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村,水泥地麵的院子,幾盆盆栽散發著淡淡花香混合著從一旁的藥草地飄來的味道,獨立的一間廚房煙囪飄出霧藍色的煙,方半夏正用家裏以前人留下來的柴火灶煮一鍋水準備用來燙鴨子,她要拔鴨毛今日她想要燉個鴨肉湯,用她自己從山上摘的各種菌菇。


    廚房旁邊的屋子裏,有一間房間,那裏堆著很多書,有一個人,不,有一個鬼魂正飄到椅子上,操控力量翻閱書桌上的一本很厚很厚的書籍。


    在這座一層高的屋子,它的前後都是山,這裏的村民靠山吃山。附近也都是這樣村莊,數起來約有十個村子,所有村子加起來也就隻有一所小學和小學旁邊的一個幼兒園。仲知也是一名留在鄉村支教的老師,從他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利用各種空閑或者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去往鄉村支教,他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在這個前後都可見山的村子裏,他教書育人,也在這裏遇見了屬於他的愛情。


    沿著村莊的小路而走,一旁是野草和野花的爭鬥,偶爾有那麽一兩棵菜種子隨風落下安家落戶的蔬菜,騎著單車不顧炎熱的孩童正騎向小賣部。


    這裏是桃源村,是薑雲渺有些年沒來的地方,此刻腳下的這條不寬的路連一輛貨車都開不進來,也是她遇到方半夏以及她身後嘰嘰呱呱說了好些話的老頭子方半夏的祖先的一條路。


    要說當年,那月明星稀,雖是夜晚卻可見不遠處的山和樹的輪廓,那些村子裏的房屋以及小路上的一人一鬼,蟲鳴伴著鬼的嘰嘰喳喳聲,一人一鬼與陌生的她擦肩而過時,方半夏見陌生人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祖先時,她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對方和她一樣也是陰陽眼麽?


    而作為鬼,方決明也是咯噔一下,不知為何明明對麵走來的人隻是一個背著個黑色書包十一二歲的女娃,卻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那種氣場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也像老虎窩裏掉進了個人麵對老虎般讓他想要逃離。


    這種很不好的感覺並不是恐懼,隻是對方的眼神裏堅定又帶著打量,打量著他這個懶得走而飄著的鬼。


    …


    再次到來,走過曾經走過的路,去見曾經見過的人。


    望著炊煙升起,水泥院子裏堆放的幹柴,她離這個廚房越來越近,帶著一些禮物而來。


    學校就在桃源村,薑雲渺在第一次來到這裏認識了方半夏以及仲知也兩人的時候捐了錢為這裏的學生布置上體育器材和一間一百七十平的小圖書館,圖書館的建築以及裏麵所有的書架和書架上的書還有一些桌椅全部是她花錢捐贈的。


    當她踏入這個根本沒有院門的院子,靠近廚房門的時候,裏麵的兩人臉上露出久別重逢的驚喜。


    這個地方,是方半夏的家,是仲知也完成自己所想要做的有意義的事情的村子,也是他們和薑雲渺認識的地方。過去的溫馨、歡快、離別……所有的情緒和事小卻讓人難以忘記的事情都在這個地方誕生,有人過了三十而立之年,而有人不再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好久不見啦兩位。”


    仲知也在燒柴,掌控著火候,讓柴火燒的更旺,盡快讓大鐵鍋裏的水燒開,這個本領是方半夏教給他的,起初他就是個進了廚房麵對廚房裏麵的鍋碗瓢盆切煮燉煲啥也不會的大學生,唯獨會的就是用開水壺燒水泡個泡麵,泡泡麵這種事情嘛最簡單不過了,也不用講究好不好吃了,總的來說沒得吃或者沒空煮飯的人泡個泡麵就可以了,過得去就行這句話有時候經常出現在這些人口中。


    而方半夏就和他不同了,會做飯是她的一大本事,從食材開始,就拿眼下這個鴨子來說,她自己會養,自己會給鴨子放血,然後把鴨子燙毛,之後拔幹淨鴨毛,然後用砍刀把鴨子的內髒等收拾幹淨,該丟的丟,像鴨胗裏的東西挖幹淨,有的不要,留下可以吃的。


    她懂得今日吃哪隻鴨子就把那隻鴨子單獨關起來,並不喂食,這樣鴨子的胃裏就沒那麽多東西。七七八八的東西收拾好,帶骨的鴨肉剁塊,要麽燉湯要麽做個啤酒鴨。


    雖然家裏有電器,但她還是喜歡用柴火灶做的飯菜,上山撿一些幹枯的柴火,像那種帶枝條的木麻黃撿幹掉的燒火燒的極其旺,一做飯香味就從廚房裏飄出來,順著風飄向別處,總有鄰居聞到味道會說一定是方丫頭家裏做飯了。


    “雲渺,你來的正是時候,今天有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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