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多行動失敗,損失慘重,白婷也沒帶迴來。”


    某星城【複仇】基地,一人對著電子屏幕匯報。


    屏幕上的畫麵,被分成十塊大小不一的矩形。


    其中絕大多數的矩形框中,都是一個渾身被黑袍籠罩的半畸種。


    唯有最中心的三幅畫麵與眾不同。


    占比最大的畫麵中,是一位身著藏青色西服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皮膚略顯蒼白,好似許久不見陽光,渾身彌漫著一股書卷氣。


    另外兩幅比之略小的畫麵,各有一位身著類似醫生白大褂的老者。


    這兩人頭發雜亂,白大褂上還沾染著些許汙漬。


    潦草的姿態,應該是正在實驗室做實驗,被緊急叫出來開會的。


    雖然他們看著年紀大,但精神麵貌卻是極佳,神采奕奕的不見一點疲態。


    匯報之人說哈多行動失敗,中年和兩老者沒有一點反應。


    可當他說,白婷沒有帶迴來,兩老者的白眉瞬間豎起。


    那中年人透過屏幕,將正在匯報的半畸種的狼狽盡收眼底。


    “出動了五十個半畸種,和四隻a級畸變種,還拿不下一個哈多?”


    “柯所長,我們碰上安閑了。”


    半畸種苦著臉,他是哈多行動中,為數不多逃迴來的幸存者。


    抵達最近的星城,找到該城中的【複仇】基地,立即向上匯報。


    “本來哈多都要完了,安閑突然冒出來,斬殺了所有畸變種。


    我們的【複仇】的半畸種折損了四十七人,四隻a級畸變種逃走了兩隻。


    其中一隻,與它構建聯係的半畸種死了,這隻脫離掌控,也可以看做死亡。”


    話音落地,眾人沉默。


    一戰折損四十七個半畸種,和差不多三隻a級畸變種。


    最關鍵,哈多沒有覆滅,白婷沒有帶迴來,一點兒好處都沒撈到,純純單方麵的折損。


    從【複仇】冒頭那日到如今,還是第一次遭受這麽大的損失。


    過了片刻,被稱作柯所長的中年男人開口。


    “白婷不能放棄,她的畸變與正常半畸種不同,我懷疑是的完美畸變者。


    我知道的完美畸變者僅有三個半,一個在中宇聯邦議院。


    一個在淪陷六百年的索倫蒂星城,可真正駕馭畸變種。


    一個輻射之海,有人見過它乘坐巨鯨乘風破浪。


    最後半個便是尚不確定的白婷,相比前三個,隻有她,我們才有希望得手。”


    “柯所長說得沒錯,白婷事關重要。”


    一白大褂老頭臉上露出狂熱的神情。


    “抓住一隻完美畸變者,將其研究吃透,我們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左下角那個畫麵中的黑袍人請纓。


    “我親自出馬,帶人去會會安閑。”


    “不,據所了解的情報,安閑手段詭異,難以對付,風險太大。”


    柯所長第一個表示反對。


    “那怎麽辦?難不成真要放棄白婷?”


    “靜靜等待即可,安閑不可能把白婷帶在身邊,等他離開哈...稍等,接個電話。”


    柯所長話到一半,有電話打進來。


    本不打算接的他看到備注著【緊急情報】的號碼,還是離開畫麵,接了起來。


    半分鍾後,電話掛斷,他重新坐在鏡頭前。


    “最新消息,安閑頂替賀氏占據了哈多。”


    “哈多被安閑占了?那白婷怎麽辦?”


    “他不會打算在哈多定居吧?”


    “要是這樣,就麻煩了。”


    其他同為【複仇】高層的黑袍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左下角那個凝聲說道:“看來還是得去碰一碰。”


    “不。”


    柯所長再次反對,皺著眉分析。


    “安閑是自由論壇的人,和蘇媚、文景仲、酒中仙幾個頂級自由人都有交集。


    說是他占據哈多,我更相信是自由論壇的決策。”


    他眉頭越皺越緊,自由論壇看似解散,一年沒有動作,但從沒有頂級自由人站出來正式宣告過。


    八位頂級自由人不散,自由論壇就散不了,也沒有人會忽視這麽強大的一股力量。


    柯所長抽出一份情報表,看向最上麵一條。


    【有目擊者稱,三號觀測目標在北海出沒。】


    三號觀測目標,即是生存在輻射之海的那個完美畸變者。


    柯所長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做出了決定。


    “從三號觀測隊調集一批人,由我擔任隊長,北上找機會與安閑接觸。”


    ......


    哈多星城,賀氏大樓前。


    “哥哥,我錯了...”


    安漁垂著小腦袋,想去蹭蹭安閑以示討好。


    安閑不為所動,冷著臉後撤半步。


    安漁如遭雷劈,晃蕩的呆毛定格,整個人染上一層灰白色調。


    bgm,起!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小小的動作傷害還那麽大——


    可以了,停。


    小粉毛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傷害,小嘴一扁,眼窩裏泛起了淚花。


    安閑深吸口氣,強忍著揉她腦袋的衝動。


    “你說,你錯哪兒了?”


    “我...我...”


    小粉毛一愣,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


    我哪兒知道我錯哪兒了?


    當眾殺人?


    不對不對。


    我突突再多,哥哥也隻會誇我射的準。


    小粉毛對這一點,有明確的認知。


    外麵的人看不下去了,有人大聲嗬斥。


    “小小年紀就敢開槍殺人,你還不知道你錯哪兒了?!”


    “罪惡要扼殺在搖籃,不能讓她繼續這樣,一定要嚴懲!”


    “殺人償命!誰也不...嗚嗚——”


    喊著話的人,剛喊出口就被周圍幾個人盯上,捂著嘴給按死在人群裏。


    隨後又一人一腳,偽裝成踐踏事件。


    這一幕被許多人看見,但都沒有理會,隻是罵他活該。


    還殺人償命?真是放尼瑪的七彩螺旋屁!


    老子來這兒就是為了脫罪,償你奶奶個腿兒的命!


    誰知道安閑什麽性子?


    要是他為了順利接管哈多,心一狠,讓小女孩給賀問起償命。


    然後咬死‘殺人償命’這一點,把所有犯事兒的人統統處理了。


    到時候這些人嘎了,都得坐起來哭兩嗓子。


    全知視界展開的安閑,將他們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


    不過,此時他一顆心全在小粉毛身上,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意思。


    小粉毛的腦袋越垂越低,眼珠子滴溜滴溜轉。


    全力展開頭腦風暴,思索著自己的錯誤。


    安閑看著她頭頂搖成螺旋槳的呆毛,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


    這根吊毛是一點兒事都藏不住。


    “咳,好好看看身上。”


    安閑壓下笑意,冷聲提醒。


    有了目標,小粉毛眼神亂瞟。


    很快,她鎖定了小白鞋和褲腿上的點點梅花。


    “我知道了!”


    “嗯?”


    “我不該讓那個人的血濺到身上!”


    小粉毛仰著腦袋,粉瞳亮晶晶的盯著安閑,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安閑神情軟化了些許。


    反觀其他人,皆是滿臉的震驚且疑惑。


    就連安閑身後的賀琅、白婷都沒有好到哪兒去。


    你反思了半天,就反思出個這?


    關鍵是血嗎?


    關鍵是殺人啊!


    他們大腦還沒轉過彎,安閑伸手戳著小粉毛的腦門。


    “你自己說,我說了你多少次,殺人不要把血濺身上,你怎麽一點兒記性都不長?”


    “唔——”


    安漁吃痛,白皙光滑的腦門上被戳出一個紅印,格外的顯眼。


    安閑瞅著她氣不打一處來。


    按理說,這事兒他不至於發脾氣。


    髒了衣服就擺臉色,大聲訓斥,未免太小題大做。


    但是透過表象,他看到了安漁的膨脹與輕敵。


    明明可以遠距離開槍,偏偏要走到敵人臉上。


    萬一對方有殊死一搏、同歸於盡的手段怎麽辦?


    無數年來,栽在這上麵的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愛之深,責之切。


    為了安漁的安全,安閑不介意遵循‘長兄如父’,當一次嚴父。


    接下來,安閑圍繞這一點,對安漁展開嚴格的批評教育。


    什麽舉例說明、什麽深入淺出的多方麵剖析...各種講解層出不窮。


    時間在安閑的專題教育中流逝。


    人群中的綠毛疑惑。


    “黃毛哥,這...不對吧?”


    黃毛梗著脖子辯解。


    “別這了,你就說訓斥沒訓斥吧。”


    “訓斥倒是訓斥了...”


    綠毛滿頭的問號。


    誰家教小孩,教她殺人別沾血,能遠遠開槍打死最好不要近身?


    這河狸嗎?


    算了,這不重要,綠毛不關心安閑怎麽教小孩,他隻關心道歉還有沒有。


    “黃毛哥,等會兒訓斥完了,安閑是不是該給咱們道歉了?


    我要用手機錄下來,不爽了就掏出來看看,絕對一下子就爽了。”


    黃毛沉默,不予作答。


    還指望安閑道個集貿歉啊。


    沒見他壓根不把問起少爺的死當迴事兒嗎?


    甚至訓斥那小女孩的時候,連提一嘴都沒有!


    除了這倆,其他人聽著安閑的訓斥,頓時群情激奮。


    是不是不把我們十萬人放在眼裏?


    “安先生!她殺人了!”


    “安先生!她殺人了!”


    “安先生!她殺人了!”


    “......”


    幾聲過後,達到同一個頻次、整齊劃一的呐喊打斷安閑的說教。


    安閑不滿的掃了他們一眼,一群臭魚爛蝦,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哦,孩子還小,殺個人玩玩兒很正常。”


    聲音不大,卻能夠清晰的傳入所有人耳中。


    賀琅、白婷:???


    黃綠毛:???


    場上眾人:???


    你踏馬說的是人話?


    殺個人玩玩兒,三十七度的嘴,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要是賀問起腦瓜子沒炸,聽見了這句話,非得氣的跳起來給你邦邦兩拳!


    要知道,嗎嘍的命也是命啊!


    “安先生!聯邦律法規定,殺人償命!”


    忽然有人大喊。


    這次,沒有人下黑手,反而附和著‘殺人償命’。


    他們顯然都被安閑氣著了,想要給安閑點顏色看看。


    “噓,太吵。”


    威壓釋放,抹除所有聲音。


    安閑向前一步,手落在小粉毛的腦袋上,精準壓下那根螺旋槳牌呆毛。


    “聯邦律法?哪兒來的聯邦?


    隻說一次,現在,哈多,姓安。


    安閑的安,也是安漁的安,聽明白了嗎?”


    淡淡的聲音,充斥著不容質疑的壓迫。


    他拿過南瓜大炮,隨機挑選一名幸運兒。


    “小粉毛,實例教學,看好了。”


    一點燦金匯聚在槍口,手指扣動扳機,燦金光彈飛射而出。


    砰!


    一人腦袋炸開了花,開的比賀問起那朵還要大。


    離那人最近的一群人,被滾燙的鮮血與腦漿濺了一臉。


    然而他們渾身僵硬,心裏、手腳一個比一個冰涼。


    差一點...差一點死的就是自己了!


    “嘔——”


    “嘔!!!”


    難聞的腥臭蔓延,大把人佝僂著腰身嘔吐。


    他們有些人是在昨天殺過人不假。


    可不代表,眼睜睜看著一個腦袋,在自己麵前被打爆能無動於衷。


    “就算沒有聯邦管哈多,但你也不能肆意殺人。


    做人要有最基礎的底線,你這樣和惡魔有什麽區別?


    人人平等,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憑什麽對我們開槍?”


    人群中響起站在道德製高點的斥責。


    安閑嗤笑。


    “嘴皮子怪利索,倒是別藏著啊。


    來,站我麵前說,讓我近距離的接受批評。”


    等了一分鍾,連一個吱聲的都沒有,更別說出來了。


    安閑用全知視界視角,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全力縮小著自身存在感。


    站都站不直,混在人群裏撂嘴子,就是你最大的本事了。


    隨即,精神力凝針,從他眉心刺入,泯滅了他的魂體。


    這人死的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安閑唇角微揚,笑容溫和,柔聲問道。


    “還有誰和剛才那人,有相同疑惑的?”


    人群中麵麵相覷,陸續響起‘我’、‘還有我’之類的聲音。


    “這麽多啊,那我告訴你們憑什麽好了。”


    安閑一步踏出,星力沸騰,精神力咆哮。


    有猩紅氣流如盤龍流竄,眨眼間須佐成型。


    “就憑沒有我,哈多已經破了,你們也已經死了。


    換而言之,你們的命,全部都是我給的。


    我給的東西,想拿走就拿走,這個理由夠嗎?”


    猩紅須佐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未被盔甲覆蓋的黃金瞳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又淡漠。


    安閑抬手,能量在須佐掌心匯聚,數枚碩大的勾玉凝實成型。


    不好的預感、死亡的威脅,在眾人心頭瘋狂滋生。


    “安...安閑!你想幹什麽?!”


    “你少嚇唬人!這有十萬人,你還敢全部殺了不成?”


    “殺十萬人?不可能!不然你會被全人類摒棄!”


    “安閑...不...安先生,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我這就走!”


    “別...別!饒我一命!”


    安閑嘴角噙著冷笑,掌心的勾玉開始轉動,並不斷的加快。


    “一個個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我一清二楚。


    沒騰出手收拾你們,就當我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了?”


    三秒不到,高速旋轉的勾玉已然看不出原樣,隻能看到一個個閃爍的圓盤。


    下一刻。


    他伸手一拋,勾玉飛出。


    收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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