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政的話,許健轉過身望向了自己的父親,看著許波跪在那裏的樣子,兩行淚水順著許健的眼角流下。他轉過身望著趙政道:“師父,念在我們之前的師徒之情,請你不要為難我爸,這一切都是我個人做的,與他無關。”


    許波道:“傻孩子,你說什麽呢?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也。今天你所犯的錯,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地教你。所以我應該負起責任才對。所以趙先生,要殺要剮請你衝著我來好了,這一切都與許健沒有任何關係,全都怪我!”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茫然,我實在不明白,這件事怎麽會變成這樣。同時,我也把目光轉移到了趙政的身上,其實自從聽到這對父子相互爭奪責任的那一刻,我在內心深處便不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到責難了。但這件事的決定權還在趙政的手裏,畢竟許健想要殺他,作為曾經的千古一帝,倘若趙政想要除掉許健,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趙政看著自己這昔日的愛徒,終於歎息道:“許健,你總算還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你知道嗎?如果朕還是以前的始皇帝,朕絕不會讓你們父子活下去,但如今朕已今非昔比,所以朕不會為難你們。不過,在徐福的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以前,朕不會放你們父子二人離開,畢竟你們與徐福牽連甚深,朕不想在對付徐福的過程中,再發生什麽意外,所以隻能委曲你們爺倆了。”


    話音一落,趙政便抬起手猛得向許健的脖頸上擊上,許健悶哼一聲,暈了過去。然後他看著許波道:“好好地照看他,知道嗎?”


    許波點了點頭,他茫然地望著趙政。


    但趙政卻是對著我道:“我們走吧!”


    陳力也想跟著我們,但趙政卻阻止道:“你留在這裏,照看這對父子,記住,如果三天以後,我們聯係你的話,你便放他們父子出去,若是沒有人聯係你的話,你就帶著他們離開這裏,躲到國外去。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記住,隻有三天。”


    陳力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我插嘴道:“力哥,你就聽從趙先生的安排吧!這件事其實本來就與你沒有關係,你是因為我才卷進來的。現在你也該是時候遠離這個危險了。”


    “可是,袁寶,我已經卷入到這件事裏來了。又怎麽可以輕易離開呢?”陳力終於逮到了說話的機會。


    我勸解道:“我明白,所以我現在希望你遠離這個危險。況且,接下來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參與的了,接下來是我們這些吃過長生藥的人的決戰。像力哥你這樣的普通人,最終隻會淪為炮灰,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所以聽從趙先生的安排,好嗎?”


    我是發自於內心地說出這些話的,我不希望看到陳力再為我受傷,他已經為我做了足夠多的事,我不能再讓他為我冒險了。


    “可是……”陳力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卻被我打斷道:“別可是了,接下來的事你就教給我,好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這是我對於你唯一的希望。”


    也許在這一刻陳力感受到了我的心意,他終於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看到他答應下來,我對趙政的這個安排,是很讚同的。因為畢竟接下來的事極度危險,作為朋友,陳力已經為我做了太多的事,我不想再連累他。


    趙政看了我一眼,他沒有說話,但他的雙眼仿佛是在催促著我和他離開一般。


    我們離開了那座廢棄的廠房,趙政開車,我們很快便急馳在高速公路上。


    也不知道走出了多遠,趙政突然開口道:“你覺得許波的話,可信嗎?”


    他的話沒由來令我一愣,一時間我竟然有些不知該如何迴答。


    趙政道:“朕一生中經曆過許多事,也見過無數的人。所以對於人和事,朕都有自己獨有的判斷方式。”


    按照他的思路,我不由得脫出而出道:“你的決思是……”


    趙政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他的嘴角卻流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笑容。


    然後,他才說道:“沒錯。朕不相信許波,或許對於許健,他這個獨生兒子,他是真的很關心。但朕並不覺得這個人會輕易地背叛徐福。”


    “也就是說,他給我們的位置,極有可能是一個圈套?”我不假思索地說道。


    趙政道:“沒錯。”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要不要去那個地方?”我嘴上雖然這樣問,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趙政慎而又慎地搖了搖頭,他像是在思索,但最終歎道:“我們不能去。如果去了那裏,隻怕我們會失去最後一搏的機會。”


    我認真地品位著趙政的話。


    趙政歎道:“無論徐福做出何種安排,他都隻有一個目的,而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必然是不計代價的。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會想盡各種辦法將我們困在那個地方,以使得我們無法阻止他。”


    我點了點頭,但同時心中升起一股茫然之感。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如果徐福不在那裏的話,我們又要去哪裏尋找他呢?”


    “是啊?我們要去哪裏尋找他呢?”趙政也發出疑問,但他的樣子卻完全像是已經猜到了答案。


    我充滿期待地望向了他,隻盼著可以從他口中聽到滿意的答案來。


    但趙政卻陷入了沉默,他不發一言地望著前麵的路,專心致致地開車。


    這令我產生了一股窒息的感覺。我想要發問,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車在路上行駛了一陣,趙政突然急踩下了刹車,同時,他說道:“他老子的,朕怎麽突然想要撒尿。數千年來,還是第一次。”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趙政說出這樣粗俗的話,這與往日的趙政完全不一樣。


    趙政打開車門,因為已是深夜,路上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他索性站在路邊,將肚子裏的水一泄而盡。


    待到他撒完了尿,他才迴到車內。進入車廂的一瞬間,他便開口道:“其實,我們手中還有兩張牌。”


    這句話來得突兀,但我還是立刻意味到他現在所說的正是延續我們剛才隻說到一半的話題。我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望向了趙政,同時腦子裏也飛快地思索起他口中所說的兩張牌,到底指的是什麽。


    趙政再一次發動汽車,可是他在發動汽車的一瞬間,卻是猛地推開了車門,然後對著我說道:“跳出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舉起手,一掌打在了我的身體上,我沒係安全帶,所以幾乎是在被他打到的瞬間,我的人立刻自車廂中飛了出去。


    我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出於本能,在我的身體離開車廂的瞬間,我便蜷縮起身子,就地一滾,以盡力保全了自己的身體。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趙政也從那輛車裏跳了出來。


    那輛麵包車失控地撞向路邊,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整輛車都在火光中燃燒了起來。


    我疑惑地望向趙政,趙政卻是歎道:“在這輛車裏,有人裝了竊聽器。”


    我聞言一驚,幾乎脫口而出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許波。”


    “沒錯,就是他。”


    “你早就發現了這件事,對嗎?”我發出疑問。


    趙政道:“沒錯,朕說過,朕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相信許波。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早已在朕的監視之下了。”


    “可是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趙政歎道:“袁寶,朕並非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朕若想要騙過許波,便必須騙過身邊的人,隻有這樣才能使許波相信朕對他的情況完全不知。”


    “可是剛才咱們在車裏……”想到剛才我與趙政的談話,我便更加地迷惑了。


    趙政笑道:“之前的那些話,朕是故意這樣的說,目的就是為了擾亂徐福的布局。”


    我沒想到,原來一切早在趙政的預料之中,如果是這樣,這讓我增添了幾分對徐福之爭勝利的信心。


    趙政道:“所以,剛才我說得的兩張牌,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這更加地令我一愣,我實在想不出,事到如今,我們還有什麽牌,可以與徐福相爭。


    趙政看著我,笑了笑。他歎道:“你想像不到嗎?”


    我讚同地搖了搖頭。


    趙政道:“你可曾記得,朕曾抓到的那半個魂魄?”


    “陳黑達?”


    趙政道:“不錯。就是這個人。雖然他的半個魂魄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什麽用處了,但卻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息。”


    我順著趙政的思路,想到他所說的由陳黑達透露而出的信息,大概隻能是徐福在打地府的主意了。於是我立刻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趙政點了點頭,他歎道:“所以,朕猜想,此刻徐福的真身必定已經身在地府之中。”


    趙政的結論令我大為吃驚,難道徐福真的已經如趙政所說的那樣,他已經進入到了地府之中嗎?倘若是這樣,那麽地府必然會有一場大的動亂,倘若是這樣的話,其後果將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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