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這明明是我們袁家的事,為什麽還會有別人的參與?”盡管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是最令我在意的還是大哥所說的,那個可能與大哥陪葬的人。


    大哥反而問了我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有多久沒有見到謝曼了?”


    我想了想,道:“確實,自從我們自秦始陵迴來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大哥點了點頭,道:“是啊,她的腦子裏長了一個瘤,原本我以為開刀就可以解決。可是那個瘤的位置在大腦與小腦的連接處,貿然動手術的話,會傷及腦幹,輕則變為植物人,重則是死亡。我不想她死,但現在的醫術雖然發達,卻救不了她。”


    我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脫口而出道:“所以你去找了徐福?”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大哥的答案有些模糊,我也隻能繼續聽下去,“是徐福找到的我。他當著我的麵治愈了一個患有相同疾病的病人。”


    “所以你和他做了交易?”我看著他道。


    大哥沒有否認,他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想讓謝曼死,所以我隻能答應他。”


    “他的條件是什麽?”


    大哥道:“在袁家的家主之爭中,讓你獲勝。”


    “為什麽?”我聞言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徐福竟然會開出這種條件。


    大哥歎道:“我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避開你。但現在因為謝曼的事,我已經無法逃避了。所以我答應了他。”


    我看著大哥,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我不明白,謝曼雖然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可是真的值得大哥這樣拿一命換一命的方式去救她嗎?


    大哥看著我笑了,他說道:“袁寶,你現在很好,我希望你照顧好父母。”


    他的笑看上去那樣的虛弱,和往日裏的意氣風發簡直判若兩人,我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快要死了的人當作我的親哥哥。


    “大哥,不要再說這些了,我送你去醫院,好嗎?”盡管大哥所說的話極為重要,但我忽然間覺得那些事與大哥的生命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大哥微笑著搖了搖頭,他說道:“不用了。”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更為虛弱。


    我不知所措。但我還是看著他說道:“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去醫院。”


    大哥微笑著說道:“你知道嗎?我和徐福的條件是在比鬥中把命輸給你。所以,我必須死。隻有我死,謝曼才能活。”


    我聞言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咳……咳……”大哥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似乎在一直強忍著,但傷勢終歸是暴發了出來。他忍不住,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他的衣襟一下子被染成了紅『色』。


    我見狀急了,立刻抱起在大哥,朝著房門外跑去。


    “不要白費力氣了。”大哥那虛弱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最明白。袁寶,接下來我所說的話,你一定記好了。”


    我現在急步狂奔,心裏隻想著大哥的傷勢,又怎麽有心思去聽他所說的話呢?


    可大哥還是自顧自地說道:“徐福正在進行著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而他似乎很重視你,我想你也是這計劃裏的一環吧。所以你要小心。趙政先生雖然死了,但我不相信他沒有留下什麽後手。所以,你要找到趙政留下的後手,那便是你生的機會。不然的話,最後你會和你這不爭氣的大哥一樣。”


    說到這裏,大哥停了下來,他似乎很痛苦,但他的麵上卻仍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就像是一隻麵『色』慘白的厲鬼。


    我說道:“大哥,你說得我都記住了。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我說完了這句話,我已經看到了大哥停在樓下停車場裏的捷達。我從大哥身上拿出車鑰匙,快速地打開打車門,把大哥安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雖然我沒有駕照,但我還是發動汽車,我要在最快的時間裏把大哥送到醫院。


    汽車瘋狂地駛出停車場,我默不作聲地開著車。大哥卻再次開口道:“你是想送我去醫院嗎?”


    “嗯。”我嘴上答道,同時專心地開車。


    大哥歎道:“沒用的,不過我希望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我會的。”我說著,此時那輛破舊的捷達已經來到醫院所在的那條主路上,大哥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他歎道:“真想好好地再看一次這個世界……謝曼……你會好起來的……”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我心裏實在悲痛萬分。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我隻希望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隻有這樣,大哥才能獲救。


    終於,我們到達了醫院的門前。我側身看了大哥一眼,隻見他閉著雙目,那模樣竟和睡著了沒什麽兩樣。我輕輕地推了推大哥,可是大哥卻一動不動。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此時此刻,自己隻有爭奪秒地行動,才有機會拯救大哥的生命。


    我急忙把大哥抱下車,慌『亂』中我甚至沒有鎖好車。我直接抱著大哥來到了醫院中。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快救人啊!救人!”


    門前的保安看到我這個樣子,急忙跑到醫院裏叫來了醫生和護士。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急忙圍了過來,很快,大哥被送入了手術室。


    醫生在看到大哥的傷勢以後,立刻對著我說道:“需要手術。”


    我點了點頭,立刻依照醫生的指示去交費。排隊的人很多,但我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前麵,盡管有人滿懷怨言,可是當他們對上我那兇狠的眼神之際,卻都不得不退縮了。在大哥的生命麵前,任何的規則法律,在我眼中都不值一提。


    交完了錢,我立刻去找醫生。原來醫生已經開始為大哥手術了。我急忙跑到手術室前,雖然心『亂』如麻,但還是不得不耐心地等待起來。在這段時間裏,我聯係到了所有關心大哥的人。除了謝曼,因為他的手機是處在打不通的狀態中。


    其實,這個時候,大哥最希望見到的便是謝曼了。隻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大哥似乎早就有所安排,隻是還來不及告訴我。


    沒過多久,我的父母也跟著來到了這裏。父親在看到我之後沒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可是母親卻哭個不停。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們,隻好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安靜地等待著手術的結果。


    邦哥和張雪也很快便來到了醫院中。他們的神情同樣焦急,可是現在卻沒有一點兒辦法,隻能耐心地等待結果。


    大約不到一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一個眼神疲憊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緩緩地拿下戴在臉上的口罩。大家急忙圍了上去。


    醫生看著我們一眼,他似乎在頭腦中組織著語言。最後,還是父親首先開口道:“我兒子怎麽樣了?”


    醫生疲憊地搖了搖頭,他說道:“很不幸,患者在送到醫院的途中,已經斷氣了。”


    當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的腦子裏不由得嗡得一下,我感覺到天旋地轉,緊接著,我聽到一個聲音在我的心裏喊道:我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我竟然殺了自己的親哥哥!


    母親聞言號啕大哭,父親卻是默不作聲,他畢竟熟知袁家的一切,或許他早就有失去一個兒子的心裏準備了。周鎮邦和張雪也流『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而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似乎有些濕潤,我哭了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竟然作出殺死自己親兄弟的事情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殺了自己來向大哥贖罪。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出現在醫院的走廊上,他們來到我的身前,說道:“你就是袁寶先生嗎?”


    我點了點頭。


    “我們懷疑你和一宗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被戴上了手拷,張雪似乎是想要阻止,但被周鎮邦製止了。


    我就這樣被帶到了警察局。


    審詢室裏的燈光異常昏暗,我坐在椅子上,內心裏仍舊充滿了悲痛。我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會怎麽樣呢?我已經完全不在意了。我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現在法律想要製栽我,我沒有怨言。


    我安靜地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審判來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審詢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製服的年輕警官走了進來,他坐在了我的對麵,他看著我,問了一些有關我個人情況的信息,諸如姓名籍貫之類,我都如實地說了。


    然後,他才一臉嚴肅地開口道:“認識袁宏嗎?”


    我點了點頭,同時心裏想著總算是來了,終於來了。我原本緊繃的心弦徹底地放鬆了下來。作為一個罪人,我必須要勇於承擔自己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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