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筱悠早早就睡下了,一方麵是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古代的日落而息,另一方麵是她不想明天精神欠佳的去給皇後請安,那在對敵上是十分不利的。


    一夜好眠,等白筱悠睡到自然醒睜開眼時,親殿內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料想時辰尚早,白筱悠也不急了,索性又賴了一小會兒,這才坐起身打算先穿了衣服起身,衣服是芳萋昨夜就已經準備好了放在她床頭的小櫃上的。


    不過還沒等她真的動手穿衣,就聽見門口傳來幾個輕靈的腳步聲,然後就有卉嬤嬤帶著芳蓮三人輕聲推開門走了進來。


    幾人一進門,先將離睡床遠較遠的宮燈點亮了,然後才迴過身來打算叫醒白筱悠。誰知接著燈光看過來卻依稀看見床帳內的白筱悠已經坐起,忙都一起又驚又怕地跪下了。


    “奴婢們擾了娘娘休息,請娘娘恕罪!”


    白筱悠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原是她們以為自己是被她們吵醒的,於是道:“無事,都起身吧,是本宮睡不著了自己起的。你們本也就是來喚本宮的,沒什麽擾不擾的。先過來給本宮梳妝吧。”


    “是!”幾人這才起身過來,撩起了簾帳,服侍了白筱悠起身。


    待白筱悠下得床來,芳草就主動去整理了床鋪,卉嬤嬤則拿過準備好的宮裝和芳蓮一起給她穿戴起來,等穿戴完畢,才又由芳萋給她梳妝起來。


    白筱悠像娃娃一樣被擺弄了半個多時辰才總算是弄好了。不像昨天換裝那般隨意,今日的宮裝甚是端莊,不過因為她不喜豔色,所以還是選的一身月牙色下擺繡蘭花的衣裙,隻在腰間紮了一根妃色的綢帶做綴飾,這一襯之下竟也不顯得十分單調。梳起的發髻上,零星點綴著幾隻玉簪、金釵,盤繞的發間另戴了一隻金步搖,行走間便是輕盈搖曳。除了手上戴著的一串暖玉珠外,身上便再無一點裝飾。


    看著鏡中的自己,白筱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身打扮雖然是素雅了一點,卻更顯端莊,也不會太惹人注目,對於剛迴宮的她是最合適的。


    梳妝完畢,穿上披風,白筱悠才帶著卉嬤嬤和芳蓮準備去請安了。


    一出正殿,見善、莊兩人正在殿外等著自己,微一愣就想起偏殿的小妃子是要先給自己的正殿主妃請過安,才能再跟著主妃一起去給皇後請安的。她以前在露水殿,因著柳媚兒不用請安通常不那麽早起,才免了這一步的請安。現在想起來,白筱悠覺得其實那時自己還是很幸運的,居然是去的柳姐姐的露水殿。否則按著她那些作為,換了別的主妃,早就能讓她死幾迴了。


    等她收迴思緒,善、莊兩人也已經行過了禮。忙笑著讓兩人平身,略寒暄了幾句,白筱悠才帶著兩人一起向鳳棲宮的方向而去。


    因為是清晨天未明的時候,一路上的寒風還是很刺人的。不過因為手上抱著小暖爐,所以白筱悠的感覺也不算太糟糕。路上走著的時候,還能遇見其他宮裏的妃子,偶有眼熟的她才會點頭示意,然後繼續管自己走。至於身後的兩位小美人,白筱悠現在找不到話能和她們說,也就隻好沉默不語。


    終於走到鳳棲宮外,那裏已經有了不少妃子等候著。白筱悠一看就見到了不少熟臉,不過大都隻是以前有過幾麵之緣,並無深交,如今都不過是比她品級低下的小妃子。


    那些妃子們,看到隔了半年又突然出現還成了昭儀娘娘的白筱悠甚是驚訝,都不禁看了過來,然後又紛紛對她行了禮。等白筱悠點過頭,才又各自紮推說起了話,還有些則互相交頭接耳談論著她,雖然聲音很小卻還是有依稀幾句飄進了她的耳朵裏,不出意外都是些質疑不服的話語。


    “娘娘,這要不要……?”卉嬤嬤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白筱悠微抬了一下手,搖搖頭,然後又低頭擺弄起手中的暖爐來。那些妃子愛說就讓她們說吧,再說也不會少她一塊肉,何必為了這種小事壞了心情。


    正在她自娛自樂的空擋,又有一位妃子到了。眾妃一見那妃子,立刻就轉了話鋒,都說起了那妃子。


    白筱悠心下好奇,想要看看這位幫她引去仇恨的妃子,一抬頭卻看見了被兩個宮女扶著走來的雅昭容。隻見她著一身緋色的宮裝,頭上戴著明珠翠鏈,金簪步搖,滿身喜氣華貴。


    想起劉公公說她正懷著皇嗣,還且已經三個多月,白筱悠突然覺得好笑,懷著孩子穿的喜氣些也沒什麽,可是這穿金戴銀地真的合適嗎?也不怕找人妒忌。


    但白筱悠不知道的是,安雅如這般穿著是因為她偶然去給皇嗣求取平安符時,高僧說她命裏缺金,怕皇嗣出生後也跟著她缺金,才隻好在平日裏多穿金戴銀,以填補自己的不足。因為這事是稟報過皇後的,所以安雅如現在也不怕別人說道。


    安雅如一走近,看到站著的白筱悠微一愣,然後才迴過神來笑道:“咦,宛昭儀娘娘來的這麽早呀?”


    白筱悠恢複清白重迴後宮,還被晉封了昭儀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後宮,她自然也是聽說了。剛一聽說時她還生了許久的悶氣,這樣的女人居然一躍成了昭儀,比她還高出一個頭,讓她的心中很是不服,但現在她是絕對不會顯露在臉上的。


    這半年,她也因為自己的驕傲受過不少磋磨,性子也是收斂不少,所以就算是現在心裏在不樂意,她還是會笑臉相迎。


    著看安雅如一臉的笑意,白筱悠不由詫異,在冷宮裏那般囂張的雅婕妤現在居然也變得這般收斂了,這後宮還真是能鍛煉人。


    “聽說雅昭容懷了皇嗣,真是可喜可賀,雅妹妹可要好生將養著。妹妹太瘦了,可要多吃點東西補補身子。”


    安雅如笑著摸摸自己的肚子,溫婉道:“多謝娘娘關心,妹妹會好好養身,護著皇嗣的。”


    白筱悠點頭:“那就好。”


    “兩位妹妹說什麽呢?這般高興?”


    正在兩人說話間,突有一女子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不遠處。兩人聞言紛紛看去,卻是賢妃、惠妃、玉嬪三人,忙福身行禮。


    “妾身見過賢妃娘娘、惠妃娘娘、玉嬪娘娘!”


    “行了,都是姐妹就別這麽多禮了。特別是雅昭容,這有了皇嗣可是磕不得碰不得,完事都得小心了。”惠妃嬌笑一聲,輕撚了一下衣袖。


    “謝惠妃娘娘提點,妾身得令了。”


    賢妃在一旁淡笑道:“好了,說了半天還是在這裏作禮,快起身吧!”


    “謝娘娘!”聞言,白筱悠兩人這才起了身。


    一直頗安靜的玉嬪忽的問道:“對了,聽說宛昭儀剛從宮外迴宮,我倒是不懂了,怎麽是從宮外迴來的?”聽到玉嬪的問話,其他幾人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迴玉嬪娘娘,是皇上讓妾身去的宮外辦些事情,在聽說皇上中毒後,才急忙帶著高人迴宮替皇上解毒的。”白筱悠不急不忙的將皇帝應付皇後的說辭又拿來說了一遍,反正這又不是她編的,找不著她的麻煩。


    “哦?皇上居然還會讓妹妹出宮辦事?可是何事?”


    白筱悠幹笑道:“其實皇上為何會找妾身,妾身自己也很是困惑的,到現在都一直沒弄明白呢!至於這什麽事……嗯,皇上沒讓外傳,妹妹實在不能外露了!望姐姐不要怪罪!”


    玉嬪聞言,笑了笑:“無礙,我也就是好奇了而已。既然皇上有了吩咐,那妹妹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白筱悠聞言,柔順笑笑,不再作答。


    “唉!都這個時辰了,看來今日容貴妃又是不會來了。”惠妃看著日漸亮堂的天色,不禁開口道。


    賢妃淡然一笑:“聽說容貴妃昨日裏不舒服,想來今日還在休息。”


    惠妃斜了一眼腳下,訕笑道:“咱的貴妃娘娘就是身子太嬌貴,就該出來多走走才好。雅昭容妹妹懷著皇嗣還每天堅持來請安,還不是照樣把身子養的好好的?”


    聞言,賢妃笑看向惠妃:“好了,你就別嘀咕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容貴妃身子弱。時辰差不多了,咱也該準備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賢妃話音剛落,就見一公公出來宣見。眾人這才理了理衣裝,相繼進了鳳棲宮中。


    大殿中,皇後已經高坐明堂,眾人一進去就直接跪下行了禮。皇後在眾人身上環視了一圈,這才讓眾人起身。


    賢妃等三人自然是坐在了椅子上,其他人也都按規矩分立在兩旁。白筱悠雖然升了昭儀,但是殿堂中並不設昭儀妃位的座位,她自然也得和其他昭儀一樣站著。


    “宛昭儀,你昨日剛迴宮休息地如何?可否還習慣?”皇後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視線停駐在白筱悠身上。


    白筱悠隻一愣便迴過神來,迴答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妾身昨夜休息的很好,一切都還習慣。”


    “那便好,本宮還怕你在宮外閑散的日子過得太久,會不習慣宮中的拘束呢。不過既然已經迴宮了,那便好好地一同服侍皇上,可別把宮外的陋習帶入了宮中。要謹記後宮之中最要緊的出了侍奉皇上,就是要懂得‘安分守己’四個字!”皇後微一點頭,然後又盯著白筱悠說道。


    聞言,白筱悠眼睛一跳,心裏冷了幾分,麵上卻依舊笑看著皇後:“多謝皇後娘娘教誨!臣妾定當會盡心盡力侍奉皇上,為皇上著想,做好自己的本分,絕不敢懈怠。”


    “教誨說不上,本宮隻是站在一國之母的位子提點你一番而已。你自己明白就好了,可別到時候又出了下藥謀害的事情!這一次雖然你是被陷害的,但日後也要嚴以律已,不可再出這種事了!”


    “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的話。臣妾一定安分守己,隻做自己該做的事。”不過若是再有人故意找她的麻煩,那就不一定了!


    話說,皇後今天是想和她死磕以泄憤麽?嗬嗬,真夠記仇的……白筱悠心中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好困~要去碎覺,眼中睡眠不足,orz……大家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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