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粗細的光芒張軒不是沒有見過,然他驚奇的是,這光芒竟然是淡青色的,前麵那些東西,雖然也若有若無的帶著一些藏青色的光芒,但是畢竟還是以白光為主。


    而這個葫蘆瓶的光芒竟然直接就是青色的,而且這光芒傳到了張軒的身體之中之後,也不像其它所有的光芒帶給他那種恍如溫泉暖流一般的感覺,而是一種陰森的涼意。


    那中年婦女抱著瓶子,徑直走到了張軒的麵前,然後將瓶子放在張軒的腳下,抬起頭看著張軒,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張軒看著這中年婦女的雙眼,隻見其中一道詭異的影子一閃而逝,這中年婦女的瞳孔在張軒的眼裏,竟然是像狐狸一樣,綠幽幽的,泛著寒光。


    張軒甚至似乎聽到了一聲陰冷的冷笑聲,就在他快要完全被中年婦女的瞳孔給吞噬進去的時候。


    忽然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叫他:“張老弟,張老弟,喂,你怎麽了?”那聲音叫了幾次,見他都沒有反應,索性推了他一下。


    “誒,餘老板,你有事兒?”


    被那個餘老板推了一下,張軒才終於迴過神來,不過神情還是有些恍惚,他極力控製著自己,又忍不住瞟了一眼那中年婦女的眼睛,這次卻發現,她雙眼的瞳孔分明是和常人無異兩個黑色的瞳孔。


    “張老弟想什麽呢,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好東西啊?”


    餘老板笑眯眯的說著,有些遲疑的指了一下放在張軒腳下的葫蘆瓶道:“張老弟,這個鈞瓷,你要不要?”


    聽到餘老板的話,張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這中年婦女是直接抱著這個瓶子放在他麵前的,到現在他似乎都還沒有認真的看過瓶子一樣。


    心裏一動便道:“那個,我先看看,餘老板有興趣,一起啊?”


    那餘老板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上了這個瓶子,還是有其它的打算,臉上帶著笑意道:“那感情好,早就聽老錢說張老弟的鑒定水平讓人驚歎,今天我也長長見識。”


    “餘老板說笑了。”


    張軒微微一笑,沒有和這個餘老板扯皮的心情,直接將目光落到了葫蘆瓶上,這一眼看過去,張軒的心裏便是一動。


    之前他一直沒有仔細看,隻是大概的瞟了一眼,知道是個葫蘆瓶,剛才餘老板說鈞瓷的時候,張軒心裏也隻是稍微一動,並沒有太在意。


    鈞瓷為五大名瓷之一,甚至有傳言說它是五大名瓷之首,五大名窯的排序也向來是:鈞窯、汝窯、官窯、定窯、哥窯這樣排下來的。


    市麵上鈞瓷的東西也確實要比其它四大名窯的稍稍貴那麽一些,不過瓷器這個東西的價值,本來就是多方麵的因素結合在一起的結果,誰也不好單說比誰高明一些,五大名窯也是各有各的特點。


    單說鈞瓷的特點,就以:潤、活、純、變、厚、正、紋、境、渾的九大獨有釉質傲視各大瓷器,同時鈞瓷是紅釉瓷,開創了銅紅釉的先河,打破了高溫釉隻有黑釉和青釉的傳統,創造了瓷器新的藝術境界。


    光是這一點,其它各大名窯就很難和鈞瓷相抗衡,而且鈞瓷始於兩宋,北宋滅亡,手戰亂影響,原來的鈞瓷官窯被迫關閉,工匠四散各處。


    導致正統官窯鈞瓷受到重創,雖然後來鈞瓷也有發展,但是最好的,還是要數北宋官窯的鈞瓷。


    因為時間較短,所以當時留存下來的鈞瓷的數量非常的稀少,這也是鈞瓷價值巨大的一個重要原因,物以稀為貴,就算是個土豆,要是獨一無二的話,都能夠炒出天價,何況是古董瓷器。


    鈞瓷葫蘆瓶在國內也不是首例,這葫蘆瓶出現的時候,射出那麽濃烈的青光,張軒就是不用看也知道這肯定是北宋官窯鈞瓷無疑了。


    但是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在相當北的地方了,如果換到北宋年間的,這地方已經算是金人的大後方了,北宋名窯鈞瓷的絕佳作品,怎麽會出現在這麽偏遠的地方?


    張軒雖然心裏疑惑,但是還是絕對相信風華玉佩的判斷,既然風華玉佩判斷它是北宋的東西,那就一定是北宋的,至於這個東西的細節上麵的問題,則需要張軒自己去找了。


    之前張軒已經看過,確定了器型是葫蘆型,葫蘆在古語裏麵又通“福祿”,是比較常見的器型,而這個葫蘆瓶卻和普通的葫蘆瓶有一個巨大的區別。


    這個葫蘆瓶,有耳!


    一般的葫蘆瓶都是沒有耳的,就是上下一小一大兩個球體,加上葫蘆嘴,整個看起來圓潤厚重,象征著福祿悠長,加上耳的話,反而會顯得葫蘆瓶有些不倫不類。


    再說瓷器瓶的耳,以龍形耳、鶴型耳、以及無型的流線耳為多,耳的造型本來就不多,講究也比較少,但是這個葫蘆瓶不止有耳,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種耳。


    張軒看了許久,才最終確定,這個耳的型是什麽,竟然是一個抽象的狐狸的形狀,狐狸型的耳,這可就不是不多見可以形容的了。


    在古代的文化之中,狐狸向來不是什麽好東西,凡是和狐狸沾邊的,基本上都和妖魅離不了幹係,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家,都絕對不會在家裏擺這樣的東西。


    雖然金的文化和當時北宋的文化有一定的差異,但是畢竟還是一個文化源流,而且金除了初期之外,後麵都大量的吸收了中原傳統文化,和北宋的融合也相當的多,所以就算這東西是北宋進貢給金的,按理說也不應該做這樣的耳。


    鈞瓷釉彩狐型雙耳葫蘆瓶,這是張軒現在對這個瓶子的稱唿,葫蘆瓶上麵的釉色保持著傳統的鈞瓷特點,而且各方麵都是頂尖的,光是看這個釉色,就可以知道這個瓶子絕對是大師之作。


    張軒把瓶子翻了過來,看瓶底,卻發現瓶底白白的一片,竟然沒有落款,沒有落款,也就不是官窯,因為但凡官窯出產的東西,在出爐之前,就會落款,這是規定。


    從這個葫蘆品的製造工藝來說,必定是官窯才能夠達到的水平無疑,但是沒有落款,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做這個瓶子的,是當時官窯的工匠,而且是大師級的工匠,但是已經脫離了官家,這算是私造。


    那麽就不難推斷,這個東西應該是北宋滅亡之後,南宋剛剛建立的時候的作品了,因為那個時候鈞瓷官窯的工匠四處逃難,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他們要生存,製瓷是最好的出路。


    瓶底除了沒有落款之外,張軒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在瓶底上殘留著一種張軒從來沒有見過,非常奇特的物質,張軒伸手摸了一把,在之間撚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上問了一下。


    那是一種細小的粉末狀的東西,沒有異味,張軒也不知道是什麽,這個瓶子既然是在黃皮子墳裏麵發現的,在那裏麵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有一些奇怪的殘留物也並不出奇。


    但是張軒卻總是感覺,這瓶子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心裏想了一下,張軒提起頭看著那個拿瓶子過來的中年婦女,問到:“這位大嬸,和這個葫蘆瓶一起的,可還有其它什麽東西?”


    那中年婦女沒有說話,而是把手伸進了胸口的衣服裏麵,掏摸了一陣,忽然摸出了一個碧綠的玉牌來,遞給了張軒。


    張軒見狀稍稍有些尷尬,但是別人已經把東西拿出來了,他總不能不接,於是隻好伸手接了過來,東西剛一入手,張軒就覺得不對了。


    首先玉的特點應該是溫潤的,就算是比較差一點的玉質也是如此,但是這塊玉佩入手,卻給張軒一種陰沉的感覺,這絕對不是玉該有的樣子。


    其次,從中年婦女把玉拿出來的位置和動作來看,她把這個玉牌放在哪裏肯定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應該是得到了這個玉牌之後,就一直放在那裏。


    以中年婦女的體型,加上天氣的作用,玉牌放在那兒,最多半個小時,就會吸收熱力,變得溫暖起來才對,但是玉牌入手的時候,張軒卻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冰冷。


    就像張軒手裏拿著的,不是一塊玉,而是一個冰塊一樣!


    那中年婦女把玉遞給張軒之後,雙眼就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張軒心裏雖然有些不好意思,還是那玉牌拿近了看,就算不用手電照,也能夠看出來,這塊玉佩的水頭非常的好,至少是冰種的水平。


    這至少說明,這塊玉牌,不是普通的玉牌,所以就更不可能出現上麵的那些情況才對,不管是葫蘆瓶還是玉牌,甚至就連這個中年婦女,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張軒猶豫再三,看著中年婦女的麵龐,還是問到:“大嬸,這個玉牌,是掛在瓶子上的,還是在瓶子旁邊的?”


    中年婦女聞言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沒有明白張軒的意思,歪著頭想了半天,才忽然指了指葫蘆瓶的瓶口。


    看到中年婦女指著瓶口,張軒也愣了一下,又看著手裏玉牌的形狀,張軒才算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道:“你是說,這塊玉,原來是放在這個瓶口上的嗎?”


    這次中年婦女聽明白了,點了點頭,張軒見狀,拿著玉牌往葫蘆瓶的瓶口放,就在這個時候,中年婦女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怪叫一聲,轉身便跑了。


    張軒見狀愣了一下,心裏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還是沒有忍住,把玉牌放在的瓶口上,而張軒接著便驚訝的發現,瓶口的大小形狀,和玉牌幾乎完全吻合,至少張軒用肉眼看,看不出來任何的縫隙。


    這塊玉牌,原來竟然是用來封住這個葫蘆瓶的瓶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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