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好了嗎?我看深度還有很多空間啊?”張軒看了一眼硯台上麵的刀痕,心中有些不確定的對開石師傅道:“要不切一點?”


    “切我是沒問題的,隻要你們說切,我就切。”


    說到這裏,開石師傅停了一下,把那塊硯台拿了起來,遞給張軒道:“但是按照我的經驗,如果中間真有什麽其它的東西,切到這個份兒上,石灰的硬度已經不夠,用手掰就能夠掰開,不用再切了。”


    張軒聞言對開石師傅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師傅了,徐師,您看,是您來還是我來?”後麵的話,卻是對徐師說的。


    徐師才是這裏現在主事的人物,這最後一步,讓徐師來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徐師卻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年紀大了,這種事還是你們年輕人來吧,小友,交給你了!”


    “行!”張軒鄭重的點了點頭,雙手拿著硯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我就掰了!”


    張軒說完,又看了一眼徐師,徐師對他點了點頭,然後把臉轉向了另外一邊,不去看結果,張軒手上一用力,隻聽啪的一聲,那方硯台應聲斷成了兩截。


    “小友,怎麽樣了?”聲音一落下,徐師便迫不及待的問到:“裏麵,有東西嗎?”


    “嗬嗬,徐師,您還是自己親自看吧!”張軒的語氣中帶著輕鬆的味道,甚是欣喜:“結果肯定會讓您滿意的!”


    “快拿來我看看!”聽到張軒這麽說,徐師哪兒還有不知道裏麵真有東西的道理,立刻轉過臉,從張軒的手上接過了被掰開的一塊硯台。


    隻見在這硯台的中間,鑲嵌著一個半隻手掌大小的黑色石頭,徐師將那石頭取了出來,激動的道:“真是,真是端硯,哈哈,沒有想到,我竟然還能看到這樣的端硯!”


    徐師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塊硯台,突然輕咦了一聲道:“咦,不對啊,這硯台的顏色和質地,不對不對,這不是端硯,這是,誒,可惜了,可惜了!”


    “徐師,怎麽了,難道這硯台有問題嗎?”張軒聞言有些疑惑的問到,硯台他沒有入手,而且就算入手了,以他對硯台入門級的了解,也不可能像徐師那樣能夠迅速的看出門道。


    “小友有所不知,古代因為受到技術限製的影響,人造墨水雜質太多,不夠細膩,所以才必須要有硯台這種東西來研磨墨水,所以但凡是上品的硯台,質地的細膩就成了第一要素。”


    徐師說著,把硯台遞到了張軒的手上,繼續解釋道:“你再看這個硯台,表麵摸起來就有些粗糙,細微處有類似顆粒一樣的凸起,光是這一點這硯台的品質就至少落了幾個台階。”


    張軒接過了硯台,上手摸著,果然摸到了硯台上麵的顆粒狀凸起,又問到:“那徐師說的顏色,又是什麽?”


    “古代字畫,以黑為主,這黑當然是越純正,越濃厚越好,這就要求硯台本身的色澤要足夠醇厚,這樣研磨出來的墨才能夠達到要求。”


    徐師說著,指著這個硯台中心研墨的地方道:“你再看這裏,這上麵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淺白的絲線,就是這個絲線,會大大的影響最終研磨出來的墨的濃度。”


    “依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光是這一條絲線,就已經決定了從這個硯台上麵研磨出來的墨,絕對無法達到字畫書法的要求,最多隻能夠用作日常書寫,所以這個硯台,實際上是最下等的硯台,而且也不是端硯。”


    聽著徐師的解釋,再對照硯台本身,張軒發現確實如同徐師所說,這方硯台上麵的那些特點似乎真的已經將硯台給定性了,但是張軒卻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他一邊用手摸著硯台,一邊仔細的觀察,過了一會兒,張軒才眯著眼睛道:“徐師,我覺得,這個硯台,似乎並不是如此的簡單!”


    “小子,你說什麽呢?徐師剛才說的你沒聽見,還是你理解不到?”


    張軒的聲音剛剛落下,王林刺耳的聲音就再一次響起:“徐師都說了,這就是個下品的硯台,而且也不是端硯,你還覺得有什麽不簡單的地方?難道你覺得,徐師的判斷會出錯?”


    “就是,這小子哪兒來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麽身份,竟然敢質疑徐師的判斷!”


    “我看這小子就是來博眼球,找噱頭的,其實一點兒本事都沒有,剛才估計也是歪打正著,運起好而已!”


    隨著王林的聲音落下,周圍的人立刻便幫腔聲討張軒,張軒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狀況想,心裏沒有半點驚慌,而是鄭重的對徐師道:“徐師,我覺得,這方硯台表麵的東西,不是這硯台本身的東西!”


    “嘿嘿,這小子是傻了吧,在硯台上的,不是硯台的東西是什麽,難道是硯台熱身之後流的汗?”


    “誒,也有可能是剛才被開了刀,嚇出來的汗嘛!”


    “這小子真有意思,為了博出位,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真是不要臉啊!”


    張軒一說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周圍的人更是不遺餘力的開始攻訐他,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個腦子,能夠理解別人話的意思,何況這些人明擺著是綁著王林在看他的笑話。


    “徐師,你再看看這硯台!”


    明知道這些人心裏的想法,張軒自然不願意搭理這些人,而是把硯台又轉交給了徐師,繼續道:“我們剛才是從石灰裏麵把這硯台取出來的,而石灰本身的腐蝕性就比較強,所以我覺得,硯台表麵的那些東西,是被石灰腐蝕造成的,並不是硯台本身的樣子!”


    “哦?”


    徐師聞言眼中光芒一閃,接過了硯台再一次查看了起來,過了半晌,徐師才突然常常的出了一口氣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小友,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眼力,確實是老朽我看錯了,這上麵的顆粒,還有這個白線,都是石灰!”


    徐師說著,又對旁邊的人道:“去拿一盆水來!”說完之後,徐師又微笑著對張軒道:“小友,你雖然看出了硯台上麵的石灰的問題,但是有一點你還是沒有注意到!”


    “還請徐師賜教!”張軒虛心的道。


    “嗬嗬,不急,馬上你就知道了!”


    徐師故作神秘,沒有立刻解釋,等到水拿了古來,徐師直接將硯台放了進去,然後才對張軒道:“你剛才說硯台表麵的那些顆粒凸起是因為石灰的腐蝕作用產生的,這硯台本身是石質的,質地非常的好,石灰瞬間的腐蝕作用,是無法將硯台腐蝕的!”


    說到這裏,徐師將水中的硯台拿了起來,對張軒繼續道:“所以,這上麵其實是石灰的附著物,隻要一沾水,它們就自己掉了!”


    徐師一邊說一邊細細的摸著硯台自言自語的道:“好啊,真的好啊,如此頂級的端硯,竟然讓我又看到了,哈哈,這下那老小子以後不能再拿著他那塊破石頭在我麵前炫耀了!”


    說到這裏,徐師又突然轉過臉對張軒讚賞的道:“小友當真天縱奇才,如果不是你慧眼識珠,險些讓這樣的寶物埋沒,沒想到你如此年紀,就有這樣的見識眼力,當真難得啊!”


    “徐師過獎了,我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學生,和徐師比,還有許多要學的地方。”張軒聞言謙虛一笑,撓著頭有些尷尬的道。


    “嗯,不錯,不驕不躁,也不得意忘形,還有那般的魄力心胸,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徐師一臉欣慰的看著張軒,越看心裏越是喜歡,要不是顧及場合,他都想直接將張軒收入門下了。


    不過既然張軒是如此人才,徐師當然也不會就這麽把他給放走了,於是又道:“小友,不知道你可否願意,來《國寶在民間》欄目,做個鑒定師啊,條件你隨便開,我想王導和馬台長都會同意的!”


    “徐師厚愛了,我這點兒水平做做初步遴選還成,鑒定師可不行,我之前也答應了張小姐,來欄目組做個海選鑒定師,我覺得那個位置,還是比較適合我的。”張軒委婉的拒絕了徐師的提議,如果真做了欄目的鑒定師,那可是要上電視的。


    他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上了電視爆了光,對之後的行動會產生諸多的不便,而且他日後要以洪門的身份去皇城調查,也不宜太過招搖。


    “這樣也行,年輕人,多看看總是好的,那就這麽定了,小友到時候可一定記著要來啊!”


    徐師也沒有堅持,雖然張軒在這件事上展現出來了足夠的能力,但是鑒定這個東西畢竟還是需要大量的閱曆和經驗,真要上了場,萬一出了岔子看走了眼,那可是大事情。


    “一定一定!”張軒笑著道。


    “行,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陪小友了,等節目開始錄製,我再等小友到來!”徐師手裏拿著那硯台,一臉急切的對張軒道。


    “好!”張軒看徐師那表情,估計他是要拿著這硯台去找那些老友們炫耀去了,這些大師在行當裏混跡了這麽多年,什麽大富大貴沒有見過。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朋友之間的交流就顯得越發的重要,這也算是老年人之間的僅存不多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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