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盧以行的鏢車了,有兩輛各套著兩匹馬的馬車,兩個車廂又同時垂著大紅的窗簾,看不到車裏麵的人,隻看到窗簾上全都繡著大喜字。


    “除了鏢局的人,還有一些丫鬟和仆人,和幾個衣著光鮮的男人,這是成親的隊伍,男人和仆人送親,丫鬟陪嫁。”


    盧以行對天浪三人介紹到,天浪點了點頭,對鏢局以外的人也沒有感到以外或者排斥,何況鄧凱已經安排了相應的人手,也隻有盧以行本人才可以與天浪一起走。


    且有了史長歌在,貌似盧以行連本職工作都完全拋在腦後了,看得出來,已經無親無故的他對史長歌很黏,很依賴。


    而送親的人對大軍允許他們跟著隊伍一起行進也很意外,尤其看到盧以行騎著一匹戰馬與兩三位將軍並轡而行,那些人都懵了。


    他們之所以雇傭盧以行保這趟鏢啊,可不是因為盧以行不要錢,而是除了這個傻小子壓根兒沒人接他們的鏢。


    就在送親隊伍都吃驚的看著盧以行和一大隊錦衣衛簇擁著的幾名將軍走在一起,並揣測著盧以行到底是什麽身份的時候,他們中間有一個人發出了驚唿。


    “見鬼了,怎麽是他?”


    眾人都轉頭看向張著大嘴喊出這話的人,其中一個剛剛還夾著尾巴躲在後麵的一旁的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試探著問:“丁公子看到了誰,莫非是認識某位貴人?”隨後觀察了片刻後才一臉了然地幸災樂禍道:“哦,原來是見到了仇人。”


    “丁公子,小丁丁,好巧啊,這世界真小,害得你又落到了我的手裏。”天浪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反觀小丁丁,可真是一臉的痛不欲生啊。


    “秦壽,哦不對,秦將軍,您吉祥。”小丁丁都不知道怎麽稱唿了,還給天浪請了個滿人的大安。


    半跪在地上打千兒,那叫一個恭敬,若是再來一句:“給皇阿瑪請安。”的台詞兒,就更完美了。


    丁公子前陣子可是被天浪收拾慘了,一見到天浪,腿肚子都直轉筋。


    “怎麽著,丁公子,欠了秦某人的銀子,這是打算出門兒躲債去了?”


    小丁丁一臉訕笑,雖然天浪無意的一問還真戳中了他的心事,可是他也不能認啊,“嗬嗬,哪兒能呢,這不是胞妹大婚嗎,我妹婿可是嶽州知府吳霽啊,妹婿公務繁忙,這才由我帶著送親隊伍,把胞妹給送過去,欠您的銀子,小弟一定會還,不如這樣,待胞妹大婚那天,請秦將軍去妹婿府上喝杯喜酒,如何?”


    丁公子語氣很客套,不過這會兒他已經從最初的驚愕走出來了,他的腦仁兒不是核桃仁,他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何況他現在也是有大後台的人了,自己剛剛隻顧著害怕,卻把自己如今有後台這一茬兒給忘了。


    新妹夫雖然隻是個知府,可妹夫的爹可是前任禮部尚書,反觀秦壽,大明朝有名有姓的武將裏麵,幹脆就沒這一號的存在啊。


    別看人五人六的混在錦衣衛的隊伍裏,可明顯他的盔甲隻是再普通不過的皮甲和錦衣衛的飛魚服、對襟鎖子甲一比,嘖嘖嘖,就隻剩下丟人了。


    “將軍,原來丁公子欠您銀子啊,那可巧了,他家剛剛把原本該給我妹妹的聘禮給拿走了,現在這會兒,正有的是銀子。”


    天浪眉頭一皺,沒有理會那人的聒噪,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送親隊伍竟然兩撥相互仇視的人,天浪讓他們落了個沒趣,他們卻仍與對方鬥得快活。


    一邊瞪著眼向對麵伸出了剪刀手,另一邊咬著牙還以衝天炮,雖然隻是隔空比劃著,麵部表情卻都非常到位。


    天浪已經審視地看向了盧以行,饒有趣味地問他,“盧公子,你不是說這趟鏢要去武昌嗎,怎麽人家說是嶽州。”


    盧以行撓了撓頭,有些謊話被戳穿的羞愧,“哈哈,是再下要陪長歌去武昌,這才接了去嶽州的鏢,隻等把這趟鏢送到了,我會陪長歌一起去前線,將軍放心,我不會拖大軍的後腿的,戰場上也是需要民夫的,所有大軍無暇去做的事情我們都能做。”


    “那好,那你屆時便帶著你鏢局的人為大軍從嶽州向武昌運送糧草吧。”


    盧以行眼前一亮,沒想到這位將軍竟然這麽好說話,運送糧草也行啊,隻要能更接近前線,能接近史長歌。


    盧以行滿口答應下來,這時天浪才想起小丁丁他們剛剛的那番話,便問起盧以行是怎麽迴事兒。


    原來這事還和天浪或多或少有些關係,天浪在妓院門口打了瞿玄鈞的悶棍之後,謊稱是孫榮的家人雇來弄得他。


    孫榮的上位有著瞿玄鈞的作用,上位後他也更加貪心,然而瞿玄鈞將他捧高了,也把他摔疼了。


    瞿玄鈞還真懷疑有可能是孫榮家人做的,恰巧吳尚書之子吳霽與孫榮之女孫淼的婚事也將近了,他便從中使了些絆子,孫榮獲罪,吳尚書一家也正有此心,於是便活生生把一樁婚姻給攪合黃了。


    這才便宜了丁時魁一家,本來這事兒在莊大的斡旋下已經有了轉機,奈何緊接著莊大也倒黴了,吳尚書幹脆把聘禮索要迴來,立刻送給了丁時魁的女兒丁雪。


    兩家人未免夜長夢多,即刻便要讓丁雪的哥哥吧丁雪送到嶽州完婚。


    可孫榮雖然獲罪,孫家人卻有聘書在手啊,這便把官司打到了桂林知府吳貞毓那裏,吳貞毓是個清官,什麽丁時魁,哪個吳尚書的麵子,壓根兒誰都不給。


    可是兩家都有聘書,丁家的聘書還被吳尚書刻意做了手腳,把日期改了。


    孫家畢竟失勢了,怕日後真被吳家和丁家報複,而吳家和丁家在這件事上又很理虧,索性最後三家打成一致,便把兩女稀裏糊塗全都嫁了過去,自古便有平妻一說,俗稱兩頭大,就是兩個老婆都是正房。


    其實在明朝這會兒,平妻一般是指富商在外地養的小三,也就是外室,在清朝道光以前啊,中國婚姻一直是一夫一妻多妾製,並非一夫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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