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你讓俺給你評理,說你對也不對,俺到是看了,那孩子確如你所說,魂魄已經不在他的軀體上了。


    那猾褢話說到這裏,竟在無聲地獰笑時,學著那巫婆子的樣子,快速翻動著眼珠,而那瞎眼巫婆子在聽完猾褢的話後,竟嘿嘿地幹笑著,顫顫巍巍地伸出她一雙蒼老的手掌,向著猾褢撫摸了過去了。


    然而那猾褢仿佛對此早已熟悉不過了,在看到瞎眼巫婆子顫顫巍巍伸出雙手後,竟放聲地大笑著向猾褢走去。


    當時俺看這猾褢走路的樣子就是像有點狗走路的樣子,不過這猾褢走路時的樣子,又與狗走路時有些不同,狗走路時,一般身姿都比較矯健,而這猾褢在走路時,竟然有點像是顛簸的樣子,脊背在上下起伏著。


    那猾褢也是怪了,在走到瞎眼巫婆子顫顫巍巍伸出的雙掌中間後竟停了下來,然後他伸出自己的一個前爪甩動到空中。俺竟看到猾褢的那一前肢像是木頭枝節一般斷成了一截一截的,猾褢爪一揮便將瞎眼巫婆子的手抓住了。


    然而此後那猾褢竟瞅著瞎眼巫婆子嘿嘿奸笑了起來,然後他才又說:


    婆子,你這套路也太深了,每次喚俺來後,你總是要使出這樣小把戲,難道你把俺當成了猴子戲耍了不成?


    俺當時聽猾褢這話,忍不住就樂了,這猾褢身姿和麵貌實在不敢恭維,但就他說話來說,到真有幾分像是在耍賴的孩子,真讓俺想到俺孩子小時候,在俺們說話時就像小大人一般,學著那無賴地痞說話的腔調。


    與俺一樣,那瞎眼巫婆子在聽完猾褢近乎俏皮的話後,竟仰天大笑了起來。


    不過那時不知道怎麽了,俺看這瞎眼巫婆子就是不順眼,她一仰頭開口大笑,就露出了令人十分惡心的滿口黃牙,而在口腔中殘留的白唾沫星,就仿佛癩蛤蟆產卵前白沫子。


    不僅如此這瞎眼巫婆子在笑時還快速翻動著一雙什麽都看不到的瞎眼,震動得她的頭發像是狂風吹拂的樹葉一般亂顫。


    好像不光就俺看不慣瞎眼巫婆子,這猾褢似乎也看不慣瞎眼巫婆子,俺看到那猾褢在看到瞎眼巫婆子狂笑,竟然輕蔑地撇了撇嘴,然後不屑地說:


    你這婆子,卻不知好歹,給了俺些許小利,就想著俺為你辦成了好事,你卻把俺當成了那極好相與的人了。


    那猾褢說著便一把甩開瞎眼巫婆子蒼老的手,然後像是耍賴皮的野狗一般,躺在桌麵上一動不動了。


    顯然那瞎眼巫婆子被猾褢的話驚著了,在豎著耳朵將猾褢的話說完後,一直翻動的眼珠突然就不再翻動了,笑容也馬上就收斂了起來了,瞪著什麽也看不到的眼睛,邊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摸向猾褢,邊說:


    猾褢,你到越來越像不太靠譜的猴子了,俺那一次喚你出來,又不是以俺的鮮血喂養你,直到放出俺的元液,才將你喂飽了的,可你到好了,竟說些不太著調的話出來了。


    那巫婆子說著,自己一雙顫顫巍巍的雙手,便撫摸到了猾褢的身體上了,然而那猾褢在看到瞎眼巫婆子的雙手時,竟然十分不屑地哧了一聲。


    俺看那猾褢就是想喝血,就在他哧了一聲後,剛要扭頭不再看瞎眼巫婆子時,他眼睛突然就放出了光亮。


    在看到後來猾褢的行為,俺才明白過來,那猾褢到底看到了什麽東西,這才使得他眼中突然放出了光亮來了。


    那猾褢抬頭,張開口,一口就將瞎眼巫婆子那流淌過烏黑鮮血的手指含在了口中,然後就像是一個吃奶的嬰兒一般,很享受地吮吸起瞎眼巫婆子那手指頭上還滴落的烏黑鮮血。


    那時俺和俺丈夫互相對視了一眼,俺那丈夫努力地衝俺擠了擠眼睛,生怕俺再出言語惹怒了瞎眼巫婆子。


    到現在俺想起來這事兒,都覺得俺的丈夫好傻,那瞎眼巫婆子根本就不真心為俺們辦事,而俺那丈夫卻將瞎眼巫婆子當成了救命稻草了。


    俺沒說什麽,隻是衝著俺的丈夫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了,然後俺就又扭頭看向了瞎眼巫婆子和猾褢。


    顯然猾褢的貪婪惹惱了瞎眼巫婆子了,那瞎眼巫婆子在感受到猾褢在吮吸自己流淌黑色元液的手指後竟猛然從猾褢口中抽迴自己的手指,然後她恨聲恨氣地說:


    你這沒羞沒臊的東西,要不是俺的元液,你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如今到好了,卻與俺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來。


    那瞎眼婆子真得就生氣了,在翻動著眼珠說完話之後,竟將一雙手背負在背後,扭轉身去,不再看猾褢。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俺才算看明白,那猾褢雖然有狗和人的麵貌,卻有狐狸的性格,十分地狡猾。


    在瞎眼巫婆子話畢後,那猾褢竟然快速地翻動眼珠,撇了撇嘴之後,懶懶洋洋地走到了桌麵邊緣處了,然後他目視著瞎眼巫婆子說道:


    你這婆子那裏都好,就是心眼小的夠可以,人家又沒說什麽,隻說些玩笑話,你這婆子到好了,竟與人家生氣了,這到讓俺覺得傷心了。


    那猾褢說完話,竟然一屁坐在了桌麵上,在甩動像是響尾蛇一般的尾巴時,一雙前爪,托舉在自己的臉側,而他萌萌噠噠的眼神卻始終盯在瞎眼巫婆子的麵容之上不動了。


    俺看瞎眼巫婆子和猾褢之間很是熟落,那猾褢對瞎眼巫婆子的性子很是了解,隻在他三言兩語之後那瞎眼巫婆子,竟然轉過身麵對這猾褢笑了,然後瞎眼巫婆子這才說了。


    這就乖巧了,到不枉費俺心疼了你一迴。


    然而猾褢在聽完瞎眼巫婆子話後,竟然也哈哈笑了起來,笑畢後他才說:


    婆子,你對俺有恩,俺心裏記得,可那一次,你召喚俺出來,俺不都是為你認真辦事,這次俺可為你辦事了?


    那瞎眼婆子聽完猾褢的話,卻未馬上和猾褢說話,轉而卻對俺說了話:


    怎麽樣,俺當初就說了,你們的孩兒魂魄早已不再他軀體之上麵了,而你家這婦人卻偏偏不信俺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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