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漸漸冷了場,被打敗的人秦良玉雖然都有手下留情,卻是一時間再沒有人敢登台獻醜了。


    終於槽子糕覺著自己的機會來了,上班兒的都走了,上學的也走了,該他這個正主登台獻藝了。


    雖說槽子糕有些把式,不過十個槽子糕也不夠秦良玉拿去燴一盤兒菜的。


    可是釋放秦良玉前都已經談好了,槽子糕也沒想太多。


    他一派謙謙君子的形象款步登上擂台,如同一隻優雅的貓。


    手拿折扇‘嘩啦’打開,給自己因太過激動而泛紅的臉棠降了降溫。


    他呲牙笑道:“秦姑娘,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你我二人前半生注定是一對兒歡喜冤家,後半生呢,不好說是琴瑟和鳴吧,橫豎曹某人一定會對你寵愛有加,把你當做女菩薩一般供起來。”


    這情話雖然因為說話人的緣故不入秦良玉的耳朵,但卻也比過去的那個槽子糕強了些個,秦良玉勉強擠出個笑容來。


    淡淡道:“他日事他日談,昨日事今日消。


    你既然登上了這個擂台,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不過我秦素貞要事先把話說明白,我這個擂台確實是專門為曹公子設的不假,不過你要想把我迎娶迴家門,也要多少拿出些本事來。”


    槽子糕一聽,對,就是這個套路,不會錯,按照戲碼演就完了。


    於是搗蒜般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好,既然如此,我讓你一拳一腳,隻用單手和你比試。”


    台下軒然,都覺著秦良玉是在故意放水呀,那他們這些從湖廣貴州大老遠跑來參賽的,哪還有什麽勁兒啊。


    一路緊趕慢趕,都岔氣兒了,才發現人家這位槽子糕才是內定的秦家姑爺呀。


    槽子糕更高興了,自得的迴頭掃視了下台下,表情寫滿了:你們看我家素貞,啊,多麽多麽的善解人意,這是要在眾人麵前故意抬高她未來夫君的鸚鵡形象呢。


    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槽子糕賊笑著繼續點頭。


    秦良玉心中大定:“好,這一點也這麽辦,再然後,你可要聽好了,我一介女流如此讓你,招式上可就不會再讓了。


    你若有本事便打贏了娶我,沒本事,誰也別怪,隻怪你學藝不精。”


    槽子糕一時迷了心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裏邊是個天坑。


    他也覺著秦良玉說的有道理嘛,被一個女孩子讓了一拳一腳還打不過,那還說啥?


    槽子糕繼續點頭,顧及他今天來就是為了點頭的。


    秦良玉剛剛是強擠出笑容,現在卻已經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強忍著笑,最後好心提醒了一句:“曹公子,你可要有所準備,這麽多人看著呢,我秦素貞不可能和你比試花拳繡腿。”


    “沒關係,咱倆真格的打一場,讓你見識見識你家相公的厲害。”


    “好啊,你打傷了我,我不怪你,可你若是被打傷了,也不能怪我。”


    “我誰也不怪,要怪就怪自己的心被你俘獲啦,女俠,別客氣,快動手吧,卡木昂!”


    槽子糕一臉的大義赴死,就差袒胸露懷呐喊一聲向我開炮了。


    “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們可都要做個見證,今日素貞與曹皋比武,輸了,我嫁他,贏了,他對我不可再三糾纏。”


    秦良玉正身抱拳拱禮,台下大小一排烏沙紛紛點頭,群眾演員也紛紛附和。


    “如此素貞便多謝台下諸位的見證了,我與曹皋的這場比武,我讓他一拳一腳,而後生死勿算。”


    眾人似乎也聽出些苗頭來了,紛紛開始互遞詢問的眼神,槽子糕還渾然未覺,也傻了吧唧跟著在那瞎點頭呢。


    台下,曹員外也在列,他已經發覺不對了,可自家那個混兒子還在那小雞啄米呢,曹員外起了身,手指顫抖的指著兒子說不出話來。


    台上的槽子糕曹先生,一臉的視死如歸,可馬上他就會生不如死了。


    秦良玉緩步靠近,槽子糕‘啊’的一聲叫嚷,來了個騎馬蹲當式。


    再然後,沒有然後了,秦良玉一腳掀在了他的胯下,槽子糕先生的嘴裏就吐出了兩枚鵪鶉蛋。


    迎麵一拳,槽子糕先生雙臂格擋,然後自己的臉上便多了一麵海盜旗。


    秦良玉這下運得是十二成的力氣,把個旬月來牢底坐穿的怒火全都一股腦傾斜在槽子糕身上。


    槽子糕滴溜溜倒地以後,秦良玉席卷而來,頭上腳下拳風唿嘯,槽子糕慘不忍睹,‘嗚裏哇啦’亂叫。


    滿口牙成排成排被秦良玉的單拳砸碎,讓小甜品重新迴到了嬰兒時代。


    對了,秦良玉還有一腳呢,不是隻讓了一拳一腳嗎。


    原來這麽說是怕他跑。


    槽子糕貓抓般往擂台下爬呀,剛剛喊出一個“救”字兒,卻是被秦良玉一腳踏住後心,槽子糕龜裂的雙眼賁張著看向台下觀眾,一口黑血箭一般噴射出去。


    好像南美熱帶雨林裏有一種青蛙叫做什麽來著,對了,箭毒蛙,這小家夥會這門絕活。


    台下觀眾紛紛色變呀,忠州知縣袍袖顏麵,都快嚇哭了,他哪見過這麽恐怖的場麵,早知道這樣,當初說啥也不抓秦良玉了。


    槽子糕在擂台上十指成鉤,掙命地往擂台下爬,一條大腿卻被秦良玉拎起,拖著往擂台裏邊拖拽。


    擂台上搭得木板上,留下了十道吱呀呀刺耳的溝壑,木板都快著火了,槽子糕胸腔低下拖地板的一趟血跡。


    “我了個天爺呀,人家娶媳婦要錢,槽子糕娶媳婦要命啊。”


    台下一眾公子哥紛紛側目,閉目,全都不敢看了,也不敢再比了,誰敢再上去?我敬他是條漢子。


    被拖到擂台裏麵的槽子糕被秦良玉王八蓋一樣掀了個個,槽子糕這時有抽空喊出了第二個“救”字兒。


    秦良玉又是一腳踏上去,話又憋迴去了,膝蓋頂著他的心窩,秦大美女是鹿目圓瞪,劍眉倒豎!


    “我讓你誣陷,我讓你死皮賴臉糾纏,今兒必定要打得迴去你爹都不認識你了!”


    “救命啊!”第三次,槽子糕終於把唿救電話撥了出去,卻尼瑪是個忙音。


    戰線了,連接線員都在掩麵瑟縮呀,哪還接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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