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無不意識到,玄天劍派的長老,其地位之尊崇,權威之不容挑戰,此番對話,已不僅僅是關乎資源的分配,更是一場關於立場與尊嚴的較量。


    你可千萬別得罪了,這裏頭的水深得很,一不小心就可能萬劫不複啊。


    “我是真不懂,還請您明示。”許瀅的眼中閃爍著困惑與真誠,她緊盯著對方,追著詢問,完全不明白為何對方會投來如此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隱藏著不可言喻的警告。


    陳榻悄悄側目,視線掠過長老,隻見長老麵容如同古井不波,毫無表情變化,那如雕塑般的沉靜之下,似乎潛藏著怒意的暗流。察覺到這一點,陳榻心中暗自焦急,連忙用眼神向一旁的鄭長春示意,期盼他能出麵調解,將這尷尬的局麵妥善處理。


    鄭長春領會了陳榻的意圖,轉過身來,朝許瀅輕輕擺手,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與安撫:“許姑娘,咱們換個話題吧,人嘛,價值有大有小,像齊恢那樣的煉氣四層,說實話,就算把他賣了,也換不來一枚珍貴的靈物。這話聽起來或許不近人情,但卻是實情。”


    未曾想,這樣的迴答非但沒有平息事態,反而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許瀅心中的不忿。這個來自鄉下的女孩,未經世故,不懂得權衡輕重,直率的性子讓她立刻爆發:


    “是嗎?你們玄天劍派就是這樣衡量人的價值的嗎?煉氣境又怎麽了?哪一位高手不是從煉氣境一步步走出來的?”她的話語裏充滿了挑戰,字字擲地有聲。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若是當初一不留神,染上什麽不治之症,早早歸了西,哪裏還有今天的成就?”許瀅的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不屈,她的質問直接且尖銳。


    “那位齊恢,我雖然沒見過,但誰敢斷定他的未來?說不定他將來能成為長老,甚至更高的職位,執事什麽的?你們現在這樣看輕他,就不怕將來被打臉嗎?”


    玄天劍派的長老多年未遇此等直言不諱、無所顧忌的弟子,一時之間竟被震懾得無言以對,表情凝固,仿佛一尊突然靜止的木雕,滿腦子都在飛速尋找著合適的應對之策。


    若是一怒之下發作,自然可以將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姑娘嚇退,可那樣做,卻無疑是失了風度,更顯得自己心虛無力。


    見狀,鄭長春連忙打圓場,試圖糾正許瀅先前的誤說,解釋道:“應該是先成為執事,再晉升為長老,順序不可混淆。”同時,他用眼神再次懇求許瀅,希望她能收斂一些。


    長老與陳榻相視苦笑,趕緊出聲緩和氣氛:“許姑娘,咱們並非爭論個人價值的高低,這一切,都是遵循門派長久以來的規定……”


    “可這樣的規定,根本不是出於人道考量!”許瀅的語氣愈發激動,眼中閃爍著不平,“難道挽救一條生命,不是最大的價值所在嗎?”


    陳榻聞言,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迴應,隻覺喉嚨間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難以啟齒。


    事實上,所謂的“規定”,不過是從古至今沿襲下來的一種不成文的傳統罷了。一個人的價值,在這個修真界裏,確實不僅僅由修為決定,還包括其天賦資質、門派中的地位等多種因素,而這些,又何嚐有一個明確的標準?


    就連長老,乃至玄天劍派的掌門,也許都未曾深思過“價值”二字的真正含義。


    鄭長春眼見許瀅的一番話竟讓長老陷入了沉默,意識到時機已至,連忙接口道:“長老,許瀅出身鄉野,不諳世故,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因此而動怒。”


    身為玄天劍派的長老,修行深厚,品行兼優,麵對如此誠懇的請求,自是無法繼續保持怒容。


    此刻被鄭長春的話巧妙引導,長老又見許瀅一臉純真,本無惡意,心中的不悅逐漸消散。


    “小姑娘言語雖粗,所言卻也不無道理,算是凡人之常情,倒也不算無理取鬧。”長老語氣溫和了許多,緩緩道,“然而,玄天劍派確有諸多考慮,我們不能隨意耗費如此珍貴的資源,隻為救一個在修真界中微不足道之人,這一點還望姑娘能理解。”


    “其實,道理也很簡單。趙國疆域遼闊,每日飽受磨難的百姓不在少數,而血靈芝僅此一朵,五彩錦雞更是難得的靈禽,無法大量養殖。若是在你身上使用了,那麽其他人將會如何看待此事?”


    “與齊恢情況相似的人何止成千上萬,遭遇相同的更不計其數。但五彩錦雞,卻是珍稀異常,不可多得。”


    “今日為了這個人,我們犧牲一隻;明日又有人來求,再犧牲一隻。我們的靈禽,豈能這般隨意消耗在救助每一個平凡之人的身上?”


    “對於齊恢,我等心中也甚感同情。隻是,時也命也,他的命運多舛,我們即便有心相助,也……”說到這裏,長老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似乎在惋惜之中還夾雜著某種無奈與歎息。


    所能夠提供的信息,其價值實在是微乎其微,以至於無法與那挽救一條鮮活生命的重量相提並論,因此,從利益衡量的角度來看,這樣的行為似乎並不值得我們去冒險營救。”長老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思熟慮後的淡然,仿佛在用哲理般的言語,試圖為那些看似冷酷的選擇包裹上一層合情合理的外衣。


    許瀅聽罷,臉頰微微鼓起,眼中閃爍著不服輸的光芒,盡管以她現有的心智和經驗,難以在邏輯上直接駁倒長輩的言論,但這並不妨礙她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立場:“長老,無論您怎麽解釋,我都認為,當有能力拯救一個生命時,我們就應該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因為生命本身的價值,是無法用任何物質條件來衡量的。”言畢,她那堅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宛如少女心中的正義之光,穿透了理智的權衡,直指人心最柔軟之處。


    見此情景,陳榻連忙出來打圓場,他的笑容中夾雜著幾分苦澀,對著長老恭敬地開口道:“這位小師妹名叫許瀅,剛剛經過測試,發現她擁有上等中品的資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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