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帶隊刺殺沈獄的人,正是榮祿手底下一個叫寧有全的門客高手。其餘刺客也是榮祿圈養的死士,個個從小都練習殺人技巧,正麵交鋒不一定很強,但搞暗殺,他們是專業的。一百多名死士,喬裝打扮操上各式兇器,趁著天黑就摸了過來。


    能夠讓榮祿敢在皇城腳下刺殺沈獄,可想而知日本人是出了多大的價錢。不過,如果單就日本人出大價錢,給榮祿兩個膽子都不敢這麽做。這次刺沈,肯定是他征得了慈禧老佛爺的首肯了。


    不是他們看不起沈獄,實在是這批死士從小就練習冷兵器,冷不丁的給杆洋槍他們使,他們還未必操得動哩,說真的,這時的大清還不算真正的普及洋槍,而玩得起洋槍的且不是一般人,不是貴族、阿哥特麽你玩個試試,分分鍾按你一個造-反的名義上去。


    其實也別瞧不起這些冷兵器,有時候冷兵器比起洋槍還要靠譜。但那是有時候,今晚,刺客的冷兵器遇到了沈獄操持的ak-47,那個是徹底的完全的歇菜,一百來人,猝不及防的便死了幾十個在ak-47槍口下。


    幸虧寧有全帶了幾個槍手過來,要不,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了。雖然武器上吃了暗虧,可出發前寧有全已經給立下了軍令狀,不是沈獄死就是他們一百來人亡。


    知道點子紮手,這一刻寧有全反而是越加的興奮,他習慣性的舔了舔嘴角,卻忘記有紗布蒙住了臉。也是,這貨雙親早故,打小跟著嬸嬸生活,由於矮小緣故,一直都被旁人欺負,導致這貨心理一直都有些扭曲。


    豬肉榮、石水淼、沈獄三人如天神下凡般站在書房前的小庭院裏。本來別致的小庭院已經被轟得滿目瘡痍,石水淼端著已經打空了的ak-47,怒眉睜目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樣子,與自己男人相比絲毫不落半點下風。


    趁著這個空當,豬肉榮學剛才沈獄那般抽出一根煙點上。而沈獄則非常警惕的戒備著四周,槍聲落下之後,這裏是死一般的沉寂,瞄到豬肉榮點上了煙,沈獄大聲的喝道:“你妹的豬肉榮,現在你抽哪門子煙?趕緊的掐了……”


    經過剛才一番激鬥,這裏的燈火早就全部暗了下來,這個時候點煙,分明就是告訴人家;我在這裏,來啊,來殺我啊……


    沈獄的話音方落下,“砰……”的一聲槍便響了。黑暗中一道火舌噴射出來,而,豬肉榮則應聲倒地。


    槍聲響過,幾十條黑影突然從四周湧出來,他們大部分都手持冷兵器,目標是剛剛喊話的沈獄。


    刺客們衝到一半,一顆長柄手雷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出來,在地麵上滴溜溜亂轉,驚得衝前麵的寧有全大喊一聲:“有炸雷……”


    剛才就吃過這種炸雷的虧,眾人紛紛躲避可是手榴彈卻並未爆炸,寧有全暗罵一聲,又是一馬當先衝了過去。


    手雷是石水淼扔的,平時她倒有學過扔手榴彈,但剛才見自己男人有危險,危急關頭倒忘記擰蓋子拉導火線了。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寧有全舉起斧頭向沈獄砸過去。人欺身上來,沈獄已不好躲閃,舉起ak-47格擋。“哢”的一聲,ak突擊步槍被劈彎掉了。


    其餘人看到寧有全扔斧子,有樣學樣,十幾把斧頭通通向沈獄砸來。沈獄早有防備,身體一側,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把腰間兩把盒子炮拔了出來,二話不說,對著衝過來的刺客就是一陣亂射。


    衝在前頭的幾人瞬間倒了下去,而刺客的勢頭已經起來,後麵的人也不管倒下的人,依然奮不顧身的向沈獄撲去。


    石水淼看到沈獄危險,扔掉手中的ak-47,閃電般從腰間掏出特製的飛針,左右手各五支,用詭異的動作向刺客甩去。


    豬肉榮剛才算幸運了,子彈沒有打中他,嘴巴上的煙倒給打掉了。這廝也不知道從哪兒扛了一個大水缸,勢大力沉的往那群黑衣人砸去。


    幾人都是亂戰高手,雖然刺客人多勢眾,但如果不是配合默契戰場兵陣,一時半會怕是拿不下三人。


    沈獄縱身一躍,又是閃過幾把斧頭的偷襲。盒子炮已經打空,腰間隻有ak-47的子彈,沈獄唯有扔掉盒子炮,擺出了泰拳的架勢來。


    這個時候,沒有了武器的優勢,三人漸漸落了下風,在幾番交手之後,幾十號黑衣人慢慢的合圍。手上沒了武器,接下來隻能肉搏戰,掃了眼這幫家夥,這些人的眼睛個個都透著一股子狠辣,分明就是亡命之徒,想必,這一戰應付起來不會輕鬆。


    寧有全見三人已經是甕中之鱉,輕輕的哼笑了一下,把蒙麵的黑布拉了下來,露出了猥瑣且猙獰的麵孔,習慣性的舔了舔嘴角。“……弟兄們上,把他們剁成肉泥。”


    而就在這時,“嘭……”的一聲,一條黑影被人橫飛著扔進來,十幾個著短打衣衫的漢子緊接著衝殺進來。


    領頭的人正是劉柒,衝在他身旁的是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手中拎的那把大號陌刀舞得虎虎生威,能在他手上走一合的刺客少之又少。


    有了鬼腳七他們加入,人數仍然處於劣勢。可算上沈獄幾人,實力要比那群刺客高了何止半籌?場麵倒不至於一邊倒,刺客的目標隻是沈獄,在沈獄有幫手加入的情況下依然還想上前行兇。


    剛才三個人的時候都殺不了,何況還來了十幾個幫手,一番激鬥之後,毫無懸念的刺客全軍覆沒,哦不,為首的那個刺客逃走了。


    沈獄這邊也好不到哪兒去,豬肉榮屁股被砍了一斧子,劉柒帶來的幫手死了三個人,其餘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場中唯一一個沒受傷的,就隻有拎陌刀的那個漢子了。


    沈獄包紮好手臂上的傷口,向一旁腳腕受傷的鬼腳七問:“你是怎麽知道咱們被偷襲的?”


    鬼腳七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次迴來本是想介紹一個朋友你認識認識,誰知道碰上這檔子事……”


    說著,劉柒扭轉頭,喊了一嗓子,“……五哥,先別忙活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的民族英雄。”


    耍陌刀的那個漢子正是劉柒口中的五哥,別看這廝長得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可幹起細活同樣如此的出色,受傷的人約莫有一半是他給包紮,手藝當然比不了專業的,但比石水淼這男人婆要強上三四個檔次。


    那高大漢子緩緩走了過來,拱起雙手,不卑不亢的說道:“久仰大名了,沈昆侖……”


    沈獄也站了起來,畢竟是救命恩人,禮數還是要行周全的。瞧著大漢一副清高的樣子,沈獄卻生不出反感,似乎他天生的就對這個漢子有著一股子好感。


    “這個是我的老鄉,河北滄州的,真名我不知道,平時大家都喊他五哥……”鬼腳七似乎很看得起他的老鄉,平時挺低調的他,今個話明顯比往日要多上許多。


    漢子留著一臉絡腮胡,瞧年紀應該在四十左右,年紀肯定是比沈獄大的。沈獄微微的舉起另外一個沒有受傷的手拱了一下,算作迴禮。“那我就跟阿七一樣,喊一聲五哥吧。”


    “沈昆侖客氣了,鄙人王正誼,字子斌,道上的人都習慣喊我五哥。”王正誼說話依然平平穩穩,給人感覺挺踏實的。


    “啊,等等……”沈獄眉頭一皺,指著五哥吃驚的問:“……你是王五?大刀王五?”


    “……哦?”這會兒輪到鬼腳七和王五吃驚了。鬼腳七說道:“你聽說過五哥?”


    王五並沒開口,但眼中盡是疑惑,他分明和沈獄沒有半分交集,且沈獄一直不是在南方就是在高麗,他也很想知道沈獄是從何人口中知道自己,而且還能喊出大刀王五來。


    沈獄的惡趣味又興起,用單手一拱,笑著說道:“……其實我也算江湖中人,奪命書生的匪號不知道王大哥聽過沒有?”


    “嗯?”這會輪到王五吃驚了,一個朝廷命官,居然說自己是混江湖的,而且還起了個很是俗氣的匪號,這沈昆侖玩得是那一出?


    見大家沒有領悟他的笑點,咳嗽了一聲,說道:“其實嘛,我也是聽一個屬下提起你,他的原話是這樣;在北方稱之為大俠的不多,大刀王五算一個。”


    其實沈獄根本沒啥屬下所說,作為後世的人,誰不知道大刀王五,小時候那電影看著都覺著悲壯著喲。王五的生平很是坎坷,在這裏掠過不提。早年他拜李鳳崗為師,排行第五,人稱小五子。又因他刀法純熟,德義高尚,故人人尊稱其為大刀王五。王正誼一生行俠仗義,曾支持維新,靖赴國難,成為人人稱頌的一代豪俠,沈獄認為在維新變法中,他與譚嗣同皆是死得最為悲壯兩人了。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沈獄在腦中思緒著,口中自不然的念起了譚嗣同維新失敗時的絕命詩。


    屆時譚嗣同的絕命詩還沒有出來,而沈獄卻隨口便念了出來。雖然這兒都是些大字不認幾個的人,可這兩句浩然正氣的語句一出來,周圍的人都自覺的靜了下來。


    “好,好……”王五爽朗的一笑打破此時的沉寂。他大聲說道:“好一句我自橫刀向天笑,鄙人書讀的不多,但今日確實真正的見識到了沈昆侖。你是真英雄,唯有真英雄才能說出如此至情至性的兩句話來。”


    當沈獄醒悟過來已經遲了,又是剽竊人家的詩,饒是沈獄臉麵厚如城牆,如今的臉卻有了那麽一絲的羞澀。


    他本想開口說這詩不是我作的,是幾年後譚嗣同維新失敗獄中題壁上的絕命詩。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特麽的幾年後的事,在這說出來,保證不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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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開始,每天兩更,補全以前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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