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剛走出兩步忽聽一個人低喝一聲,“你站住...!”


    “又怎麽了?”方中愈隻得停下腳步。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那個聲音問道。


    “沒什麽,一片紙而已...”


    “拿來給我...”話出口人已經到了,一把抓住了方中愈的手腕。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壯漢一隻粗糙的大手像鐵鉗一樣有力,方中愈掙了兩下紋絲未動,隻能苦笑著說道:“你要一片紙幹什麽...好,給你好了!”


    那個男仆搶過紙片塞進自己懷裏,冷冷地說道:“趕快迴去睡覺,別到處亂竄更別亂想,這樣的話你還能多活幾年,聽到沒有?”


    “幹嘛呀這是...要蠟燭也管,也太蠻橫了吧!我怎麽就活不長了...?”方中愈嘟嘟囔囔往迴走,心裏卻把他二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印曉苔本想隨他去的,隻晚出來一會兒便在樓門口迎到了他,疑惑的問:“你怎麽又迴來了呢?”


    “進去說...”方中愈扯了她一把,兩個人先後進樓,“完了,肯定是譚玉容怕事情敗露,現在她派人看著呢、就怕我去見皇子爺,把那張紙都搶走了。”


    “啊...那怎麽辦呀?這迴證據更少了。”


    “別著急別著急...”方中愈嘴上勸別人其實自己心裏急得火燒火燎的,“好好想一想,終歸是有辦法的。”


    “好好,我不著急...”印曉苔急得直轉圈,“你倒是快想辦法呀!小姐還誇你聰明呢,我怎麽沒看出來?”


    “哎呀你別轉了行不行,轉得我頭都暈...”方中愈坐下來想了想,“不行,我得去見見小姐...看她有什麽辦法。”


    “人家看著你你怎麽去見小姐?”


    “他們不讓我見皇子爺,也許見小姐沒事兒。我去試試...”這一次方中愈從後廈的後門出去,順著圍牆摸黑往後麵走,嘿嘿、還真沒有人攔著。


    穿過四層院子來到後院,到這兒就不用那麽小心了,方中愈加快腳步經過下人們的住所、遠遠的看到老住處外掛著兩隻風燈,燈影下站著五個護衛。


    哎喲!這可不好辦了,那棟房子周邊有二十幾步寬的空地,不可能偷偷摸過去呀?


    方中愈躲在暗影裏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什麽辦法,最後隻能是碰碰運氣了,他便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離得還有二十步遠就被人發現了,有人喝問:“站住,幹什麽的?”


    方中愈腳下不停繼續走,說道:“護衛大哥,我是張夫人的仆從、想問問張夫人需要什麽東西不?”


    “不用了,”一個護衛說道:“上頭吩咐了,張夫人的吃穿用自有人負責,你迴去吧...站住!不許往前走了。”


    方中愈隻好停下來,見這幾個護衛都有些麵熟便陪著笑臉問:“護衛大哥,我跟夫人說幾句話不要緊吧?”


    那護衛知道他和李銘軒關係不錯,況且這大半夜的又沒有其他人看到,便說道:“好吧!你就去說幾句話,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了。”


    “謝謝護衛大哥...”方中愈連忙走過去,張曦月在屋裏聽得清楚,這時湊到了窗前,“袁公子,門上了鎖隻能在這說話兒。”


    “小姐...”方中愈來到窗前低聲說:“你別焦急,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等我


    找機會見到皇子爺替你分辨。”


    “你知道...?”張曦月驚奇道:“你說說是怎麽迴事兒,我還稀裏糊塗呢!”


    “都是譚妃搞的鬼,她讓李燕姿把毒藥給了王嫂,王嫂趁著...”方中愈就把自己推測的經過說了一遍。


    張曦月聽了連連點頭,“怪不得譚玉容把王嫂和李媽趕出府,原來是要毀掉證據呀!這樣的話...你去找皇子爺說他也未必相信啊?”


    “我有辦法說服他,隻是...目前我見不到皇子爺,譚玉容派人看著我呢!”


    “這個惡毒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跟她算這筆賬!連三歲多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太沒有人性了,袁公子,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方中愈想了想說道:“小姐先耐著性子在這呆兩天,我盡量想辦法。關鍵是看嘉興公主怎麽樣,如果她不死事情會好辦一些。”


    “嗯,但願如此吧!”張曦月不由歎了口氣,“目前隻能按你說的辦了...都拜托你了袁公子。”


    “小姐別跟我客氣,您兩次救我性命於我有再造之恩,我就算肝腦塗地也要還小姐一個清白!”


    人都喜歡聽好聽的、奉承的話,但是往往說這種話的人並沒有多少真心,隻是在用言語拉攏人心而已。


    此時此刻張曦月卻知道方中愈說的是真心話,心中感動萬分,“袁公子,你盡力就好不必勉強,實在不行...你就別管我了,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裏吧!”


    黑暗中方中愈搖了搖頭,“小姐,你就別管那些了,我先走了、有機會再來看你。”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看著他消失在黑暗中張曦月關上窗子。


    房間裏沒有點燈她摸黑來到床邊坐下,後腰和左側大腿突然一陣疼痛,臉上依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被抓成了什麽樣子;氣惱、痛恨、委屈而又無奈,身心疲憊使得她長歎了口氣。


    劉半仙劉伯溫還說自己是九五之尊的命,純屬胡說八道!自己打記事起就跟著家人東奔西跑、顛沛流離,後來可算是過了半年安定的生活。


    萬沒想到一夜之間家人就被屠殺殆盡,而且自己是眼看著父親被殺的...隨後便是流浪、逃亡,整天像做賊一樣怕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從南方逃到北方終於遇到好心腸的張霖夫婦收養了她、後來還認識了高公子,她還以為自己轉運了,沒想到竟然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唉,自己是苦得不能再苦的命才對啊!


    張曦月又想到譚玉容這招一石二鳥之計太狠毒了,郭婷芳和朱高熾隻有嘉興這麽一個女兒決計不肯善罷甘休的,找不到有力證據的情況下這個黑鍋恐怕隻有自己來背了...


    方中愈是自己...其實在她心裏一直認定他就是方孝儒兒子的,目前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老天保佑吧!


    張曦月向北作了兩個揖,心裏嘀咕道:老天保佑、眾位神仙保佑,保佑我平安度過此劫我好為家人報仇,到那時給每位大仙兒都塑造金身...


    夜越來越深氣溫也越來越涼了,三月雖然春暖花開但畢竟乍暖還寒,白天還好到了晚間仍然很涼。


    房間裏沒有炭爐愈發覺得清刷刷的,床上隻有一床薄褥子越坐越涼,今夜如何入睡啊?自己是什麽,皇子的夫人嗎?恐怕比個尋常丫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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