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佑真恍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椰翹城不僅治安良好,更有高手日夜巡邏,一旦身陷危境,定能守望相助,直到救援來臨。


    “待會兒我的四品法器一旦被毀,我作為施法者,不可避免會遭受一定的反噬,身體行動必然大受影響,變得遲緩。那時,你們倆要立刻朝著椰翹城全速前進。”鄭長春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


    然而,吳佑真卻毫不猶豫地搖頭,反對道:“絕對不行,如果我獨自逃生,你一個人怎麽抵擋得住?”


    鄭長春不禁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有一絲苦笑:“你以為加上你們兩位煉氣低階的小家夥,局勢就會逆轉嗎?”


    他的心裏不禁嘀咕,這兩個簡直是拖後腿的存在啊!


    盡管黃惠寶的修為的確高於自己,甚至不低於煉氣八層,持久戰無疑是不明智的選擇,但憑借自身的底牌,鄭長春相信短期內守住陣線還是有把握的。


    “你們放心先走,我會緊跟其後。即便我無法擊敗她,也絕不至於輕易喪命。”鄭長春的話語中流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堅定。


    吳佑真這才恍然大悟,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正當二人毫無戒備地交談時,許瀅在一旁怯生生地提問,生怕這些話語會被黃惠寶聽見。


    鄭長春則輕描淡寫地指向那個四品紫金缽盂,解釋道:“這個法器有著隔絕內外聲息的能力,外界的人是不可能聽到我們內部的談話的。當初那位售賣法器的高人也是這麽保證的。”


    言罷未久,黃惠寶憤怒的咒罵聲穿透了空間:“別以為我聽不見你們的計劃,待會兒就把你們全部消滅!”


    三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驚愕之色,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極為微妙。


    “當年與曹舞同行,偶然間得到了一枚珍貴的洗髓丹,隻可惜,當時的我實力不濟,終究未能保住,眼睜睜看著它落入曹舞之手,那份痛楚至今仍如影隨形。”黃惠寶的聲音中充滿了遺憾與不甘。


    “又蹉跎了三十個春秋,踏遍萬水千山,卻再也無緣一見。而今我雖已踏入煉氣九層,若再不能獲得洗髓丹的助力,此生的修行之路恐怕也就止步於此了。”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執著。


    “你們看在我多年追尋的份上,就當是行善積德,讓我吞下洗髓丹,成就他人也是修行的一種美德。”黃惠寶的話語伴隨著淚水,顯得格外淒涼,她一邊發泄式地衝擊著紫金缽盂,一邊泣不成聲。


    吳佑真聽聞,又是憤怒又是好笑:“吃人可是天大的罪孽,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鄭長春低聲迴應:“你別理他,我觀察此人言行,其精神狀態恐怕已經有些失常,說不定早已瘋魔。”


    吳佑真心中充滿疑惑,何至於瘋狂至此?


    “嘿嘿,日思夜想洗髓丹,長久以來的執念積鬱於心,今日驟然見到旁人享用,最終成了壓垮他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鄭長春解析道。


    兩人再次打量起黃惠寶,隻見她目光呆滯中帶著幾分狠厲,動作僵硬如同機器一般,確乎非正常人所能展現的樣貌。


    許瀅初遇如此情境,嚇得緊緊貼在鄭長春和吳佑真中間,不安地望著頭上那逐漸黯淡的紫金光華,感到周身的安全感正在一絲絲消散。


    “我們難道不主動發起攻擊嗎?”許瀅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顫抖,問道。


    鄭長春沉聲道:“先消耗她的力量,待其虛弱之際,再一舉擊潰。”他的眼神冷靜而睿智。


    吳佑真望著黃惠寶那幾乎喪失理智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廖大哥,原來洗髓丹竟有這般魔力,讓人為之癡迷乃至瘋狂。柳雕,還有……我的師父,他們其實都是中了這樣的毒。”


    “是啊,這就是妄念。”鄭長春深深地歎了口氣,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無奈與惋惜。他緩緩搖頭,目光穿透了眼前的喧囂,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限製,望向了那些在修仙路上苦苦掙紮的凡人。“世上修仙之人如恆河沙數,然而資質平庸者占據了大半壁江山,能夠得天獨厚、擁有上乘根骨的,又能有幾個呢?大多數人都能安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坦然麵對自己的局限,為何偏偏有人,就偏要執著於那不可觸及的星辰呢?”


    “命中無有,何必強求。”吳佑真在一旁以一種超然物外的口吻說道,他的眼神裏閃爍著智者的光芒,仿佛早已洞察了這世間的紛紛擾擾,一切在他看來都那麽淡然,那麽不值一提。


    黃惠寶聞此言,不禁怒火中燒,她幾乎是嘶吼著反駁:“胡扯,胡扯!若說一切全憑天賦,沒有洗髓丹的幹預,那我也就認了!可憑什麽他們可以享用洗髓丹的天賜,而我卻隻能空望著,連一口湯都喝不上?”


    “別人有機緣,那是他們的命運。”吳佑真毫不退讓,硬生生地將話頂了迴去。


    “胡說八道!難不成那些高高在上的五大世家,也是所謂的命中注定?”黃惠寶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譏諷,幾分不甘。


    “五大世家數代人的拚搏,上百上千先人的犧牲與努力,才換來了如今的輝煌與機緣,這樣的付出,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們的地位嗎?”吳佑真的話語突然變得流暢且有力,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讓人難以辯駁。


    在趙國這片土地上,人們對修仙家族的尊崇與認可,源自於對前輩們不懈奮鬥的尊重。鄭長春輕輕拉了拉吳佑真的衣袖,眼神裏滿是無奈,示意他無需與一個被情緒左右的人爭論不休,以免無端激化事態,不利於黃惠寶的精神狀態。


    盡管他們三人沉默了,但黃惠寶的憤怒仍未消散,她的聲音再次在空氣中迴蕩:“你們能有洗髓丹助你一臂之力,便是你們的機緣;我若能有朝一日將你們吞噬,又何嚐不是我的機緣所在?哈哈哈——”


    鄭長春苦笑,搖了搖頭,目光與吳佑真交匯,那份無聲的交流似乎在說:與一個失去理智的人講道理,不過是浪費唇舌罷了。


    周遭的金光逐漸暗淡,預示著黃惠寶即將摧毀四品法器的危機。鄭長春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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