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春與劉文雖為鄰居,卻因各自忙碌,鮮少交流,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建立起一種特殊的友誼。一番慣常的打趣之後,突聞一聲驚唿,劉文不慎失手,頭朝下跌落在院中,場麵滑稽而又令人擔憂。原來,他試圖越過高牆,卻因法力不足而失敗,尷尬地被牆頭絆倒。


    麵對鄭長春戲謔的目光,劉文憨笑著爬起身,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提及近日流傳的一則消息:\"聽說有人悄悄潛入玄天劍派後山,找到了珍貴的靈果,我們何不去試試運氣?\"


    鄭長春聞言,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擔憂,\"這世上有千百種死法,為何偏偏要選最危險的一種?\"玄天劍派的後山,那可是禁地,擅自闖入無疑是自尋死路。


    劉文嘿嘿一笑,似乎對這類傳言早已司空見慣,\"每年都有這樣的流言蜚語,每次都描述得活靈活現,讓人蠢蠢欲動。\"


    鄭長春的好奇心被勾起,不禁追問:\"玄天劍派的後山,究竟藏著哪些靈果?\"


    劉文故作神秘地迴答,\"多得很!那可是六階靈脈的寶地,怎會隻有仙人而無仙草仙果呢?\"言語間,二人的眼中都閃爍著對未知的渴望與冒險的衝動。


    劉文對於這類話題總是津津樂道,或許正因為那些遙不可及的珍稀之物,總能激發起人們內心深處的渴望與幻想。他緩緩開口,仿佛在講述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傳說:“你可曾聽說過火靈果?那可是天地間難得的奇珍,能夠煉製出火靈丹與長明丹。火靈丹,專為提升火靈根而生,讓資質平平者也有望踏入優秀之列;而長明丹,更是築基修士夢寐以求的聖藥,一顆下肚,據說便能抵得上半年苦修之功。”


    鄭長春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震。在玄天劍派,他被測出擁有火靈根,若能有幸得到火靈丹,那“資質優秀”四字對他而言,或許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既然玄天劍派擁有火靈果,為何不大量煉製火靈丹,以提升門下弟子的資質呢?”他滿是疑惑地問道。


    劉文輕輕搖了搖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無奈:“火靈丹並非神丹妙藥,一顆兩顆下去,效果微乎其微,傳聞需得連續服用百顆以上,方能見到些許成效。至於長明丹,珍貴無比,哪有人願意如此慷慨施舍?哪個門派又會為了提升個別弟子的資質,而耗費如此多的火靈果,影響整個門派的修行進程?更何況,玄天劍派作為頂尖宗門,門下弟子資質本就不俗,何須此等外物輔助。”


    鄭長春沉默了,劉文的話雖現實,卻也不失道理,讓他心中五味雜陳。緊接著,劉文又提及玄天劍派中那些令人向往的奇珍異獸——五彩斑斕的錦雞、靈動非凡的靈麝、以及傳說中的血靈芝,每一項都讓鄭長春的心頭更添幾分苦澀。哪怕能有機會踏足玄天劍派一日,親眼目睹這些寶物,也足以慰藉他那顆向往強大力量的心。當然,偷偷潛入後山雖是一條路,但那風險之大,幾乎等於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南山書院,一個僅有一位煉氣九層散修坐鎮的地方,尚且能占據整座黑霧山。那麽,作為修真界首屈一指的玄天劍派,其勢力範圍之廣,更是讓人難以想象,甚至不敢去深思。


    正當兩人談論之際,天空中突然傳來陣陣劍鳴,劃破寧靜。萬裏晴空之上,一道璀璨的劍光如同流星般劃過,引得眾人矚目。隻見一位身著白袍的道人,腳踏飛劍,自天際緩緩降下,姿態卻顯得有些踉蹌,似乎連禦劍飛行都難以維持穩定。


    劉文凝目細看,驚訝之情溢於言表:“那不是雷浪嗎?怎會如此狼狽,連禦劍都顯得如此吃力?”雷浪,一名築基境界的修士,半年前來到此地,同樣寄居於別院之中。


    對於鄭長春而言,因著徐景名的緣故,他對“築基”二字始終懷揣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每當遇見雷浪,他都會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盡管雷浪平日裏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漫步於別院的小徑上,宛如鄉紳般和藹可親,遇見人時還會禮貌地點點頭,毫無高人一等的姿態,但這並不能完全消除鄭長春心中的那份距離感。畢竟,那是徐景名窮極一生也無法觸及的境界,如今卻與自己比鄰而居,這種反差實在太過驚人。


    “咦,他似乎是自玄天劍派方向飛來,難道那邊發生了什麽變故?”鄭長春的話音剛落,周圍的鄰居們也注意到了這一異常,紛紛走出家門,仰望天空。


    就在這時,遠處天際又出現了三道劍光,緊隨其後,顯然是在追擊雷浪。雷浪在空中搖搖欲墜,猶如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最終失去了控製,直直地朝鄭長春墜落而去。


    鄭長春反應迅速,側身一閃,雷浪則重重地摔在了躺椅上,那脆弱的竹椅瞬間化為碎片,地麵也被砸出了一個坑。鮮血從雷浪的身上噴湧而出,轉眼間便將他身下的土坑染紅,而他身上那七八個觸目驚心的傷口,無一不是致命所在。


    鄭長春與劉文麵麵相覷,兩人皆是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築基,那可是築基境界的強者,竟也會遭遇如此橫禍,這讓他們心中充滿了震撼與不安。


    未幾,那三道劍光也緩緩降落,將重傷倒地的雷浪團團包圍。領頭之人,正是之前在候見閣有過親切交流的執事。


    “膽敢私闖玄天劍派後山者,唯有死路一條。”執事的聲音不高,卻如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讓在場的所有散修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悸。


    “天地萬物,本無所屬,見者有份,先得者勝。後山的靈果,既非他親手栽種,亦非他勤於灌溉,憑什麽說那就是他們獨享之物?”雷浪雖已重傷倒地,卻仍未放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無力的辯駁。


    “哼,死到臨頭還滿口歪理,你以為我們玄天劍派會浪費唇舌與你爭辯嗎?”那位中年弟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屑與冷漠,仿佛對方的生死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遊戲。


    強者,他們製定世界的規則;弱者,則隻能卑微地遵循。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裏,沒有力量的人才會寄希望於道理的庇護。此時,另一名老者冷冷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把東西交出來吧。”


    雷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淒涼的笑意,緩緩攤開手掌,一枚鮮紅如血的果子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那鮮豔的色澤讓人不禁懷疑,這是否真是自然生長之物,亦或是沾染了無數生命的鮮血。


    鄭長春與劉文兩人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那果子大小如同櫻桃,表皮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白光,尋常果實絕不可能散發光芒,顯然,這是一枚珍貴無比的靈果。


    劉文的喉嚨一陣幹澀,聲音顫抖地吐出了幾個字:“火……火靈果?”這三個字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中年弟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來這小子還算有些見識。”而另一位老者則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誚:“就憑你這副德行,居然還有幸親眼見到火靈果的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劉文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喉嚨裏不斷地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枚火靈果,眼神中充滿了強烈的渴望與哀求,那是靈魂深處被深深震撼的表現。此刻,外界的一切嘲笑與議論都仿佛被隔絕在外,他的世界裏,隻剩下了那枚代表著無盡可能的火靈果。


    中年弟子的笑聲戛然而止,轉而用一種陰冷至極的語調對倒在地上的雷浪說道:“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鄭長春抬頭望向執事,不由自主地出聲問道:“他已身受重傷,況且主動歸還了靈果,我們難道還要取他性命嗎?”中年弟子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瞪了鄭長春一眼,仿佛在質問他是否有資格質疑自己的決定。


    執事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這場對話,沉聲說道:“我願意給這位小道友一個麵子,放過雷浪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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