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春微微一笑,眉宇間盡是輕鬆,“沒有,他們對我可是客氣得很。”


    聽到這話,楚蓋緊繃的麵容稍微鬆弛,仿佛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就好,平安無事便佳。”


    然而,鄭長春心中藏著一個小秘密,那把珍貴的三品紙傘,是他不願在楚家人麵前展示的珍寶。畢竟,楚家店鋪中同樣售賣著三品的法器,雖然品質參差,但若暴露自己手持更高階的寶物,無疑會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巨石,掀起不必要的波瀾。“還是算了,免得尷尬。”他在心底默默念叨。


    楚蓋似是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於是語重心長地勸說道:“往後盡量少往明樓那邊跑,他們的態度,咱們都清楚,對咱們仙坊的夥計可不太友好。”


    鄭長春隻是一笑而過,沒有多言,那份深藏的秘密和心中的盤算,隻屬於他自己。


    接下來的幾日,他仿佛一隻忙碌的蜜蜂,總能擠出時間偷偷溜進明樓,漫步於藥櫃之間。那些標簽上書寫著未知之名的珍稀藥材,漸漸被他的記憶一一收入囊中。盡管與他所熟悉的椰翹坊相比,明樓的格調和藏品確乎高出了不止一籌,但這種種發現,讓鄭長春覺得自己此行頗有所得,心中的滿足感如春水般緩緩漲滿。


    原計劃著,每日借著閑逛之機,悄無聲息地跟隨其他客人,窺視那些未曾謀麵的奇草異藥,便足以讓唐國之旅充滿意義。卻不曾想,就在第五日,當他剛跨至明樓的門檻,兩位平日裏笑容可掬的迎賓小廝,竟一反常態,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抱歉,您不能進入。”


    鄭長春一臉愕然,眉梢微挑,“為何?”


    其中一名小廝哼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還裝?身為楚家的夥計,卻日日流連於此,究竟有何企圖?”


    數日的偽裝,終究是露了餡。鄭長春心中雖驚卻也無奈,“我不過是個外來的散修,暫時棲身於楚家罷了。”


    小廝嘴角勾起一抹輕蔑,“一個築基境的強者,甘願做區區夥計,其中必定有詐!”


    麵對質疑,鄭長春無奈地攤開雙手,從袖中緩緩取出那把精致的三品紙傘,話語中透著幾分自證清白的意味,“可我是真的在你們這裏消費過的,一把三品法器,足足八百靈石,不信你去問問。”


    然而,小廝的反應卻是愈發不屑,“八百靈石的小玩意兒,也好意思拿出來說嘴。”


    鄭長春耐心解釋,“那麽,能否承認我確實在這裏有過購買行為?”


    原以為,這層買賣關係能夠讓他在明樓得到些許顧客應有的禮遇,豈料,那兩名小廝相視一笑,笑聲中帶著嘲諷與不屑,“哈哈,買東西又怎樣?明樓大門向四海道友敞開,即便是空手而來,我們也不至於苛責。但你,作為大興城仙坊的同行,我們的熱情嘛,自然是要收斂幾分了。”


    兩個身材魁梧的夥計,如同兩座小山般攔在了鄭長春的麵前,神色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硬生生地將他的步伐阻擋在外。他們的眼神中滿是詫異與不忿,似乎從未遇到過如此膽大妄為的煉氣境修士,竟然敢在築基期高手麵前如此放肆。


    這一切的底氣,源於他們背後那座巍峨壯觀的明樓,它如同一方巨擘,矗立在這片修真界的繁華之地,自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威嚴。鄭長春心中了然,此時此刻,一樓的大廳裏,無數雙或好奇、或審視的眼睛正通過各種縫隙窺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而更為敏銳的目光,則來自於二樓,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們的眼力猶如鷹隼,輕易便能洞察人心。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擾,就此別過。”鄭長春微微一笑,話語中雖含無奈,但更多的是灑脫,隨後身形輕輕一側,仿佛一陣清風,就要離去。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身後傳來兩個夥計夾雜著不滿與嘲笑的話語,如同蚊蚋嗡嗡,卻刺耳異常:“哼,我早就說這個人行為詭異,絕非善類。”


    “可不是嘛,天天在明樓附近遊蕩,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另一個夥計接話道,語氣裏充滿了不屑。


    這些話語如同細針般刺入鄭長春的心頭,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幾乎要轉身,用拳頭給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深刻的教訓。可是一想到明樓背後可能隱藏的勢力,他強壓下心中的怒意,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他沒有選擇直接返迴那熱鬧非凡的仙坊,而是轉而走向城郊一處樸素的租賃小屋。屋內簡單而整潔,透出一股冷清的氣息,鄭長春坐在窗邊,眉頭緊鎖,心中有些憤懣。他知道,若要再探明樓,方法有的是,畢竟他現在的這副假冒“張宣”的麵孔,不過是障眼之法。既然沒人能識破這易容之術,那麽變換另一副容貌對他來說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思緒流轉間,他想起了馮婧華贈予的那門“改頭換麵術”,這是一門偏向邪派的法術,雖然過程複雜些,但效果顯著。前期準備類似於吳佑真所傳授的易容術,需要使用麵粉或是類似的物品覆蓋麵部,塑造出不同的臉型,再以法術固定。但接下來的步驟則大相徑庭,需服用一粒特製的丹藥作為輔助,這丹藥由普通藥材煉製而成,雖不算稀有,但功效顯著,一爐可煉五十粒,每粒丹藥效力持續時間在八至十天,具體視丹藥品質而定。即便隨隨便便煉製一批,也足夠他維持易容狀態長達兩年之久。


    迴想起當初學習吳佑真的易容術時,他還曾親手熬製牛膠,製作了幾副備用的“麵具”,自踏入唐國後,這些“麵具”便再未啟用。如今看來,若是覺得頻繁易容過於繁瑣,直接放棄“楚”家的身份也是一種選擇,隻不過這樣做未免顯得太過卑微,有失身份。


    正當他沉浸在思緒之中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唿喊:“張兄,你在家嗎?”那是楚蓋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與迫切。


    鄭長春打開門扉,迎麵而來的楚蓋麵色凝重,幾乎是一腳邁進門檻,便迫切地詢問:“你是不是又去了明樓?”


    “嗯,最近幾天我一直都有去。”鄭長春坦誠以對。


    “哎呀,你怎麽還去啊?”楚蓋顯得十分苦惱,雙手不自覺地相互揉搓,似是麵對著難以解決的難題。


    “那邊的寶物更吸引我,所以我忍不住又去了。”鄭長春迴答得雲淡風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瞎練的丹藥,他們搶著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瓜汁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瓜汁液並收藏我瞎練的丹藥,他們搶著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