的黑影已經敲開了房門,正好被橫隔的床給阻擋住,傅越珺閉上眼睛,輕輕一躍,從窗戶處往下跳去。


    傅越珺和方明一樣,都選擇從窗戶處往下跳,但是,傅越珺並不是經驗豐富的刑警,怎麽從高處跳下時盡量地保護自己,傅越珺並不知道,也沒有經驗。


    所以,她剛剛接觸到地麵時,就感覺到右腿一陣的疼痛。


    傅越珺忍住痛苦,嚐試著站起來,光是站起來,傅越珺就花了不少的時間,她的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傅越珺看向地麵,地麵上出現了幾個人影。


    方明,陳瀟,還有唐敏捷三人出現在傅越珺的眼前。


    方明摸了摸傅越珺的右腿,道,“應該是脫臼,要送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明德大學開學已經有一周了。


    林夜上完上午的一門課,帶了午飯就朝租住的房子走迴去。


    林夜站在門口,從口袋裏麵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剛推開門,林夜就看到客廳裏坐著的,不正是多天無法聯係的歐辰?


    “唉?你終於來了?”林夜驚喜地幾步走進屋中,然後就發現歐辰的左臂打著石膏,擔憂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你受傷了?”


    歐辰聽到熟悉的聲音,迴過頭,露出爽朗的笑容,“沒什麽事啦。隻是受了點小傷。”


    歐辰眼神一遠,迴憶起當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從紫玉蘭公寓的天台處跳下去,然後匆忙打開了戴在身上的小型滑翔翼。


    但是因為他也隻是閱讀過滑翔翼的使用方法,對使用滑翔翼有些粗淺的了解,並沒有充足的使用經驗,因此,最後他還是受了傷。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留下了一條命。


    除了左臂骨裂之外,身上還有些比較細微的傷口,不過那些都隻是皮肉傷罷了。


    隻不過當時墜落到地麵,看上去比較慘烈一些,還留了不少的血。


    最後被熱心的群眾和路人送到了醫院,檢查下來才發現,隻不過是左臂骨裂而已,不是什麽重傷不治。


    後來,歐辰還接到了他母親的電話,因為在開學時沒有準時報道,而且也沒有事先請過假,所以他的輔導員打過電話給母親。


    在電話中,歐辰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解釋了過去。


    從父親自殺開始,母親從一開始的傷心漸漸走了出來,將她的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這幾年,在事業上頗有進展。


    父親雖然死了,但是家裏還是有不少的積蓄和房產,這足夠一家人維持比較富裕的生活。


    不過母親卻更加拚命地工作,這幾年來,歐辰和她根本沒有說過幾句話。


    歐辰迴憶完畢,看向走上前的林夜,他的額頭微汗,臉上驚喜中夾雜著擔憂的表情。


    歐辰微微猶豫,然後對林夜道,“其實,我是去執行任務了。”


    “什麽?”林夜驚訝。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林夜有些埋怨道。在之前的幾次任務中,歐辰都給予過他不少的幫助,所以,林夜也希望能夠幫到他。可是如今,歐辰要去執行子不語的任務,卻不肯告訴他,這令林夜感到不滿。


    歐辰慢慢垂下頭,移開注視著林夜的眼神,“對不起。”


    “算了。”看歐辰這個樣子,林夜也不好多說什麽,“那你下次可不要這樣了。”


    歐辰抬頭朝林夜露出一個笑容,“那是當然的。”


    林夜將打包的午飯放在桌上,然後問了一句,“你午飯吃過了嗎?”


    歐辰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了個苦惱的表情,“還沒有。”


    時隔兩個月,歐辰的石膏已經拆了開來,他的左臂也已經痊愈了。


    天氣也從炎熱漸漸轉涼。


    11月過後,林夜和歐辰已經穿上了長袖和外套。


    林夜在圖書館的電腦室一直待到九點半,他需要查一些資料,必須要用學校的電腦。


    直到圖書館的管理員開始趕人,林夜才收拾東西離開。而一邊的歐辰已經早就收拾好東西等著他了。


    兩人並肩在黑夜中同行,一起走迴了租房。


    歐辰在浴室中匆匆洗了個戰鬥澡就出來了,林夜則是穿著睡衣在廚房裏麵清洗著水果。


    嘩嘩嘩的聲音從廚房裏麵傳來。


    不一會兒,林夜就端著一盤水果走了出來。


    歐辰走近林夜,隨手拿過一顆草莓塞進嘴巴裏麵。


    草莓酸甜的味道充裕在口腔中,舌尖味蕾品嚐著美好的滋味。歐辰臉上的表情十分享受。


    就在這個時刻,林夜端著盤子的手突然不穩,水果盤從他的手中掉落了下來。


    而歐辰眼中也顯露出無神與茫然。


    兩人的眼中同時留下了血淚。


    當林夜和歐辰反應過來後,兩人都清晰的知道,下一次的任務,又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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