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鬼話!”周鎮邦的臉上不禁流『露』出憤怒的神情,“你想讓我們到現在為止所做的一切都白費嗎?你說累得趙先生不知生死,你怎麽就不想想他為何要這麽做呢?難道他喜歡跳機不成?他是為了讓你活著,才有此一招的。你現在竟然輕言生死,又豈對得起他?”


    我看著周鎮邦道:“邦哥,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我已下定了決心。況且,我實在不願看到你們為了我,受這許多苦。我心裏過意不去。”


    “你若是真的過意不去,就更應該好好地活著,萬不可把自己的小命不當一迴事啊!”陳力也附和道。


    張雪怔怔地看著我,沒有說話。但她的雙眼似乎是要流出淚來。


    我看著張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們想要勸我。可是我意已決,我不想再連累你們。”


    “不許你說這種話!”張雪有些氣憤地說道,“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麽要這麽拚了命的救你嗎?那是因為你在我們的心底異常重要,倘若你不重要的話,我們又豈會管你的死活!”


    我聞言歎息道:“可是,我這樣連累你們,實在過意不去。看著你們為我受累,我真想一死了之。”


    “你怎麽還說這種話,你又有沒有想過,若是你真的死了,我們又怎麽辦呢?我又怎麽辦呢?”張雪激動地說道,“若是你死了,我也不願意活。”


    我不禁吃了一驚,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張雪在這個時候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不禁怔怔地望向張雪,發覺張雪正用嚴肅的目光看著我,看得出來,她很認真。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張雪會這樣對我,這令我異常震驚。


    “你們這對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也不知羞恥二字,我看著實在有氣,你們殺了我吧!”那『婦』人突兀地開口道。


    張雪聞言一愣,她轉過身望著那老『婦』人,卻不說話。那白胡子老頭卻是急了,他忙道:“姑娘,這老太婆是老糊塗了,她的話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


    張雪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她要我打她個魂飛魄散,我卻偏不如她的意,隻叫她看著我們倆個,讓她心裏不舒服。”


    那老『婦』人聞言怒道:“好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年紀這樣小,就如此歹毒,怪不得與這生得像是胡亥的小廝走得這樣近,你們倆倒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張雪聞言卻是一笑道:“這倒不勞煩你費心,我們的事我們自然會打理好。隻是接下來,你的日子隻怕要苦哩!”


    那老『婦』人聞言道:“你快殺了我吧!”


    張雪笑道:“我偏不殺你,我要把你一直留在身邊,讓你一直看著我們,讓你心裏不痛快,這樣才解我的氣哩!”


    “你……”那老『婦』人竟被張雪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接下來怎麽走,你帶路吧!”張雪卻是並不理會那老『婦』人,而是直接對那白胡子老頭道。


    那白胡子老頭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此,就多謝姑娘了。我老人家願意帶我們去皇陵的入口處。”


    “既然如此,還請老人家指路!”周鎮邦這個時候『插』嘴道。


    張雪放過了這老『婦』人,紀梅的臉上略微流『露』出安心的神情。我對著她點了點頭,她不禁開心地笑了。


    在那白胡子老頭的指引下,我們開始繼續前進。前方的路途倒是平坦了許多,也沒遇到什麽事。隻是那『婦』人吵吵鬧鬧的,惹得人不得安生。最後張雪實在無奈,隻好將她收在了小瓶子裏。這讓白胡子老頭很不痛快,可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著天『色』漸晚,看樣子竟是要天黑了。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皇陵的入口?”走在最前麵的周鎮邦不禁停下來問道。


    “快了快了!”白胡子老頭道。


    “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裏歇息一晚吧!”廚師長突然開口道。


    周鎮邦卻是很小心,他不禁開口詢問道:“老爺子,你覺得我們是否應該在這裏歇上一晚呢?”


    白胡子老頭道:“這裏相對安寧,但須得有個能人守夜才行,不然的話,隻怕半夜中突然有什麽鬼物闖進來,反倒是不美了。”


    周鎮邦道:“我們不比這些個鬼怪亡魂,該休息的時候休息一下才好,這樣明天才方便趕路。”


    廚師長道:“正是。”


    “所以,我們先歇息一下吧!”周鎮邦看著張雪道。


    張雪點了點頭。


    走了這一天的路,我們都沒有吃過什麽東西,在陳力的建議下,我們不禁升了一堆火,以驅趕蚊蟲。


    周鎮邦從隨身的包裏取出水和餅幹,分發給我們。


    我接過餅幹,隻覺得這世間最好吃的東西莫過於此,這大概是因為我早就已經餓昏了頭的關係吧!


    陳力更是在一瞬間,將周鎮邦給他的餅幹吃得精光。他看樣子似是還不滿足,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瓶水,方才幹休。當吃完了這一切,陳力不禁倒在地麵上,流『露』出滿足的神情來。


    我看著他,不禁啞然失笑。


    陳力不禁道:“袁形容詞,你笑什麽?我告訴你,你別看我現在的樣子,平常的兇徒,三五個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我知道他所說的話確是實情,隻是他現在的樣子確實好笑罷了。


    周鎮邦道:“天『色』晚了,我們分三班守夜吧!”


    “由我先開始,然後是廚師長,最後淩晨乃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由張雪為妙。”緊接著,周鎮邦便吩咐下來。


    廚師長和張雪同時點了點頭,他們對周鎮邦的安排並無異疑。


    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紀梅突然道:“由我陪著你們吧!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感覺不到累。”


    “如此,就有勞了。”周鎮邦對紀梅很客氣。盡管他知道紀梅並非是人,但他並不因此而看輕紀梅,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敬佩,要知道同樣身為普通人的陳力,就一直對紀梅抱有偏見。至於廚師長雖然不曾言明,但無論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他並不信任紀梅。


    我靠在輪椅上,在火堆旁靜靜地感受著火焰的溫暖,隻覺得無比舒服,我已經好久不曾產生過這樣的感覺了。這於我而言,真的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


    很快,張雪便進入了夢鄉。而周鎮邦作為第一個守夜的人,卻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戒備地望著四周。


    紀梅坐在我的身旁,我看著她,不禁歉然道:“對不起,這陣子連累到你了。”


    紀梅微笑著搖了搖頭,她說道:“隻要你能快一點兒好起來,就算我再委屈,也無所謂。”


    “那老太婆的事,其實張雪心裏是有數的,再說她不是一個為非作歹的狂人,不會拿那老太婆胡『亂』地出氣。”


    “我知道,張雪是一個好人。隻是,我還是怕,怕她為了你失去理智。”紀梅望著火堆,喃喃地訴說道。


    我聞言不禁笑道:“傻瓜,你真是太高看我袁寶的魅力了。我還不足以令張雪如此,倘若我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的話,亞楠早就和我在一起,又怎麽會拖到今日還不曾有個結果。”


    “那是亞楠有眼無珠,況且,你的好我是知道的。如果我沒有死的話,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上你。”紀梅的話令我大吃一驚,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紀梅會說出這種話來,這不禁令我麵『色』一變。


    “其實你不用驚訝,我說得乃是心理話。倘若有一天,我若是真的對你說我喜歡你的話,我希望你也不要太過驚訝。我在世間停留了這麽多年,其實從來還不曾有一個人像你這樣對我好過。”


    我看著紀梅,不禁暗暗尋思,她卻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為遇到那許多事的話,也許今天,她早就投胎到了好人家。


    她的命實在是苦,不然的話,又怎麽會淪落到現今這個地步。


    望著眼前的紀梅,我不禁有些惱怒起她的仇人來。是呀,我還不能死,我曾經答應過她,無論如何都要替她找到她的仇人,如今這諾言尚未實現,我又怎麽可以先一步離去。


    想到這裏,我不禁對紀梅道:“紀梅,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仇人,替你完成報仇的心願。”


    紀梅卻反常地搖了搖頭,她說道:“跟你和張雪在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我已經忘記了仇恨。起初,我也曾想要一心尋仇,可是你告訴我,從我死到現在已經過了至少七十年,七十年並不是一段短暫的時光,我想你說得對,我的仇人也許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就算現在找到他的話,也不知道他是何模樣,說不定正如胡亥那樣,早就已經死了千年。若是那樣的話,當我再見到我的仇人時,他已經沒有了過往的記憶,這樣一個人還能算作是我的仇人嗎?倘若我真的殺了他的話,我能算是報仇血恨嗎?這些我都不確定。”


    我看著紀梅,不禁覺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迴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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