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現在還記得那猾瞥著眼睛瞅俺的神色,就仿佛在譏笑俺一般的模樣,可俺又不能7說話,隻怕先說了話,俺那丈夫就先不幹了,出手是要打俺的,俺心疼俺那個可憐的孩子,就算是側轉過身,俺的眼睛也始終瞟著桌麵上猾褢的一舉一動。


    那猾褢在俺和俺丈夫犯了口角後,眼神便又注視在俺可憐孩子的麵容上。


    俺的孩子多可憐,折騰了許多的時辰,俺還未來得及為他擦拭一把臉,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汙泥濁水,亂蓬蓬的頭發上,還有不少的灰塵,幹裂的嘴唇上在桌麵上熠熠生輝蠟燭燭光的映照中顯得異常的蒼白。


    當時俺的心裏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攪動一般,一捥捥的疼,隨著這種疼痛,俺的心裏仿佛在流淌出鮮血一般。


    俺實在看不得俺孩子現在可憐兮兮的樣子,覺得俺這一生虧欠孩子得太多,可俺卻又沒得半點的本事,隻能任由著猾褢和瞎眼巫婆子瞎折騰,竟使不出一點的辦法出來的。


    那猾褢一口就咬在俺孩子的脖脛之上,在瞬間裏猾褢嘴咬在俺孩子脖頸上的傷口四周,就有數道血管爆起,從這些血管外表上看去明顯可以看到,在血管中滾滾流動著的鮮血,向著猾褢口中快速流動而去了。


    那一刻俺的心都仿佛要從俺胸膛上蹦了出來,俺的身體也仿佛墜入到冰窟中一樣沒的一點的溫暖氣息,渾身在不住地顫抖時,冷得不住地哆嗦。


    可在這時,俺不知道怎麽的了,心中突然想看看,俺那一直信瞎眼巫婆子的丈夫到底是怎樣的表情。


    俺扭頭看向俺的丈夫,發覺他和俺一樣有些緊張,但與俺不同的是俺的丈夫,雖然緊緊握著一雙拳頭,麵色緊張,可他眼神中卻充滿著希望。


    俺在心中長歎了一聲後,心中徒然多了幾許的惆悵,然後俺又扭頭看向了猾褢,發覺猾褢在吸食了俺孩子的鮮血後,整個身體都變得通紅通紅的了,而他的臉在此時也變得紅豔豔的了。


    可當俺看到猾褢的麵貌表情之時,當時差不點就將俺氣暈厥了過去,那猾褢在吸食俺孩子的鮮血之時,麵目上竟表現出極其享受的樣子。


    當時俺心裏就想,這那裏是要幫助俺孩子尋找魂魄的下落,這分明就是找個借口,要吸食俺孩子的鮮血嘛!


    俺被氣的渾身發抖,氣血直往俺頭顱衝擊而去,直覺眼前發黑看不清楚事物。


    然而在片刻後那猾褢就不再吸食俺孩兒的血液了,俺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那猾褢在吸食完俺孩兒的血液後,直接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俺孩兒的身邊邊吧嗒嘴,邊衝著瞎眼巫婆子說:


    這孩兒的血不好喝,俺喝了就覺得惡心,看來這孩兒不久前病得不輕。


    然後俺就聽到在俺身邊的丈夫說:


    婆子,快問問猾褢,俺的孩兒魂魄現在怎麽樣了?這一折騰俺好心焦。


    那瞎眼巫婆子在聽到俺丈夫的話後,竟然不先搭話,而是桀桀地怪笑了起來。


    在這時俺模糊的視線才漸漸地清晰起來,那瞎眼巫婆子在笑時抽搐著老臉,翻動著眼珠,露出滿口的黃牙,讓俺看了就覺得非常的惡心。


    俺這時的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難受,又覺得俺那丈夫做事有些欠缺考慮,惱怒他一直壓製著俺,不讓俺說話,可又有感於俺丈夫平日裏的威壓,一直不敢執拗他心中的意思。


    可不論怎麽樣,俺當時都覺得俺恨他,先前俺一直都懷不上一個孩子,到處尋醫問藥,才在三十多歲時懷了這個孩兒,可這孩兒卻得了怪病,人未死,魂魄卻沒了影蹤了。


    正俺心中腹誹之際,那瞎眼巫婆子卻對猾褢說:


    你這像是猴子一樣又精又靈的神獸,在喝了血後,竟也不正經起來了?


    在聞聽瞎眼巫婆子此話後那猾褢扭頭看了一眼站立在桌邊上的瞎眼婆子,眯著眼睛,衝著瞎眼巫婆子做了個怪臉,然後他伸出舌頭在自己嘴唇邊上晃悠一周後,他的舌頭突然就彈了出去,竟彈射到瞎眼巫婆子的眼前,快速地晃動了起來了。


    那猾褢說是地獄中的神獸,還看那猾褢像是地府中看門的四不像的惡狗,就是連伸出的舌頭,都隨時能夠伸得老長,像是一條紅蛇一般在瞎眼巫婆子麵前直晃動著。


    俺不知道那瞎眼巫婆子是怎麽感覺到猾褢的舌頭在她麵前快速晃動的,可能是因為猾褢舌頭上的熱量散發得比較的快,這才使得她感覺到的。那猾褢舌頭僅僅在瞎眼巫婆子麵前晃動了一周,瞎眼巫婆子就伸出顫顫巍巍地手,一把將猾褢的舌頭抓住了。


    那瞎眼巫婆子翻動著眼珠,幹笑數聲,然後歪著頭邊豎著耳朵聽邊說:你這像是猴子一樣的神獸,竟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是怎樣的?俺當初本想著召喚冥府中的神明出來,而你這猴子卻不請自來,央求著俺為你醫治病痛。


    仿佛瞎眼巫婆子這一番話說到了猾褢的痛處,猾褢隻在聽完瞎眼巫婆子這段話後,沒等著瞎眼巫婆子繼續說下去,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婆子,你別再說下去了,俺知道當初要不是你,俺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那瞎眼巫婆子可不聽猾褢這一套說法,也容不得猾褢講腹中的鬼話說得清白,隻在猾褢話說到一半便打斷他的話頭,緊接著說了下去了。


    猾褢,當初你突然出現在俺的家裏,就是連話也說不清白,你說話的聲音,就仿佛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可你卻央求俺為你醫治你的病痛。猾褢,你那病到也奇怪,從你尾部開始就仿佛石化了一般,動彈不得,然後從你石化了的尾部又開始向你全身蔓延,直到你全身被石化後,就會化成石像,終生不得解脫。


    那瞎眼巫婆子將話講完後竟然仰天狂笑了起來,然後不顧及滿臉羞紅的猾褢,竟又放浪地說:猾褢,你要是沒有俺,恐怕你早就是石頭了吧!還在這裏和俺討價還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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