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議院,議事廳。


    安閑抬手對準錢樂。


    萬象天引發動。


    掌心爆發一股強勁的吸力,將錢樂吸到身前。


    “雲姐,聽風就不用叫了。”


    他的手掌落在錢樂頭頂,濃鬱的精神力,裹挾著絲絲藍光向下滲透。


    錢樂的雙眼倏然失去靈動,變得宛如死物一般。


    “我的辦法,效率應該會更高。”


    動用雙全手,是安閑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


    見過周歡,他發現自己想的有點兒多。


    那家夥以魂體行走世間,手段也多是針對靈魂。


    在這方麵,與藍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聯邦能容的下周歡,沒道理容不下雙全手。


    當然。


    藍手可修複魂傷這點,依舊不能暴露。


    因魂傷銷聲匿跡的星武者群體十分龐大。


    其中位高權重、家世顯赫,又或者交友甚廣的星武者不在少數。


    就算安閑,不懼這些人用強。


    但若是他們走軟路子,想方設法的求自己出手,也夠讓人頭疼的。


    【魂傷不可愈】這條鐵律,還是先鐵著為好。


    安閑收攏思緒的同時收手。


    錢樂的七竅,泛起象征著靈魂的幽藍色。


    眾人的目光匯集。


    內議員看出了門道,外議員則純純在看熱鬧。


    他們有大把人,連星武者都不是。


    更別談靈魂層麵的力量,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過於遙遠。


    安閑彈指,一道星力射出。


    被賦予了顏色的星力,在半空暈染開來。


    如一幅徐徐展開的水墨畫,霎時間遮住了議事廳的穹頂。


    外議員見狀,頓時如驚弓之鳥縮著身子,變了臉色。


    換做別人,他們不會這麽緊張。


    可姓安的狂徒是真敢在議院出手!


    這些外議員,一個比一個惜命,生怕安閑發瘋把他們弄死。


    就算事後安閑被製裁,他們的命也沒了。


    “安閑!你幹什麽?!”


    “在議院出手?你好大的膽子!”


    “這兒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來人!來人抓了他!”


    “......”


    一聲聲虛張聲勢的厲嗬,來的比遮蓋穹頂的星力幕布還要突然。


    吃的肚兒滾圓,正半躺在大椅上揉肚子的安漁,被嚇的猛地坐直。


    手扯安閑的衣擺,警惕的盯著上麵那群叫囂的老家夥。


    “哥哥,他們怎麽迴事?”


    安閑無語撇嘴。


    “誰知道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就開始狗叫。”


    “靜。”


    雲夢一字吐出,浩瀚的精神力壓下,瞬間讓那群外議員閉上了嘴。


    緊接著身形轉換,從議員大椅上消失,出現在安閑身邊。


    幕布就緒,安閑念頭一動,錢樂七竅的藍色向外散溢。


    雲煙般的藍色霧氣如夢似幻。


    頗有不真實的縹緲美。


    雲夢若有所感,伸手觸及藍霧。


    忽然,一幅幅畫麵在腦海浮現。


    她豁然睜眼,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記憶?”


    “嗯,記憶。”


    安閑點了點頭。


    話音落,接連幾個內議員出現在錢樂身邊,伸手去碰觸藍霧。


    切身體會呈現在腦海中的畫麵後。


    看向安閑的目光愈發複雜。


    “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啊。”


    有人感慨一聲,又紛紛迴到自己的位置。


    雲夢皺眉沉思,這小子是怎麽做到的?


    探查一個人的記憶,自己也行。


    除了自己,聽風中也有人可以做到,憑此聽風獲得了不少機密情報。


    但是將記憶剝離出來,讓其他任何人都可以看到。


    雲夢表示,這道題超綱了,她不會做。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太多了。”


    安閑隨口迴了一句,驅使藍霧飄向星力幕布。


    攜帶著錢樂記憶的藍霧到位,銀白色幕布出現了畫麵。


    畫麵以第一視角呈現,最先出現的角色,赫然是尚在昏迷的江壽。


    一間病房前,江壽微抬下巴,舉止間盡顯大人物的高高在上。


    “你叫什麽?”


    “迴江議員,我叫錢樂。”


    此話一出,以第一視角呈現畫麵的主人公身份一目了然。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兒守著彭司長吧。


    等著我的命令,此事辦妥,好處少不了你的。”


    “是!”


    片段一結束。


    蔡議員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再看不出來星力幕布上,是錢樂的記憶,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彭司長和小護士的死,江壽與他通過氣。


    真相是什麽,心裏清楚的很。


    本以為安閑會找人證、物證,樹立不在場證明,為他自己洗脫嫌疑。


    沒成想,竟然是抽調目擊者錢樂的記憶!


    這跟開掛作弊有什麽區別?


    你個小辣雞!沒有實力!


    都不敢跟我正麵對抗!玩不起!!!


    “不行,不能讓他繼續下去!”


    幕布上的畫麵飛速快進,清晰記錄著錢樂駐守病房的日子。


    蔡議員咬牙切齒。


    他寧願讓聽風來人探查錢樂記憶。


    如果調來的是自己人,再好不過,讓他謊報即可。


    就算不是,也隻有探查者自己看見真相。


    到時候咬死不認,總能糊弄過去。


    而現在,安閑不知用什麽手段,將錢樂的記憶公之於眾。


    這一手釜底抽薪,打的他措手不及。


    蔡議員對一個戴著眼鏡的議員使了個眼色。


    示意他去打斷記憶的播放。


    要是記憶播放到,江壽指使錢樂弄死彭司長的那一幕。


    安閑會不會有事不知道,但江壽一定跑不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將天子換做議員,也是一樣。


    彭詳列是中宇治安司的司長,正兒八經的首府幹部!


    隻考慮正規渠道,聯邦沒有人可以在其遵紀守法的情況下,隨意剝奪他的性命。


    哪怕江壽是議員也不行!


    若是在外麵,此事暴露,還能想辦法把江壽摘出來。


    可這裏是議院。


    內三十六人坐鎮的聯邦議院!


    他們才不會管江壽是什麽身份。


    也不會管殺了江壽,江家會有什麽反應。


    江壽敢觸線,他們就敢殺人。


    都不用聯邦法院判罪,當場直接嘎!


    第二圈環形坐台,靠走道位置的眼鏡收到蔡議員的信號,起身向下走去,目標直指錢樂。


    “安閑,你這是在侵犯他人隱私!”


    眼鏡一邊走,一邊用公事公辦的態度嗬斥安閑。


    “如果你有不滿,可以向聯邦法院上訴,而不是動用私刑!”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聯邦律法豈不是成了擺設?”


    “聽到沒有?還不快點兒住手!”


    一聲聲中,眼鏡走到錢樂身後。


    全程安閑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倒是安漁扯了個鬼臉。


    “你急了!你急了!”


    眼鏡臉一黑,該死的小孩!


    不見安閑停止,穹頂之下的幕布還在播放。


    他正氣凜然的向一旁的雲夢道。


    “雲議員,還請你出手製止安閑。


    他這種將聯邦法度,視為無物的行為,斷然不可取!


    要是開了頭,還是在議院內開的頭,聯邦律法會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


    時間一久,聯邦要亂啊!”


    雲夢不僅沒出手,還覺得眼鏡議員的智商堪憂。


    “聯邦要亂?”


    “對!”


    “現在還不夠亂?”


    “......”


    眼鏡張嘴卻沒聲,一張臉憋得通紅。


    淦!


    差點兒忘了。


    現在聯邦,都亂成集貿了!


    【集貿(文明用語):是指由多個商販或商戶共同出售商品的地方。】


    眼鏡憋了幾秒,下定決心。


    好!


    你不出手,我自己來!


    “聯邦亂象四起,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恪守律法!”


    他體內的星力向外湧。


    作為外議員中,為數不多的星武者。


    不過e級的實力,在外議員中已是第一梯隊。


    正因為他是星武者,蔡議員才會讓他站出來。


    幕布上的畫麵,是由錢樂身體向外冒的藍霧形成的。


    隻要將錢樂帶走,畫麵自然會消失!


    眼鏡將星力附上雙手,高喊著向錢樂抓去。


    “我絕不允許,有違聯邦律法的事情,在我麵前發生!


    既然雲議員你不製止,那麽聯邦律法,由本議員來扞衛!”


    瞥了眼一臉正氣的作死,還不忘拉踩自己一下的眼鏡。


    雲夢暗道。


    很好,你也領悟了取死之道。


    眼鏡的雙手,順利落到錢樂的肩膀上。


    順利的他都不敢相信。


    甚至愣了一下,尋思安閑為什麽不阻止自己?


    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錢樂身前,安閑嘴角揚起的笑。


    笑?


    你笑你m...


    嗡——


    一聲嗡鳴,他的大腦驟然空白,失去了意識。


    隻見有絲絲縷縷的藍光,順著眼鏡議員按著錢樂肩膀的雙手,流入他的身體。


    下一刻。


    他的七竅與錢樂一樣,開始往外冒藍霧。


    霧氣觸及幕布。


    原本展現錢樂記憶的幕布裂開。


    真正在視覺層麵的裂開。


    左側,錢樂的記憶畫麵依舊在快進。


    短短幾分鍾,已經快進到看守彭司長的第三天。


    這三天,足夠讓眾多議員看出來,彭司長的傷勢早就恢複如初,不過是躺在病床上裝作重傷。


    右側,分裂出的幕布上呈現新的畫麵。


    開場就是霧氣繚繞的浴室。


    隨即一聲嬌滴滴的女音響起,在場眾人心照不宣露出隱晦的笑。


    緊接著一條白花花的大長腿闖入畫麵。


    眼鏡議員的視角中,一隻手撫上長腿。


    那隻手上的戒指,印證著其主人正是眼鏡本人。


    視角向上,展露的越來越多。


    安閑一把捂住小粉毛,粉瞳投射出的好奇視線。


    孩子還小,不興看這些。


    “安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雲夢語氣頗為複雜。


    安閑真是啞巴吃了黃連。


    眼鏡的記憶播放他沒有操縱。


    單純是藍手觸及他的靈魂,隨機抽取了一段。


    運氣太好,抽到勁爆的王炸,他能怎麽辦?


    畫麵剛出來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的驚愕。


    “我如果說,都是命運的安排,你相信嗎?”


    “我相信。”


    雲夢的迴答快,但沒一點兒真誠包含在內。


    安閑氣悶。


    得,名聲毀了。


    就在這時。


    議院中驚疑聲四起。


    “這不是...”


    “我見過她...”


    “嘶——”


    “......”


    安閑下意識抬頭向上看。


    左側一切如常,那麽問題應該出在右側。


    右側幕布上的畫麵,蒸騰的霧氣不變,隱約的霧氣之後,是一張女人的臉。


    他很是疑惑。


    “長得一般般啊,這群老家夥議論什...”


    “眼鏡!!!老子草擬嗎!!!”


    中圈環形台上,猝然爆發一聲怒吼。


    一個人雙眼赤紅的宛如兇獸。


    他不走過道,直接翻過桌子向下跳。


    “老子拿你當兄弟,你特麽玩老子女兒!!!


    弄死你!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安閑眼皮狠狠一跳。


    哦吼,捅婁子了。


    心裏這麽想,嘴角卻瘋狂上揚。


    “嘶——”


    他忽然感到手心被咬了一口。


    沒什麽力道,可濕潤溫熱的氣息還是令他下意識縮迴了手。


    “你咬我幹嘛?”


    安漁瞪著一雙精致的漂亮粉瞳。


    “我也要看!”


    “好好好,你看你看。”


    安閑斷開藍手對眼鏡的控製。


    上方,右側的畫麵消失,幕布與左側合二為一。


    絲縷藍光退迴到錢樂身上,眼鏡的意識複蘇。


    靈魂被藍手控製期間,無法感知外界發生了什麽。


    眼鏡用了兩秒時間恢複正常。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看到安閑嘴角的笑那一刻。


    搖了搖頭,不去糾結安閑在笑什麽。


    還是正事兒要緊,先把錢樂帶走。


    不等他拖動錢樂的身體,一道憤怒的‘老子草擬嗎!草擬嗎!’在耳邊炸響。


    “沒素質!是誰在議院滿口髒話?!”


    眼鏡不滿,正要迴頭看一眼。


    嘭——!


    一隻大腳狠狠踹向他後腰。


    “呃啊!!!”


    眼鏡慘叫倒地,戴著的眼鏡摔到一旁。


    他捂著側腰疼的打滾,感覺腰子被這一腳踹進了胃裏。


    “誰?是誰不講武德?!偷襲我個戴眼鏡的老議員?!!”


    譴責著偷襲者,伸手向掉落的眼鏡摸去。


    哢嚓——


    一隻腳踩碎了眼鏡,旋即猛地向他的臉盤子踹去。


    “偷襲?老子打死你!”


    嘭!


    一腳踹的眼鏡鼻梁骨斷裂。


    兩道小噴泉似的鼻血噴的老高。


    安閑及時調動星力阻擋,才沒被噴一身。


    紅眼議員乘勝追擊,跨坐在眼鏡身上,對著那張臉就是一套瘋狂王八拳。


    力量先不談,攻速是拉滿了。


    以怒火為動力,兩條手臂都掄出了殘影。


    眼鏡在其兇猛攻勢之下,直至昏迷都沒看清偷襲者的臉。


    更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兒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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