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儀涵這一讀卻是就到了晚上了,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這書放下,也是要休息休息了。


    轉頭一看,發現淩懿雲已是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看樣子也是沒有用晚飯,而且這趴桌子睡卻是累人。


    孫儀涵走過去叫醒了她,“娘子先用飯吧,用完了飯床上歇息,在這卻是有些累人的。”


    淩懿雲睡眼惺忪的點了點頭,二人這才起身去了樓下用飯。


    前世去了保定必吃的便是這驢肉火燒,有句話說的好,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可見這驢肉的味道卻是好吃。


    現在孫儀涵所在的保定府也是有這驢肉火燒的,這個時代禁屠戮牛馬,所以這一帶士人便改以食馬肉習俗,僅以驢肉食用,又加驢比馬價格賤,所以也有不少人們專養驢食用,再有當地烙製的火燒外焦裏嫩,剛出爐的火燒夾上烹製的小驢肉,也去讓人垂涎三尺。


    這客棧倒是也有驢肉火燒,不過味道卻是不怎麽樣,孫儀涵吃了幾口就不願意再吃了,以孫儀涵的經驗來說這種小吃,最好還是去那種小店才好,大的店麵吃些精品菜還可以,這種小吃就差點意思了。


    “官人怎麽不吃了?”淩懿雲沒吃這驢肉火燒,隻是要了一碗稀飯喝,不是因為不愛吃,而是今日淩懿雲感覺自己好像胖了不少,卻是要控製一下自習的飲食了。


    這讓孫儀涵不禁感歎,甭管古今中外,還是異世,這女子減肥都是通病,就見不得自己長肉。


    “這驢肉火燒卻是沒什麽味道,咱們出去找找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好吃的。”孫儀涵瞧了一眼淩懿雲,緩緩說道。


    淩懿雲聽完話,將粥喝完,這才點頭答應,現在孫儀涵的飯量也是見漲不少,在這店裏也沒怎麽吃,出去瞧瞧倒也是無妨。


    二人出得門外,便開始在這保定府四處閑逛起來。


    要在這大城市裏找吃飯的好地方,那就得靠打聽了,尤其是當地的特色美食,你不問,永遠也不知道最好吃的在哪。


    孫儀涵他們詢問了幾個人,也是找到了這次目的地。


    “官人,這店麵著實有些小了吧。”淩懿雲看著眼前這個還不足自家膳房大的店麵也是有些猶豫。


    “嗬嗬,娘子你可是不知道啊,往往是這越小的點做的味道也是越好,濃縮的都是精華。”


    淩懿雲看著孫儀涵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也是沒轍,反正自己又不吃,便隨著孫儀涵一同進去了。


    此時店裏也是有不少的人了,看得出來大都是一些比較窮酸的讀書人在此,他們也是沒有什麽閑錢,到了這保定府吃上一頓驢肉火燒也是相當的奢侈了。


    孫儀涵他們找了一個比較幹淨的位置坐下,然後又點了一點吃的。


    “唉,聽說了嗎?今日這劉崇渝在蓮花池遊園的時候竟是碰見子謙兄了。”其中一桌食客也是沒事兒聊天也正好聊到了今天的事兒。


    “哦?那劉崇渝自稱是北直隸第二才子,雖說是有些文采,不過照這子謙卻是不知道差了多遠,他這個第二可是沒人認可的。”


    “可不是嘛,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還要想著為難子謙兄,倒是讓人可笑啊。”那個食客也是一臉不屑的說道。


    另一個人聽著卻是問道:“那個劉崇渝是個什麽來頭?竟然如此的招搖?”


    “哼哼,還不是仗著他老爹嗎,這知府可是他的親娘舅啊。”


    “知府大人的親戚?卻是就如此的招搖?”


    那食客笑道:“你別小看了這保定知府,他可是當今左丞的得意門生啊,左丞是誰,那可是現如今朝廷裏的重臣了。”


    孫儀涵聽到這也是才知道這知府竟然還跟左丞相有這種關係,不過細琢磨了一下也是了然,這還真是有什麽樣的師傅就有什麽樣的徒弟啊。


    “唉,這些個州府學子,卻是瞧不起我等寒門啊,今年更是如此,他們仗著府城學堂更是讀起書來事半功倍,哪像咱們,讀個書還得擔心筆墨紙硯,燈油,夠不夠用,想必那些人也是正在吃什麽山珍海味,美味珍饈呢吧。”其中一個看樣子有些營養不良的年輕學子也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幾年各個州府也是人才輩出,大名府,河間府,真定府這些大的學堂皆是有不少人脫穎而出,不過還是這保定府的孫子謙最為出眾啊,我想這今年的解元怕是也會是他得了。”


    這瘦弱的學子聽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今年學子大才者甚多,要說這解元花落誰家,卻還是真不好說,也隻能是放榜後才能知曉了。”


    先前的人聽完卻是吃了一驚,:“元恆兄不是很推崇子謙兄嗎,今日怎麽卻說這喪氣話了。”


    “嗬嗬,我當然是希望子謙兄爭得這解元的,畢竟子謙兄也是咱們寒門的表率,可是如今我方才也說了,大才者甚多啊,還放榜後見真章吧。”


    孫儀涵聽完,也是剛好把東西都吃完了,付完了錢,帶著淩懿雲也是離開了小店。


    “官人怎麽走的如此著急?”淩懿雲看著前麵走的孫儀涵也是差一點沒跟上他的步子。


    孫儀涵迴頭等了一下她,迴道:“娘子可是聽見方才小店裏那些學子所說的了?如今這幾個州府竟是都有一些大才者前來,我得快些迴去繼續讀書了,免得這解元旁落他人啊。”


    其實這隻不過是孫儀涵的玩笑話,他真正著急的原因卻是因為內急,可能是這小店裏的驢肉不新鮮了吧,果真是食品安全問題放鬆不得啊。


    淩懿雲卻是不知道這真正原因,隻當是自家官人有了一股危機感了,也是有些欣慰。


    二人急匆匆的趕迴了客棧,孫儀涵也是如願的去解決了一下個人問題,隨後便又開始挑燈夜讀了起來,這個客棧也是會做買賣,竟然提供蠟燭買賣,而且這住店的基本上都是些家裏殷實一些的學子,晚上自然是要夜讀的,所以這老板倒是還真賺了一筆。


    淩懿雲坐在邊上又在趕製袍子,她的趕在秋闈開始前做完,也是想讓孫儀涵再秋闈的時候穿上,也算是陪他一起了吧。


    “這些豪門學子,倒也是可憐的緊,這天也是越來越涼了,竟是沒有一件厚實點的衣衫穿,這在秋闈時卻是不知道天氣如何,這些學子又該如何。”淩懿雲一邊繡著一邊同孫儀涵說著話。


    孫儀涵此時心思根本就不在書本上,聽見淩懿雲的話也是迴道:“這學子天下千千萬,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讀的起書的,不過若是選了這科舉一途,那也是要克服不少的困難,忍饑挨餓,衣不蔽體的更是常態,可是若是萬一中舉了,那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這點苦卻是不白吃,而且窮苦人家都是些好學之人,因為他們知道隻要有成績,日後的路就會一帆風順,錦衣玉食也是會有的。”


    淩懿雲聽完點了點頭,“官人說的這些卻是有理,可是這天下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如願呢,不能中舉那豈不是要被餓死凍死了。”


    “嗬嗬,娘子多慮了,就算不能中舉,迴到鄉下亦是可以找些寫字賣字的營生來幹,倒是也能賺取些銀錢,處輝之前不就是在這府裏賣字過活嗎。”


    孫儀涵說的沒錯,雖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是讀過書習過文的卻是也好找些活計幹,比方說剛才說的賣字,亦或是可以去大一點的酒樓客棧當個賬房,以此來維持生計。


    不過孫儀涵對這些個官二代,富二代卻是有些偏見的,不是說全部有偏見吧,就像劉崇渝這類的人孫儀涵就是討厭極了。


    這幾天知府陳大人,陳炳安當真有些鬱悶,而且還有些忐忑,最近他出出進進的總感覺是有人監視自己,而且這種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如今整的自己也是神經兮兮的,自由風吹草動,就嚇個半死。


    也可能是做賊心虛吧,他是每晚都得去這地窖查看一番才好,不過這心裏卻還是有些突突的,所以這兩日也是給左丞相去了一封信,說明了一下這裏的情況,還有這自己的感覺,怕是有人盯上自己這裏了,要是這樣,也得盡早的好做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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