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無為道人還是挺懂事兒的,估計也是知道,在這戲樓要是當著這麽多人麵敢說不好,怕是要挨揍啊,所以他一直也是安靜的坐在那裏看戲,而且瞅的還挺帶勁。


    散場後這無為道人還是一臉的意猶未盡,而且自己心裏還有了別的想法。


    孫儀涵等著聽戲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從後台出來,免得人們看見他又是亂糟糟的。


    “怎麽樣道長,瞧的如何啊?”正當無為道長正琢磨想法的時候,孫儀涵正好走了過去問道。


    無為道長表情複雜的瞧了一眼孫儀涵,那眼神就跟小媳婦兒似的,有些哀怨還有些不舍,這讓孫儀涵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子也是離這無為道長更遠了一些。


    可能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無為道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小郎君這戲卻是不錯啊,要不是方才聽你說過,我還真以為你是信道的,唉,可惜啊,可惜。”說著話還擺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情。


    孫儀涵愣了愣神兒,這無為道人不會是要勸我信教吧,自己這個接受了科學教育的人,怎麽可能信鬼神呢,再說了這信教對自己又沒什麽好處。


    見孫儀涵不說話,這無為道人也是不死心,接著又說道:“小郎君怕是以為我勸你信教吧?你可是想錯了,我沒有這意思。”


    欲擒故縱?孫儀涵不解的看著無為道人,依舊沒有說話,想看看這老道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小郎君即是對道教不厭惡,老道我也是想讓小郎君你加以幫助就好,我想你也知道,本朝大多數人皆是信佛,信道之人少之又少,可是我們道教之經典也是不少啊,奈何這佛教卻是在這民間根深蒂固的。”


    孫儀涵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此前在保定府給劉子昌母親祝壽的時候,所買的畫就是這青雲觀的觀主玉清子,算得上數的上來的有名道士了,不過不出名靠的卻還是作畫的水平,而其他的則是差的多了。


    這道教其實以前都是很昌盛的,有好幾個朝代甚至是把道教作為國教的,可是自大楚開國皇帝信佛以後,這道教卻也是沒落了,信奉的人也是越來越少。


    不過平心而論,孫儀涵對道教還是比較有感情的,畢竟道教乃是本土宗教,而這佛教卻是印度傳來的,對於自己人的東西孫儀涵向來是支持的。


    現如今外來的宗教卻是一手遮天,自個家的道教卻沒落成如此,也是可悲啊,這佛道之爭,雖然是屬宗教衝突,然而這二者之間興替,全都是離不開帝王的愛惡親仇,結果有力者較易獲勝,失敗者,每遭毀滅之厄運,大楚就是如此。


    孫儀涵此時也是琢磨著,佛教肯定是不可能取代了,但是要是能發揚一下道教思想,救一下這垂死掙紮的本土教派倒是可以,免得到最後被打壓的什麽也沒了,那就不妙了。


    不過做這件事兒還得有憲宗的幫忙,就他所知,憲宗不信任何教派,倒是可以試著勸勸,看能不能給道教一點活路。


    “道長啊,我也知道如今這道教被打壓的甚是嚴重,不過這事兒也是你們咎由自取啊,沒事兒老是說什麽煉長生不老丹的,結果把前朝最後一個皇帝給煉的駕崩了,這才有了大楚的江山啊。”


    無為道長聽完孫儀涵所說的也是一陣啞然,孫儀涵說的沒錯,就是因為煉丹煉的,這大楚奪天下後就開始信佛了,道教作死一般的被拋棄了,這是無法反駁的事情。


    孫儀涵瞅著無為道長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也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唉,我說道長啊,你也別難過,雖說現在佛道之爭向來已久,但是到了今日的這種結果,要想一舉扳過來也是有些困難了,唯一的解決辦法隻不過是道教還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至於能不能借著發揚光大卻是還得看你們這些道士的了。”


    無為道人正低頭鬱悶呢,聽聞孫儀涵這麽說完立馬來了精神問道:“怎麽?小郎君肯幫忙了不成?”


    孫儀涵搖了搖頭笑道:“談不上幫忙不幫忙的,此事成不成我亦是心裏沒底,如今能解決這件事兒的也隻有官家才行,這第一件事兒呢卻是要解禁道家名著,讓世人了解這道家所長,了解道家思想,慢慢的了解的人多了,我想日後也是會慢慢的好起來吧。”


    這件事就得看憲宗的,能不能解禁也是憲宗一句話的事兒,道家經典之作確實很多,像孫儀涵知道的就有什麽《道德經》《易經》《天平經》等等,這些可都是有了名的經典之作啊,比起佛教經文來說也是好處頗多,能將這些解禁了,也是可以讓世人皆知,恢複道教思想也是有盼望了。


    這無為道人聽了孫儀涵的話卻是臉上笑開了花了,孫儀涵能這麽說那就代表著這事兒能成,怎麽能不讓他高興呢,“小郎君要是能促成此事,我,我就…………”無為道人我就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孫儀涵打住他,笑道:“能不能成還單說,道長卻先不要這麽糾結此事了。”


    這無為道長現在住在北山上的一個破道觀裏,按他說的這全真教現在的道觀不多了,他自己的也已經是由於年久失修,徹底的完蛋了,所以才來到了京城,在北城的一個破道觀裏住著,這個道觀雖然也是年久失修,但是好歹沒有出現什麽坍塌,住上一段時間肯定也是沒有問題的。


    孫儀涵迴到家後,就開始琢磨著怎麽跟憲宗說這件事,淩懿雲見他一迴來就鑽進了書房,也是有些好奇。


    “官人,這德明社的事情解決了?”


    孫儀涵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是苦笑道:“解決了是解決了,不過又出了一件更加麻煩的事兒。”


    接著便是將下午發生的事兒全都跟淩懿雲說了一遍。


    聽完孫儀涵所說,淩懿雲也皺眉問道:“所以,官人是打算幫這道教了?”


    孫儀涵一聽淩懿雲的語氣不對這才想起來,淩懿雲可是信佛的,自己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當真是疏忽了啊。


    孫儀涵趕忙的哂笑道:“娘子先別發火,聽我說明一下,佛教自傳入中土,傳統宗教多有衛道者,一則以佛教來自迦毗羅衛國,乃夷狄之教,夷狄文化低落,不及我華夏,故不當信從。二則以華夷地域不同,益證老子序中以東為木,屬陽,為道之所出;西為金,屬陰,為佛之所生。陽尊陰卑,故道教優於佛教,三則以華夷之間,種族不同,夷人始信佛教,華人不當信。四則以佛教之流入中土,每致國家之衰亂,故不應信,我所說的亦不是危言聳聽,現如今我朝推崇佛教而其他教派收到打壓,長此以往難免不會出現差池,我這麽做也不是想著將佛教取而代之,隻不過是幫襯一下道教,最起碼有與之佛教抗衡的籌碼,平衡一下宗派的勢力,相互製衡一下,娘子也不用緊張的,佛不滅,道可興,到時候娘子亦是可以信奉,又不耽誤。”


    淩懿雲雖說是信佛,但是到沒有信奉到癡迷那種地步,像淩懿雲這些個歲數差不多的人,基本上都是沒看過什麽道教的典籍,所以自打一出生,接觸最多的的就是這佛教的東西,對這道教倒是沒有什麽過多的認識,長此以往下去的話,道教的命運也就可想可知了。


    “官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既然官人覺得這道教也是可以的,那便是可以,不過卻是如何跟官家說?”淩懿雲也沒有過多的製止,她相信孫儀涵所作的事兒,沒有錯。


    孫儀涵撓了撓頭,說道:“我打算寫點東西,遞進宮裏,成不成的就看官家瞧完我寫的這些了。”


    淩懿雲聽完皺了皺眉,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我隻怕是官家同意了,也會有朝中大臣不同意,借機發難,畢竟官家剛剛繼位,難免不會有人有些想法。”


    “嗬嗬,這不正好可以投石問個路?咱們靜觀其變吧,成不成還不好說呢。”孫儀涵不擔心這些,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有不服的就收拾他們,正好也是清清路障,為以後鋪平道路。


    如今大楚也沒有國教這一說,隻不過就是佛教的影響大罷了,道教雖說是前朝的時候有過不光彩的事兒,但是畢竟已經過了百年有餘了,再不光彩,這事兒也是應該可以看開了,道教也是受了百年的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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